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事件乃是人類心靈活動的表現。……歷史學家研究歷史事件時,則必須研究人們是在怎麼想的。——科林伍德(英)
文章類型|歷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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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底,中國遠徵軍為打通滇緬公路,在回龍山與日軍展開激戰。
回龍山是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山丘,卻是控制中緬公路的核心陣地。防禦工事堅固,易守難攻。遠徵軍出動數個師圍攻或久攻不下,傷亡慘重。但回龍山還是像釘子一樣釘在了中緬公路上,這讓新任第11集團軍總司令黃杰憂心忡忡。
情急之下,黃杰想到了驍勇善戰的71軍。但在此之前,他又與第71軍軍長陳子良(本名明仁,字子良)有過一次「君子協定」。
當時,陳子良率71軍攻打中緬公路上的重要據點松山。戰鬥異常慘烈,71軍傷亡慘重。為此,陳子良曾與黃杰協商,不到萬不得已才動用71軍,讓剩餘官兵鬆一口氣。
此時,黃杰已經顧不上什麼「君子協定」了。他急忙把陳子良請到指揮部,誠懇地說:「子良,你和我是多年的朋友,是骨肉之交。我現在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請你幫我拔掉釘子回龍山,就像打松山一樣。」
儘管71軍在當時只是一支陣容殘缺的殘部部隊,但陳子良知道,重返龍山一戰是打通中緬公路的關鍵。重慶和協約國都很關心,他便欣然率殘軍臨危受命。
當陳子良組織部隊,再次回到總司令指揮時,美軍聯絡官和幾位美軍指揮官作為代表,通過翻譯向黃杰轉達,他們接到美軍司令部的指示,從明天起,不再派飛機協助進攻龍山的部隊,也不再空運物資。也就是說,中國軍隊打得不好,美國空軍的援助也白費了。
面對美國的這種做法,黃杰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指著陳子良對美軍代表說:「我已經把攻佔龍山的任務交給了陳子良將軍,我想你們繼續提供空中援助,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接著,陳子良與美方進行了對話。美軍代表問陳子良:「你什麼時候能收回龍山?」
陳子良回答:「我的部隊明天到達,後天接管防守,第三天攻佔!」
美軍代表進一步問道:「你們在一天之內攻佔龍山的依據是什麼?」
陳子良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在中國軍隊是中將,不會隨便說話。我這麼說,就是這樣!」
「第三天進攻不了怎麼辦?」美軍代表再次問道。
「沒有第二句話,攻不了龍山,我就死在山上。」陳子良誓死宣誓,立下軍令狀。
這時,黃杰問陳子良有何要求,陳子良向指揮部提出,進攻當天由他指揮所有炮兵和空軍部隊,以增加協同作戰能力。
這一要求得到了何應欽的同意。他還派副總長黃其祥和幾名美軍代表到前線觀戰。總司令黃杰,炮兵司令員邵伯昌也作為觀眾觀看了陳子良導演的話劇。
第三天上午,戰鬥正式打響。
由於回龍山懸崖陡峭,日軍拼死抵抗,戰鬥從凌晨一直持續到下午3時,無數次衝鋒無果。觀眾們都為陳子良擔心。
美軍代表諷刺地說:「但願老天爺託住太陽,否則陳將軍的頭就不能再誇耀了!」
黃綺翔,黃杰等中國將領暗暗為陳子良著急,但儘量不表現出來。
陳子良不愧為身經百戰的將軍。面對美軍代表的嘲諷,他平靜地對他們說:「你們都是軍人,要知道戰鬥的成功取決於最後的幾分鐘,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不要失望得太早!」
說完,他就要給前線的三個團打電話,對他們說:「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你應該注意時間。我們的生命將在這兩個小時內決定。我想告訴大家,這場戰役的成敗關係到抗日戰爭的大事,關係到我們71軍的榮辱。我們決不能讓日軍在71軍面前表現出瘋狂,也不能讓盟軍嘲笑我們。我們是中國軍隊。只允許我們贏,不允許我們輸!我馬上帶領能打仗的士兵投入戰鬥。我不能攻擊山頂。我們一起死在山腳下!「。
陳子良放下電話,奔赴前線。他又給三個團下了死命令。士氣大振。傷兵們都要求先打完仗再上戰場。於是,部隊根據新的作戰部署,再次採取多重方式猛攻。
一時間,回龍山殺聲震耳欲聾,軍號聲響起,中國軍隊像一股洶湧的浪潮衝上山來,果然在天黑之前就徵服回龍山了!
這一幕徹底震驚了觀戰的美軍代表。他們都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陳將軍確實是一位說一不二的虎將軍,讓我們看到了中國軍隊的威力!」
黃杰終於鬆了一口氣,暗暗為自己對人的洞察力而自豪。
陳子良率殘部臨危受命。這一戰打響了中國軍隊的名聲。美國陸軍記者對這場戰役作了長篇報導。從此,陳子良的名聲傳遍海外。
值得一提的是,1949年8月4日,陳子良在長沙領導起義,為湖南和平解放做出了巨大貢獻。他於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歷史的道路,不全是平坦的,有時走到艱難險阻的境界。這是全靠雄健的精神才能夠衝過去的。——李道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