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傍晚6點半,院子裡的燈跟著外面村裡的路燈一起亮了,原本漆黑的院子突然就亮了起來,像是突然打開一個光明的閘門,把一切都照亮了。海島秋日的夜來得早,不到六點就都黑了,我老是抱怨這路燈亮得太晚,院子從變黑再到變亮總要等半個小時。
昨日在院子裡圈了一小塊地,撒下了多餘檸檬的種子,沙地的土壤不知道適不適合檸檬的生長,只能抱著試試的心態,想著結不出檸檬,長出一片檸檬樹苗園也是不錯的。今日又沿著牆角撒下一粒粒新鮮的種子,撒了這麼多,希望總能長出幾根苗吧。
海島的秋天看似來得慢,實則不動聲色的就光臨了。已經到了颳風的季節,空氣中瀰漫著來自海洋的風沙,剛撒的新土一下子又被吹沒了影兒。這樣的日子是懶得出門的,守著我的院子,在秋日裡為冬天的到來做一壺秋釀。
細數一下,這是我們在這個院子揉面的第五天,在為我們的私廚餐點做準備,嘗試、失敗,再嘗試,再創新,日復一日,居然揉了五天的麵團。逢捷的滷肉跟漢堡,信傑的豆漿冬瓜茶,念雄的汗水手砸面,燕子姐的種子園,以及我的各色烤餅乾,迎著太陽來,趕著月亮走,這個院子看了太多我們的匆匆忙忙,院子口的那個窗戶裡都是這幾日匆忙的味道。
燕子姐說,她夏天釀的青梅酒差不多好了,家裡還剩一些多餘的酵母,要不再做點檸檬釀吧。在做酒這方面,我們的意見總是不謀而和。
前幾天特意去奶奶家的牆角裡搜羅了一個陶土罐子,以前的每家每戶裡,都有好幾個的大缸大罐,裝米盛油,醃肉做酒,都少不了這些陶陶罐罐。聽說以前奶奶們都用這個醃一些蘿蔔地瓜什麼的,海島盛產地瓜,這裡古法釀製地瓜酒很出名,但現在很多方子找不到了,只剩下一些老匠人才懂得。現在的酒多失去了釀製的精髓,先進的技術加上百變的化學品,已經滿足了現代人生活所需。誰還能守得幾方院子,日日勞心校酒,所以說起秋釀,我是興奮不已的。
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檸檬,洗乾淨那陶土罐子,晾乾,不殘留一滴水分。正午的院子裡撒滿了秋日的陽光,陽光穿過廚房的玻璃窗,窗框映著陽光的影子,把屋裡的人照得閃閃發光。圓滾滾的檸檬洗淨晾乾切片,去掉多餘的籽兒,沿著罐底一層檸檬一層冰糖鋪墊,廢去半天光陰,十來斤的檸檬才塞滿了一罐,加入提前發好的酵母,密封罐口,再等個三個月,也就可以開罐小酌了。
這十月釀的檸檬釀,怕是要等到年關時節才能飲上了。
院子的燈按時亮起,才發現自己又匆匆忙忙的忙活半日,天色微暗,起風了,一碗熟米拌上三勺滷肉醬,燙點自家院子裡長起來的小白菜,幾人圍桌而坐,就著這夜色,這一晚的飯吃得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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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定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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