很多年前,看《我的團長我的團》,受了重傷好不容易爬回收容所的「豆餅」,最終還是昏迷不醒,在那兒等死。
救不了他的「獸醫」愧疚又痛心,喃喃自語:「這娃真該有個名字,應該有個名字啊,給後人一個念頭。」
向來沉默寡言的雲南佬「喪門星」這回嘴挺快:「他叫豆餅嘛。」
獸醫憤怒地吼他一嗓子:「我說的是大號!」
廣東佬「蛇屁股」一口的「粵普」:「大號他沒說過。」
煩啦小太爺悶頭接了句:「他說過。」
獸醫:「對著呢,娃說過,就是誰都沒記住。走吧走吧。都走吧。在這撐死也就是個守靈的。能記著這張臉,可記不得這個人了。走,滾,都走,我一個人在這守著,讓娃靜靜的。」
「豆餅」的大名叫「谷小麥」,臨死前的這一幕,深深刺激了這幫不知哪天就會倒下的炮灰們,紛紛報上自己的「大號」——
不辣:「我叫鄧寶,湖南滴。屁股,你幫我記住。」
蛇屁股:「我叫馬大志,廣東梅州的。」
喪門星:「我叫董刀,我弟弟叫董劍。你幫我記一下哈。」
不辣:「我的名字認得我,我就不認得他了,煩啦,你幫我寫一下。」
煩啦自個兒嘀咕了一句:「我叫孟煩了。」
「獸醫」死後,他的墓碑上也最終寫上了「軍醫郝西川」。
一幫「命都不要」的死炮灰們,對於自己的名字和家鄉都這麼在意,這幾乎是人的本能。
不知道為什麼,《老酒館》的陳懷海掌柜對此似乎毫不在意。
幾歲時走散的女兒「小棉襖」,帶著個更小的弟弟四處流浪著長大,吃盡苦頭,十幾年後好不容易找到了老酒館,找到了家,找到了爹。
不知道是從小就沒起大名,還是怎麼回事,這孩子回來後也沒提到過起大名的事,唯一的名字就是「小棉襖」。
甚至在死後,小尊來悼念,陳懷海給立的靈位牌上,寫的也是「故女小棉襖之靈位」。
「小棉襖」被殺時也過20了,是否沒結婚的就只能這麼寫?不太清楚這中間是否有啥說法,總感覺怪怪的。
「小棉襖」這個名字好聽些,如果叫「狗勝子」、「蛇屁股」、「豆餅」,也直接寫?還有「喪門星」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