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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的母親很早就離開了，靠父親把他拉成人。爸爸是一個收廢品的人，春夏秋冬四季輪迴，一個聲音「納廢品」伴隨著林海一路成長。
轉眼間林海長大了，考上了大學，工作了，爸爸也老了，身體弓得像蝦一樣，仿佛一陣風就能吹下來，還在收破爛。林海怎麼勸說也不肯休息，因為父親願意減輕林海的負擔，為他一起買房子就有點想法。轉眼間林海終於結婚了，生活安定下來，他不能讓父親吃苦，所以準備帶父親進城。誰知此時父親突然昏倒，醫生說死因是多年的過度疲勞，導致心肌梗死。
林海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除了恨還是恨，不恨別人，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堅決制止父親收廢品呢?你為什麼不早點帶你父親進城呢?這是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
在老家，父親靜靜地躺在門上，一動也不動，直到現在他的身體像弓一樣無法伸直。林海看著眼前，沉默不語，他將父親的遺骨深深地刻在了心中。這時，負責喪事的叔叔提醒他，「海子，你父親是要下葬的。根據我們家鄉的規定，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子，你必須哭。」
林海張開了嘴，又張開了嘴，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著，可是，林海沒有哭，連一聲尖叫都沒有。
伯伯又催，大家也催，還有伯母上前用眼淚勸誘:「海子，你爸爸幾乎一輩子都是單身，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比你爸爸更苦……」
林海也想起了父親吃過的種種艱辛，一時胸口發緊。可是，還是不能哭，也許越傷心，越不能流淚?
這時負責喪事的大伯生氣了，板著臉說:「海子，你今天一定要哭。如果你不哭，你就不能哭，否則你父親會在墳墓裡受苦的。可憐他沒有得到他兒子的祝福。他死後肯定不會受苦吧?」
大家一聽明白了，大伯這不是在氣林海早孝。「他叔叔，天晚了。海子看起來真的哭不出來。否則，他應該被埋葬。」
其他人也紛紛勸說，叔叔終於心軟了，上氣不接下氣，嗨，一揮手，說:「好吧，棺材!」話音一響，全班頓時悲從中來，幾個扶著人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一用力，便把海兒爸爸輕輕抬進了棺材。
叔叔說:「海子，抓緊時間看最後一個吧，當你把蓋子封上的時候，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林海心如絞，抱著棺木望著父親，胸脯上上下下。大家都以為他終於要哭了，誰知林海突然脫口而出:「叔叔，我能喊嗎?」
叔叔一愣，大家也是一愣，叔叔猶猶豫豫地說:「你要喊嗎?」喊什麼?否則你會大喊大叫的。」
林海望著父親，嘴唇顫抖著，像塊石頭似的叫道:「破布!」
林海大聲喊著這句話時的語氣，甚至拖著長長的尾巴，跟父親一模一樣。
一切都是一個驚喜，突然林海的心情如水閘突然爆發了，「哇」的一聲，聲音嘶啞，跺腳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