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麼地方繳費?我心裡打鼓。街道上有幾家移動電信營業所,均不辦理座機繳費(非座機費可以在網上繳)。小區老馬告訴我,聽說怡康醫藥超市可以代辦,何不去那裡問問。
不敢再走路了,還是騎自行車快些。
醫藥超市離小區不遠,騎車就是幾分鐘。
超市確實有此業務,不過,需用手機繳費,且只繳煤氣費和電費,不辦理座機費。
這裡不辦理,那裡能辦理?我問工作人員,一個中年婦女想了一會兒說,東關「人人樂超市」東隔壁有條通往罔極寺的小巷,進去幾十米路東就有家利安超市可以繳費。
心中大喜,騎車忙去東關。
人人樂超市門前正在施工,中間有長長的圍擋把道路隔開,必須從東門或雞市拐上天橋,繞過圍擋才能過去。繞東門太遠,還是上天橋吧。推著自行車吃力地走向天橋,當從北邊下來的時侯,由於閘皮失靈,自行車順著斜道拉著我向下衝去,我緊握車閘,盡力後蹲,當快到地面的時候,沒想到一腳踩空,嘴磕在了自行車頭上,磕破了皮,鮮血立即流了出來,多虧手閘沒松,車才沒翻倒,否則,非人仰馬翻不可。等下到地面,頭上已掛滿汗珠,身上衣服也溼透了,嘴唇疼的厲害,用手一摸,掌中全是鮮血。真倒黴,我氣憤難耐,恨自己不爭氣,連一輛自行車都控制不了,恨自行車不爭氣,故意和我過不去,恨天橋太高,有意和我作對。看著自行車,就像看一個欺負我的仇人,恨不得一腳踢翻它……
生啥氣呢,沒摔倒就好,如果連人帶車摔倒了,後果又將如何?應該慶幸才是。這樣一想,心裡平靜了許多。
我站在稀疏的樹影下,用衛生紙擦乾嘴上的血跡,又把新衛生紙按在嘴唇上止血。
人行道上的行人,匆匆地邁著腳步,從身邊走過,我鐵青著臉,推著自行車向前走去。
進小巷幾十米,確實有家很小的利安超市。櫃檯後面一中年男子低頭玩手機。
「師傅,能繳話費不?」「系統有問題,上不了網。」 「周圍什麼地方能繳話費?」「不知道。」中年男頭不抬地回答。
喘著粗氣的我,恨不得罵聲粗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罵有什麼用,罵解決不了問題。望著西邊刺眼的太陽,我像洩了氣的皮球,心中亂作一團。
回去吧,怎麼向女兒交代?不行,還得想辦法。我給女兒打電話,問在什麼地方能繳話費。
「上次你不是在二院對門利安超市買過煤氣麼?到那裡看看。」 忙糊塗了,怎麼把這事忘了?女兒的話提醒了我,趕快去二院對門看看,這裡系統有問題,不見得那裡系統也有問題。
看看手機,已經是下午五點四十多了,離六點下班還有十幾分鐘。
好在騎著自行車,否則靠兩條腿跑,等到二院對門,早下班了。
一口氣蹬車子到二院對門,離六點只差五分,工作人員正收拾桌子準備下班。
系統沒麻達,很快辦完手續,我拿著發票走出大門,身上像卸了一座大山。
拿手機給女兒報功。手機那頭,傳來女兒清脆地笑聲:感謝老爸,晚上報銷加50元的跑路費。
不是隨便說說,女兒說話算話。常拿錢幫女兒買東西或辦事,只要女兒回家,就立即報銷,從不拖泥帶水,而且報銷的錢只多不少,反正不讓我吃虧。我說路費就免了,快給我手機上充點電話費,剛簡訊提醒,手機沒話費了。女兒說聲「OK」,不到兩分鐘,簡訊提示,100元話費到帳。
忘記了嘴唇疼痛,我推著自行車,趁綠燈亮的時候,趕緊穿過馬路。
太陽快落山了,我騎著自行車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夕陽的餘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使勁地蹬著自行車追趕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