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春天,藍啟仁記得很清楚,因為只有在春天,才會有這麼好的天氣,這麼好的玉蘭花。他正在背書,背的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突然就有一個少年朗聲道「如此標緻的美人怎會沒有君子追求?」他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不然那個叫溫若寒的人又怎會看到他的臉之後連連後退幾步才道歉呢?
藍啟仁那天過得很新奇,他和一個剛認識的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晚的雲深不知處。只是後來,他再也沒有看過,甚至連那個草地都沒有去過。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藍啟仁端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寧:那個溫家的小公子什麼時候來啊。今年他特意留了鬍子,看起來應該像一個男 孩子了吧?
「哎呀,這……這……你留了鬍子?」「是啊」藍啟仁得意地說到,哼哼,這可是我特意為你留的鬍子。「
老氣橫秋的,回頭我就給你剪嘍!」溫若寒突然颳了藍啟仁的鼻子,然後撒腿就跑,可是藍啟仁卻沒有理他,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回自己的房間背書去了
十四五的少年啊,真是夠討厭的。藍啟仁每每想起這個畫面,就不禁會想到:要是我當時追上去了呢?
後來的後來啊,他們都長大了,彬彬有禮。溫若寒總是邀請藍啟仁去不夜天品茶看畫,一口一個「藍先生」叫的比誰都親熱,然後藍啟仁就會甩開他悄悄搭上的手。直到後來,他聽見溫若寒的父母給他說了一門親,才幡然醒悟: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太過親密。從此,他也沒有去過不夜天。
再見啦,溫若寒,我的摯友。藍啟仁在溫若寒大婚當天沒有露面,只是託人送了一封信。
藍啟仁又總是會想起,當他和其他長輩把藍忘機帶回來的時候後,罰了他三十三條戒鞭,他清楚的看到,他的侄子眼裡沒有了光,只有死一般的平靜。他記得打完之後,又有長老提議說「藍忘機斷袖,是否要罰」他當場就發了好大一頓脾氣,他瞪著眼睛,將戒鞭奪過來折成兩半,往地上重重一摔,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走之前,所有的人都聽到古板的藍老先生說「迂腐!」
這真夠好笑的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