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凱湘來說,郵局不僅僅是他的「愛情中轉站」,還成了「同鄉聯誼所」。
有一次他在排隊寄信給女友時,手裡拿著準備寄發的信封,信封的收件人地址是「湖南省攸縣電視臺」。忽然排在隊伍後面的一位不認識的同學問他:「請問你是攸縣人嗎?」
劉凱湘當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回答:「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啊?」那位同學指著信封說:「你的信封上寫的地址是攸縣。」
劉凱湘這才明白,原來那位同學也是攸縣的,是地質系的本科生,叫湯葵聯。兩個攸縣老鄉就是這樣認識的。劉凱湘後來和湯葵聯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後來劉凱湘又把在北大上學的另外幾個同縣老鄉找全了。現在每次同鄉聚會,劉凱湘和同學們還會聊起當年通過寄信認識的奇遇。
對物理學院2003級本科生郭利而言,郵局也是他大學生活中重要的回憶。「剛到大學不久收到了幾封信,落款是小芳、小花一類的。開始有點驚喜,後來才發現全是高中詩社的哥們兒寄的。」不過郭利對此並不在意,「當然是惡作劇啊,不過也是為了讓兄弟到了大學有面子,假裝是姑娘寄來的嘛。」
惡作劇之外,他和高中詩社的同學創作的不少作品,也是通過郵局,投稿寄送到了出版社。
在那個紙媒盛行的年代,郵局是眾多像郭利這樣熱愛文藝的北大青年匯聚的中心之一。取報紙、雜誌,向各大雜誌社投稿,他們通過這裡和外面的世界建立起聯繫。
法律系1980級本科生孟靜(化名)就是其中的一員。當時正是傷痕文學最鼎盛的時期,很多有名的長短篇小說在雜誌上發表。同時也是朦朧詩發展最好的時期,舒婷、顧城、北島等名字頻繁出現在諸多詩歌雜誌的內頁。大學期間,她訂閱了《讀者文摘》,還有最受歡迎的文學雜誌《當代》《收穫》和《十月》,「雖然生活不富裕,但這些雜誌一樣不能少。」
季羨林先生在世時,也常常到郵局辦理業務。有時是郵寄學術交流的材料,有時也寄送自己寫的書給親朋好友。來的次數多了,與當時北大郵局的局長李清源也熟悉了。「大師風範、學者氣質」,是李清源如今回憶起季羨林先生時最深刻的印象。
不管是收信寄信,還是訂閱投稿,填寫地址都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在新生入學時,院系老師會在第一時間特別提醒學生標準的通信地址。
法律系1980級本科生王益軍參加第一次新生大會時,當時的法律系教務主任楊斌在黑板上寫了標準的通信地址:北京市海澱區北京西郊北京大學法律系1980級XX班。一看到北京西郊,同學們都笑了:「剛從農村來,怎麼又跑到北京郊區了,北大怎麼這麼偏!」
為此,覺得「應該到大城市上學」的王益軍在寫信回家時就從來不寫北京西郊,「寫北京市海澱區北京大學,照樣能夠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