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的力量(下):人類行為背後的「動物精神」

      當經濟陷入衰退時，報紙和專家告訴人們需要「重塑信心」。比如1933年富蘭克林·羅斯福在首次當選總統時的演講中說到：「我們遇到的問題並不嚴重，要有信心。」換言之，當下人們重拾了信心，經濟就不會持續低迷了。從這個角度來講，信心不過是一種以預測，有信心的預測會認為前景樂觀。

      傳統經濟學家認為，信心是理性的：人們利用手頭信息作出理性預測，然後再以這些理性預測為基礎自信地作出理性決策。信心在這裡充當了一個正式程序的決策提供者角色，人們會考慮所有可能的選擇、這些選擇的結果、每個結果的優勢和概論，進而做出決策。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荷蘭人被揶揄為世界上最謹慎的人，可17世紀的「鬱金香泡沫」似乎是對這個預設的有力打臉；現代物理學之父牛頓曾整天面對那些理性的微積分，可依舊在18世紀的「南海泡沫」中損失慘重。因此，《動物精神》認為，「信心」指的是那些不能用理性決策涵蓋的行為。

    根據現代詞典的解釋，「信心（confidence）」的含義是「信任（trust）」或「完全相信（full belief）」。當你對某人或某物抱著不殘存一絲質疑的「完全信任」時，理性意識在預測、權衡到決策中的作用便會被取代，這種「信心」甚至會顛倒是非黑白。

      「鎂光燈」是一把放大鏡。當一個明星被爆出醜聞或黑料時，網際網路上的烏合之眾會在「沉默的螺旋」和「框架理論」效應下把輿論推向一邊倒。比如前段時間當紅小花鄭爽的代孕風波。官方媒體的點名封殺、國家法律的成文反對、倫理綱常的批駁不解，大多人都認為鄭爽此舉不合法不合理，連鄭爽後援團高層都相繼脫粉。

      按照傳統經濟學對「信心」的理解，代孕事件是人們對鄭爽的評估依據，若粉絲對這件事理性思考，那麼他們會對作出「鄭爽星途暗淡」的理性預測、會得出「鄭爽不是一個參照的好榜樣」的理性結論、進而會產生「脫粉」等理性行為。但就是在這種輿論理應一邊倒的環境下，仍然有部分粉絲為鄭爽忿忿不平、對鄭爽「單純善良小仙女」的人設堅信不疑，甚至在官媒發問「封殺」後仍宣言「等鄭爽回來」。正如通用電氣前CEO傑克·韋爾奇所說，這些行為決策全憑「直覺」（straight from the g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