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電影中總是有種名叫「信仰」的東西存在,會讓人感動,讓人震撼,讓人信服,讓人為之追崇,而《小蘿莉的猴神大叔》全都包含了。
大致的故事是這樣的,小蘿莉沙希達是個六歲了,卻仍不能開口說話的小姑娘,於是母親帶著女孩去印度德裡的大清真封朝聖祈願。卻在返巴的途中女孩在母親沉睡之時下了火車。
猴神大叔帕萬也沒有那麼帥氣。他是生活在印度德裡的哈奴曼神的忠實信徒,小時猴是連九九乘法表都記不住的人呢,摔跤比賽也總是輸給同齡小夥伴, 20歲才考上高中,至憨而近愚。他逢哈努曼神必拜,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從不說謊,我從不做偷偷摸摸的事。
當淪落街頭的小蘿莉遇到蠢萌的帕萬大叔,從此拉開了跨越巴基斯坦和印度兩個國家,兩個民族,兩個宗教信仰的返璞之旅。
先說這部電影讓我最感慨的地方,是明知和警局對立,仍堅持出版和宣傳猴神大叔事跡的報社和電視臺,是給國家引起巨大輿論壓力,卻仍可以在網絡繼續傳播的視頻。而電影上映當天某乎被要求強制整頓七天的新聞……嗯,言盡於此,不必多說。
這部電影貫徹了印度電影先搞笑後煽情的套路,前半段是沙希達走失、找回和真走失的一波三折,和猴神的出場。猴神在印度神話中指的是哈奴曼神,有著四臉八手,慈悲而義勇,在東南亞人民心中被敬為英雄,相傳更是孫悟空的前世,地位非常。
影片中的猴神大叔則是一個再虔誠不過的印度教徒,在歌頌哈奴曼的慶典上大放異彩,如別人所言,「像個電影明星」。隔著屏幕我們都能感受到現場熱血沸騰的氣氛,也讓沙希達注意到了這個人群中發著光的大叔。都說孩子辨不清是非,但孩子恰恰最能識別善良。於是沙希達毫不猶豫地跟著猴神,相信他能幫助自己。
而猴神被稱為「猴神」,已經是當地人對他最高的讚賞,說明他的善良和義勇得到了他人的承認。而面對這個陌生的小女孩,他的信仰也不允許他扔下沙希達不管。
準嶽父一家也都是虔誠的印度教徒,又帶著最高種姓的優越感,出場不久他就用不屑的語氣說「在我的老家,絕不會把房間給其他種姓的人住」。這是一個狹隘的教徒,一種狹隘的善良,範圍僅局限在同樣教義和同等種姓之間,也是大多數教徒的代表,而宗教衝突正是源於這種狹隘和歧視。
孩子是無辜而純粹的存在,象徵著人類原本應有的樣子,無論信奉怎樣的宗教,出生在哪個國家,對於人的善惡判斷都是由這個人本身的行為,而不是由他身上被賦予的標籤去判斷的,而猴神大叔是以部分被意識形態化的人格出現。
他被世俗和政治意義上的各種偏見糾纏,但也仍然保留著善良而單純的一面。當他與小蘿莉熟識並一起上路的過程,就是他一點點從偏見的殼子裡蛻出,逐漸成為更加純粹的人的過程。
由於電影的戲劇衝突來自於根深蒂固的偏見,所以,當那些偏見一次次被拆解時,才令人感動不已。
電影最後一個場景的選擇很有深意。猴神私自越境是在沙漠地帶,離開時卻選擇了克什米爾這一印巴紛爭的最敏感地區。
電影將最後一個場地放在克什米爾,兩國漫山遍野的人為了猴神而來。作為合家歡電影,明知道影片最後肯定會解決最大的矛盾——小蘿莉不會說話,但看到她幾經努力終於喊出「叔叔」,絕大部分觀眾恐怕難以抑制淚水,看似一個溫情,實質更是兩國分裂之殤。
總之,整個影片高潮跌宕起伏,在影片臨近結尾處,萬人開道,在印巴邊界上給小女孩的英雄猴神大叔打通了回家的大門,兩岸的人民歡呼雀躍,為了人民心中最真摯的愛和最謙卑的理解。
快要離別,在最後,小女孩在邊境線上用生命的力量呼喊出了第一聲「叔叔, Jai Shree Ram」...時光凝固,或許是愛的力量,讓這個6歲的小女孩發出了生命的第一次吶喊。
也讓我們相信,奇蹟是因愛而生,因執著而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