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兩個人的感情裡面有一種說法,一方想要抓的越緊,另一方就溜走/流失的越快。
2020年對我們來說,好像就像這樣,如果說前面四年我們還沒有那麼「確定」地想要結婚和一起生活的話(當然,也可能僅僅是我,我現在無法確定你的「確定」了),這一年我們圍繞的所有主題都是「未來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裡面包括了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互相的照顧(可能更多的是你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對我的溫柔,是別人無法想像的),以及一個更重要的事,用婚姻將兩人聯結在一起。而最後這一點,成了這一年來我們之間一些爭吵的緣由。
現在我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反思下來,我覺得自己有的時候很散漫,有的時候非常專注;有的時候特別樂觀,有的時候又相當脆弱;有的時候對人很友善,有的時候卻很不友好……當我直面自己的內心的時候,也確實覺得自己很多地方做的非常不好。
我們相戀了五年多,到今年三月份你跟著我搬去蘇州;四月份你要求我再給你買個結婚戒指;五月份你要求我帶你再去見見我的父母;以及3-8月份每個月你都希望我們懷上個孩子的時候,我也認為我們確實不能一直只是戀愛,而這樣拖著,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完全誤解了你的想法,或者是不是我完全沒有理解你的情緒,我就和你說那我們儘快結婚吧,然而後來的事情就完全走到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原本以為只要我們結婚了,也就不太會有爭吵和不開心了,畢竟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互相的生活習慣都不是問題,早都已經非常熟悉了,而日常瑣事的那些柴米油鹽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問題,我們應該也不需要對生活開支有所擔心;在照顧和贍養老人方面,無論時間還是資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困難;即便有了孩子,關於孩子的教育,應該也不是問題……
然而,就在這樣看起來一切都沒有問題的時候,我可能恰恰忽視了你心底裡面的擔憂和顧慮,雖然到今天為止我也不是特別理解這些擔憂和顧慮到底是什麼,但是也許就是這些東西讓你放棄了,而似乎我越想說服你不用擔心,不用顧慮,你似乎就愈加擔心和顧慮;似乎我越想你把心放平靜,不用擔心未來的生活,你就愈加擔心那些在我看起來不是問題的問題;我越想抓的緊,你就溜走/流失的越快……
我以為我們可以開始做定居成都的各種規劃了,買房定居、幫你爸爸媽媽裝修房子、幫你爸爸媽媽開個店鋪、去看望和照顧你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去大涼山資助貧困兒童、去映秀都江堰幫助災區的孩子,等等等等,我興高採烈地在和你描述我們之後的生活,我以為你也是如同我一樣興奮和開心的,然而,我真的是完完全全沒有想到,你「突然」就從這一切「幻像」裡面逃遁走了,甚至都沒有和說為什麼,就像高昂的音樂突然一下停止;就像盛宴突然一下消失……
我原本以為之前我們的生活相對比較儉省,過去沒有讓你的生活過得很富足,但是結婚以後你就不用擔心生活開支的問題;之前我們會有一些關於兩個人關係的爭執和吵架,而之後就不用爭吵這個了,可以甜甜蜜蜜地過日子生活;之前你有一些憋屈和壓抑的地方,之後我也可以大聲對周圍所有的人說「我愛你」……我以為我們之間所有的苦都已經過去了,之後更多的應該都是甜,然而後來的事情讓我徹底傻眼,原來前面我們倆之間的那些爭吵,那些儉省的生活都根本不算啥,後面帶給我的才是苦厄和崩潰你走了,我就把自己的身體給搞垮了……
(寫給賓清華的第61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