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固,一個陌生的名字,代表著一片荒涼的不毛之地,卻有著特別的西部色彩。
這裡是寧夏,這裡是黃土丘陵,這裡是中國最大的回族聚居區,這裡常年乾旱。
這些詞彙背後,有著一群信仰伊斯蘭的回回後代,他們生於斯長於斯,他們從這裡出發,用鐮刀舉起了生命連綿不斷的火炬。他們是麥客,這裡是麥客的故鄉。
關於西海固,很多人了解都是通過攝影師王徵的《最後的西海固》又名《寂寞生靈》,這個項目一共拍了近1000卷135黑白膠片。
當時王徵建立的拍攝框架,是以中性呈現西海固回族穆斯林生存狀態為主旨,結構方式主要是以社會學為基礎,即陳述人地關係、人人關係、人與文化傳承的關係,也包涵人類學、民族志對特定人群本身的考察方法。
這種以豐富系統的影像和社會學調查方式,為中國的紀實攝影作出了有益探索。
王徵:我在拍西海固的時候,基本的觀點,這也是紀實攝影師應該恪守的一個基本觀點,是什麼呢,不要去強烈的去歌頌什麼,也不要去強烈的去批判什麼,一定記住要中性表達。
為什麼呢?實際上攝影這種東西,特別是紀實攝影,它強調的是關注生活中的常態而不是非常態;新聞恰恰是關注的非常態,比如說「人咬狗」。
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比如說戰爭、災難等等不是說每個人都能親歷體驗到的。在生命歷程中很難體驗到這種東西,洪水、瘟疫這都是人類的非常態,象這些東西,人的生命中不會經歷很多的,空難我們經歷嗎?經歷一次可能就沒有了生命。
那麼實際上新聞攝影是關注這一類,而記實攝影恰恰是關注人們生活的常態。
常態生活可能要求我們排除兩極化的判斷,實際上我理解的是兩極化的判斷,作為觀者,作為攝影者的一種判斷方式,儘可能離生活本體比較遠的,或者與你拍攝的個體相對比較遠的。
那麼攝影它又不是一個真實的東西,物象導為影像時它也不可能完全保持真實,它是經過作者的選擇的,那時候作者就應該進入中間狀態。
實際上我打一個比方說明一個問題:人從生到死都有一個過程,如果生我們認為是一個白色的點,死是一個黑色的點,實際兩級我們是不可知的。
比如說:我們是怎麼生下來的,我們是沒有記憶的;我們將去怎麼死亡,最後是怎麼死亡的,作為生命個體也是不知道的,恰恰我們生命歷程是通過淺灰到深灰的過度。所以在紀實攝影中也應該儘可能進入生命或者生活乃至社會的這種灰帶。
有的時候黑白攝影最美的地方就是灰。實際人包括這種表達的時候,紀實攝影也是這樣,我一直遵循這一原則。
在我個人看來,應該是這樣一個原則:不要強烈去批判什麼,也不要強烈去歌頌什麼,儘可能靠近生活的本來面目。因為他沒有絕對的真實,我們說攝影的真實是相對的,我們儘可能靠近這種中性表達。
我選擇這些照片還是靠近普通人的生活。用平民的眼光關注平民,去展現平民的生活。這是紀實攝影應該注意的一個問題!
《旱天課》是王徵在拍攝《寂寞生靈》同一時期進行的創作,《旱天課》分別從鄉土語境、人文關懷、自然生態關注等多個層面闡釋日常生活,同時更多的是做為藝術家自我身份探尋的影像與鄉土社會空間的時間表現。
中國攝影藝術最高獎金像獎的獲得者,中國新時期紀實攝影的重要代表人物,著名的攝影家、策展人。
中國攝影家協會理事、策展人委員會委員。山東工藝美術學院、大連醫科大學藝術學院客座教授。曾擔任美國波特蘭攝影節指導專家、亞特蘭大攝影節專家見面會指導專家、美國「Critical Mass」擔任專家評委、全國影展評委、全國青年影展評委等。
第四屆、第五屆濟南國際攝影雙年展的總策展人。拍攝完成的大型紀實攝影專題「永遠的西海固」,先後在荷蘭那頓國際攝影節、法國尼斯國際攝影節、亞特蘭大攝影節、美國休士頓攝影節、美國舊金山攝影周、法國巴黎中國之家、中國臺灣國父紀念館、北京宋莊藝術館、廣州雙年展等地舉辦40餘次展覽。
主要學術出版物有:《中國攝影家王徵—寂寞生靈》、《攝影中國1956—2006》、《像說》、《非像說》、《隱沒地—上圈組文學與影像越界實驗》、《乾坤灣—陝北單純視覺與文化利用影像實驗》、《華山論—新風景影像實驗》、《顯影》、《非常像—藝術家手機影像實驗》、《影子的影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