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戀人啊:愛與不愛之間,離得不是太遠

2021-02-22 傅踢踢

1997年,李宗盛遭遇第一次婚變危機。身兼電臺DJ和歌手雙重身份的朱衛茵,自1988年跟隨李宗盛,從香港定居臺灣,邇來10載。是年,大背景是香港回歸,之於朱衛茵,卻是喪父、喪母的人生至哀。這一切,還不算苦痛的終結。

39歲的李宗盛,在那一年裡,過得也不輕鬆。事業上,固然有《李宗盛超重量級大全集》的行銷,但情路波折,卻頗多攪擾。與朱衛茵的齟齬,終於讓媒體知悉。離異的決定,也令狗仔隊嗅到了腥羶的氣味。飽受窮追猛打,近乎避無可避的李宗盛,在東家滾石唱片的安排下,入住東京中目黑的一間半山小屋。

因緣際會,小屋或許就此在華語流行音樂史上留下痕跡。在這裡,誕生了兩首歌。一首叫《領悟》,另一首,叫《寂寞的戀人啊》。

2015年,李宗盛蟄伏之後,開啟了「既然青春留不住,還是做個大叔好」的巡迴演唱會。或許是出於商業上的巨大成功,回首往事的李宗盛,顯得分外輕鬆。描述當日寓居中目黑的蕭索與苦悶,也都充溢著釋然。

唯獨有一句感慨,再提及,仍不免唏噓。面對現場滿坑滿谷的觀眾,他說:「努力愛一個人,和幸福並無關聯。小心啊愛與不愛之間,離得不是太遠。

從中目黑的小屋,循山路遙望,能看見一間7-11便利店。小屋幽暗的窗戶裡,則藏匿著一個失婚的男人。漫天的霓虹燈,照得天空也透明起來。關於愛情,曾經的篤信竟成了遊移。

這便是《寂寞的戀人啊》的開篇:

固執的7-11 尾聲啦夏天

太亮了霓虹燈 天空的顏色好淺

一度熱戀、相愛,以至要夫唱婦隨。而今分手,滿是空洞。也許有過爭執,也許相對無言,臨了,卻叫虛無裹挾。或者愛情的偶然,總是不遂人願。

傻子才爭吵啊 落葉是樹的風險

情感是偶發的事件 用偏方治好失眠

關於未來,該去向何處,其實也不可知。熟稔的默契,到頭來,反倒像是一場繾綣的實驗。許過的誓言,付出的真心,和幸福並無關聯。至於愛與不愛,竟然只在一念之間。

滿意你愛的嗎 有何新發現

溫柔的實驗 戀愛的肢體語言

努力愛一個人 和幸福並無關連

小心啊愛與不愛之間 離得不是太遠

彼時的情境,已不可考。可至少,按李宗盛的講述,歌裡的抒懷,由具體的場景,生發出普世的經驗。

吞下寂寞的戀人啊 試著辛苦地去了解

只是遺憾少見 有誰如願

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愛情,未必會通向甜蜜。可能倦怠、割捨,會取代貪戀和佔有,成為更通透的領悟。哪怕,這番洞徹,終究還要受苦。

越是相愛的兩個人 越是容易讓彼此疼

疲憊了 放手了 不值得 不要了

2000年,莫文蔚推出專輯《十二樓的莫文蔚》,收錄了《寂寞的戀人啊》。慵懶的聲線,帶些末世感,隨著歌詞的視角逡巡,到最後,燭照內心。

傷痕累累的世人,走進歌裡,又跳脫出來,重歸灰黑色的晦暗世界。誰還計較公平呢,但凡懂得了愛情,最大的慈悲,就變成珍惜當下,以及,彼此成全。

一首歌的時間」專欄。001期。

題圖|上海演唱會現場拍攝

《寂寞的戀人啊》

固執的7-11 尾聲啦夏天

太亮的霓虹燈 天空的顏色好淺

傻子才爭吵啊 落葉是樹的風險

情感是偶發的事件 用偏方治好失眠

滿意你愛的嗎 有何新發現

溫柔的誓言 戀愛的肢體語言

努力愛一個人 和幸福並無關聯

小心啊 愛與不愛之間

離得不是太遠

吞下寂寞的戀人啊

試著辛苦地去了解

卻是遺憾少見 有誰如願

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越是相愛的兩個人

越是容易讓彼此疼

疲憊了 放手了

不值得 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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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的時間」,是傅踢踢一直想做的嘗試。用一首歌的時間,講一首歌的故事。也許關乎歌者,也許關乎你我,希望有回憶,希望有共鳴。


願你喜歡這個常設欄目。也盼望你把「一首歌的時間」,作為傅踢踢替你專設的點歌臺。

報上你鍾情的歌名,說出你想點給誰聽。傅踢踢會從歌單中挑選,用一首歌的時間,寫一首歌的故事。和你分享,為你傳情。


「世界留下了美麗和一片狼藉,慶幸我們還有運氣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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