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找我的顧客不是來解夢的,也不是來投稿的,他加了我的微信之後,上來第一句話就是:
「您好,我們希望您可以幫我們寫一篇訃告書。」
訃告書,也叫訃文,又叫「訃聞」,是人死後報喪的兇訊,訃告就是告知某人去世消息的一種喪葬應用文體。
超恐怖的好不好,讓我寫報喪的?我一臉懵逼,尋思著這人是來找茬的?
出於禮貌,我還是回復了他:「我就是一個十八線寫文的,不會寫什麼訃告書,你找錯人了吧。」
但是對方並沒有就此放棄,他連發兩條:
「我們是真心誠意希望您能幫我們寫這份特殊的文章,我們看了您的公眾號。」
「價錢不是問題,我們只是希望她被銘記。」
她?
抓住了這個第三人稱字眼,我便問了出來,「她是誰?」
對方的聊天框不斷地出現「正在輸入中」,又好像刪了一遍又一遍似的,而後像是萬般猶豫之下,才輕輕吐出來兩個字符。
「楚兒。」
……
二
這個跟我聊天的奇怪人名叫小朝,是個小工程師,24歲,在南京上班,長得普普通通,像每一個平凡的成年人一樣,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重度戀足癖患者。
對於這個秘密,他隱藏了多年,直到遇到了楚兒。
「你知道嗎?那種感覺,就像你刻意築起的大壩,被撕裂了一個口。
洪流洶湧,但是酣暢淋漓。」
「這世上終於有人理解了你了,和你分享你不能說的秘密。」
「不怕被蔑視,不怕被取笑,所有人都看到的是你儒雅溫和的性子。
但只有她知道,那寂靜的皮囊下,是醜陋的、躁動的、不安的、放縱的、骯髒的、
卻是最真實的、最本我的,靈魂。」
小朝認識楚兒的時候,是無意在微博看到的一個群,出於好奇,他就加了進去,靜靜觀察了幾天,他才發現,原來這個群裡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戀足。
而這上百號人裡面,唯一不是足控的人,便是楚兒。
楚兒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但她是他們的期盼、救星,是他們的阿司匹林止痛藥。
誰也沒有見過楚兒到底是什麼模樣,更不知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但是在這裡,有無數個和小朝一樣的男孩們,
每夜靠著她的慰藉入眠。
「她是楚兒,屬於我們的楚兒。」
小朝說道,語氣輕輕的,好溫柔。
……
在群裡她每天發自己腳的照片,慰藉那些被束縛的靈魂,
曾經有人讚美楚兒的腳,「毫無瑕疵,如同精緻的瓷器。」
但事實也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