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末的風
圖：來自網絡
因為疫情的原因，自從過完年，我只去過我媽家一次，昨天抽空買點東西去看看。
車剛開進巷子口就看見了扎眼的一幕：我媽家平房的大窗戶上，不知誰拴了一小段繩，上面掛著三件衣服。一件奶白色大三角內褲，一雙灰色的長筒襪子，在春風中來回的搖蕩。
我心裡頓時有點想發火，這是誰呀？在哪曬衣服不行？偏偏在大路上曬，而且還在我媽家的窗戶上，還曬的是內衣，也不嫌臊得慌。
一進門，我就問我媽：「外面窗戶上誰的衣服？」
「你對門李大爺的，前後都樓房，他家還是80年代的老房子，遮的一點陽光也沒有。」我媽邊讓我進屋邊說。
「他們一家不是一直住在小區的樓房裡嗎？好房子不住，偏偏住破舊的房子？據我所知，他家有兩套呀。」我很是疑惑。
「你不知道，他那兒子賭博欠了一身債，也不知跑哪裡去了。你李大爺一輩子的積蓄，加上賣了一棟樓都沒夠。那個敗家的玩意兒，丟下媳婦孩子跑了，他倒跑的利索，把你李大爺老兩口坑壞了。多虧還有三個女兒，時不時來看看，安慰安慰。真是作孽呀！」媽嘆息著。
怨誰呢？從小李大爺就特別寵他兒子李帥。把李帥寵的無法無天，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也恨不得摘下給他。
李大爺年輕時，是靠賣滷菜發家的。長得一表人才，娶了鄰村的村花李大娘。李大娘個高挑又能幹，兩人特別般配，婚後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可把李大爺急壞了。過去老封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有兒子是個大缺陷，無論花多少錢也得生個兒子不可。
可天不隨人願，自從李大娘生完三個女兒後，再也懷不上了。大女兒都上4年級了，李大娘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李大爺總覺得全村人都在戳他的脊梁骨，說他不能生兒子。一氣之下收養了李帥。
自從收養了李帥，李大爺說話也趾高氣揚的，整日把李帥帶在身邊，李帥要什麼他就給買什麼。從來都不許李帥吃虧，吃虧了也要去討回來。在溺愛中成長的李帥，從小就調皮搗蛋，無惡不做。
初中沒畢業李帥就下學了，整日在村裡瞎晃。到了快要結婚的年齡，才跟李大爺學做滷菜。因為他家的滷菜味道好，生意特別紅火，賺的盆滿缽滿。
把三個女兒嫁出去，李帥談妥對象時，就在鎮裡的小區買了兩套房，李帥一套，李大爺兩口一套。
手裡有錢了，穿的衣服不打皺，頭髮梳的油光蹭亮，說話也硬氣。走對面高興理你就理，不高興理就直接過去。後來李帥又添了一雙兒女，李大爺更是傲的要命。
兒孫滿堂，李大爺兩口子把滷菜生意全部交給了兒子，準備享清福。他覺得他這輩子過的算是圓滿了。
李帥婚後沒幾年，迷上了賭博，由小賭變大賭，誰勸勸不了。剛開始李大爺覺得李帥就是玩玩而已，直到一群人圍著他家要錢，他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銀行一查帳，卡裡只剩1000多塊錢，李大爺當時氣的差點沒吐血。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李大爺把自己的積蓄加上賣了一套房子，還了債。老兩口搬回了老屋，憔悴了很多，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如果不是疫情，圍著他家要帳的還不知有多少人。李帥人也找不到，媳婦整日的鬧著要離婚，日子過得雞飛狗跳。
老兩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也不管別人說閒話了，大有那種破罐子破摔的氣勢。過去挺體面的一個人，竟然把內褲都能掛到別人窗戶上，真的是無語了。
李大娘整日唉聲嘆氣，作孽呀，三個女兒多好，非得要兒子，當時怎麼能想起來呀，後悔呀。如果當初沒有收養李帥，那現在的生活該多愜意，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