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看這段視頻
現代版《濫竽充數》
據說這是某市音協主席、民族民間音樂聯合會主席,上臺深情表演,葫蘆絲拿倒了 ,旁邊的人提醒她,她還不糾正,仍然吹得一身勁。
據說被免職了,哭得一踏糊塗,沒料到竟被一個破葫蘆絲,吹掉了烏紗帽。
看了這段不足一分鐘的視頻,心裡五味雜陳。
2014年,有個縣委書記叫何修禮,因為在本縣春晚舞臺上用二胡與交響樂團合奏《江山》,被大提琴手朱力安吐槽,「放個屁都比這好聽」,「隨便個拉二胡的大爺都比他強」。視頻上網後,罵聲一片,何修禮丟了臉也丟了官,被免去縣委書記,辭去四川省人大代表職務。
如果說何修禮好歹還有一點與民同樂的意願,好歹還有一點二胡的底子做支撐,只不過是技術太差,結果因為上錯了臺而只能下臺,那這個女主席上臺,就更加蹊蹺:你根本就沒有一點演奏基礎,甚至連葫蘆絲怎麼拿都不知道,還上臺去幹什麼?可能都不止出風頭那麼簡單。還有一點更令人費解:一個連很常見的民族樂器都不了解的人,是怎麼當上音協主席,特別是民間音樂聯合會主席的?我想,即使是耳濡目染,也該知道是怎麼拿的了。不那麼自視甚高,往兩邊掃一眼,或者旁邊的人善意提醒的時候掃一眼,臨時抱佛腳,也不會出這麼大的洋相了。可是不,她不接受,她仍自我感覺良好地在那裡孔雀開屏,卻不知道亮出的是一個光禿禿的屁股。
音樂是個顯性的東西,來不得半點虛假,行裡說「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行家知道,三天不練,誰都知道」。一個根本就是外行的人,卻偏要在內行跟前充練家子,這確實是需要些勇氣的。敢裝,靠的是胸懷,這不是一般人有的;能裝,靠的是演技,也不是一般人有的;可以裝,靠的是機會,更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每逢這時候,總想問一問:是誰給了何修禮們強姦藝術的機會?是誰把濫竽充數的人擺在了前臺?
好在音樂是顯性的,真假立現,更何況自搗烏龍,不打自招。但是那些隱性的呢?很多行當裡,濫竽充數的人太多了,劣幣驅逐良幣,良幣隱忍負重,善於秀的人順風順水,老實人卻事事時時吃虧。有沒有一面照妖鏡,可以把這些濫竽充數狐假虎威的山間竹筍、繡花枕頭、牆頭蘆葦照出原形?
我想,這樣的鏡子還是有的,那就是實踐。是騾子是馬拉出來蹓蹓,走幾步,原形畢露。但不管是蹓騾子蹓馬,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準來買單?
還是爭取從源頭上制止這樣的悲喜劇吧,讓老實人負重,讓真誠者擔當,讓幹事的成事,讓壞事的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