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作為資深學渣,黎言絕對是有百分之百話語權的。
當你有一個足夠優秀的同齡鄰居時,這種吊車尾的痛苦,在比較之下就顯得更加淋漓盡致了。
「媽,我去倒垃圾了。」
黎言推開門,和正要出門的傅峻言碰了個面,帶上門的時候,順便問了句:「學霸,嘛去?」
黎媽媽的耳朵極尖,在聽到自家閨女和隔壁家老傅的優秀兒子碰面以後,整個人就容光煥發。
似乎能跟學霸說上話,自己家閨女就能和人家一樣優秀。
「圖書館。」傅峻言將耳機塞到耳朵裡,從奶箱裡拿出一瓶新鮮酸奶,就要往樓下走。
此時大概清晨六點十四。
黎言起床,純粹是被自家老媽毀天滅地的打掃動靜驚醒的。之後再無睡意。然後被黎媽指使著倒完垃圾,順道去買個早飯。
黎言咂咂嘴,暗嘆果然學霸就是學霸,圖書館八點半開門,不到七點就出門,就這個學習的積極性,也是能甩她萬兒八千裡遠。
豎著耳朵聽門外動靜的黎媽媽,在聽到傅同學要去圖書館後,迅速衝進書房,將雜七雜八的作業集收拾一番,裝了滿滿當當的一包打開門,丟到黎言懷裡,順便接過垃圾。
「峻言,帶著我家小笨孩一起去唄,回來來我家吃飯,阿姨做你喜歡吃的可樂雞翅。」
傅峻言平日裡不苟言笑,沉默寡言,但是面對家長時,總能禮貌得體地笑成一朵盛開的花朵,乖巧道:「好的阿姨。」
黎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黎媽媽一把推過去,力道之猛一下子讓黎言扎在了傅峻言的後背上。
「哎呦,媽,你幹什麼,放暑假呢,我不想學習。」
「別廢話,快去。人家還不嫌你笨呢,老天爺嘞,什麼時候能讓我家姑娘長了樂意學習的心。」
說完,慈愛地微笑著對傅峻言揮了揮手,再狠狠地剜了一眼自家笨丫頭,重重地關上了門,「今天給我好好學習。」
黎言艱難地看著傅峻言,有些欲哭無淚,「學霸?咱走著?」
傅峻言低頭看著他,又是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
對著長輩點頭哈腰,對著同齡人就和西伯利亞的雪山似的。
「你這壞脾氣,除了我,能還能受得了!」黎言抱怨了一句,傅峻言根本不在乎黎言說了什麼,拎著書包,走下了樓梯。
嘖,又是苦唧唧學習的一天。
2
在雙方父母的包辦下,黎言艱難地跟隨著傅峻言的優秀人生,亦步亦趨地勉強追趕,好容易熬過了初中,又落進了一個高中。
從小到大,自己爹媽記傅峻言的喜好比自己還清楚。就連上學的時候買早飯,黎媽媽都得給傅峻言帶一份。
「傅峻言,你別走這麼快,我想吃餛飩。」
「早飯吃什麼餛飩。」傅峻言反駁。
「我就想吃。」
兩個人坐在餛飩攤兒上,兩大碗熱乎乎的餛飩上桌,傅峻言將兩人的碗調換了一下,黎言從來不吃香菜。
「傅峻言,我究竟該怎麼學習,才能追上你啊。」
「恕我直言。」他吹了吹餛飩,一字一頓道,「絕無可能。」
他指了指黎言的腦袋,「咱們這裡,不一樣。」
雖說是事實,但是就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屬實讓黎言覺得有些扎心。她翻攪著餛飩,腦袋中突然閃過一個奇妙想法。
傅峻言一心沉迷學習,無法自拔。肯定是因為從來沒有感受過玩樂的開心。是個人,只要玩過鬧過,就很難沉下心來學習。
她準備規劃一個絕世無雙的戰略——《將學霸拉下馬作戰計劃》
成為一個學霸是何等的艱難,但是讓學霸變成學渣,簡直不要太容易。
她美滋滋地將餛飩一口咽下,炙熱的肉丸燙得黎言臉紅耳赤。
傅峻言將自己的酸奶打開,遞給她,「你這賊兮兮的笑,我只能說,多背點書少做夢。」
奇怪,傅峻言該不是看出自己的小九九了吧,畢竟從小到大,她有什麼心思,傅峻言都能「嗖」的一下看破。
這次,她要一血前恥,既然無法超越他,那就把他拉下馬。
3
這個暑假開學,她就要分文理班,原本不是理科腦子的她,也要被迫和傅峻言一起去學理科。
作為學校裡理綜基本滿分的大神,高考這種別人考學如同鯉魚躍龍門般艱難的事兒,在傅峻言這裡,就是生在龍門。
畢竟他可是就算不寫語文試卷,也是級部第一的神級存在。所以將傅峻言拉下學霸神壇,確實是困難重重。
在暑假日復一日的圖書館學習計劃開始之前,黎言可憐兮兮地趴在課本上,「傅峻言,等我們學完習,去打電動吧。你沒有抓過娃娃吧?我帶你去抓娃娃!」
學霸從來不和她這樣的凡夫俗子似的,整天混跡在電玩城電影院美食節等地方。
他的世界,大多是美術館,博物館,各種各樣的科普館子。
「沒有。」
果然沒有去過。
她提議,「我帶你去嘛,我想去。」
也許是覺得她賣萌的樣子噁心,每次她裝出一副可憐相,不管是什麼要求,傅峻言都接受。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等你將這份卷子上的題全部弄懂,都能給我講出來,我們就去。」
黎言心想,怎麼還是沒有擺脫學物理的噩夢。
她只能安慰自己,只不過是因為傅峻言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什麼叫瘋狂的電玩城,只要去過一次,她相信,傅峻言一定會愛上賽車模擬駕駛和拳皇的。
於是,黎言忍辱負重地開始了自己的學習之旅。
「怎麼我來圖書館是刷題,你來是看書啊。」
「你要是理綜能滿分,你也可以看。」傅峻言淡淡道。
行,你厲害,黎言無語。她第一個題就停住了,哭喪著臉,「我不會。」
傅峻言嘆了口氣,側過身,拿出草稿紙,開始寫寫畫畫。
傅峻言的聲音好聽,不像物理老師的聲音,聽著就想睡覺。
就像有什麼神奇的魔力,聽他講過,就感覺這類的題型會個七七八八。
「是不是我都學會了,你就陪我玩去?」
傅峻言點點頭,將她的小腦袋重新按回試卷上,「相對作用力很簡單的,你要好好讀題。」
傅峻言託著腮,在一邊看著苦惱地咬著筆頭的黎言。頭髮軟軟的,臉蛋也軟軟的,像個小蘑菇頭。
唇邊不自覺地就勾起了笑意。在黎言抬頭時,他飛速地板下臉,「公式不對。」
「你這麼盯著我,我都想不起公式了。」
傅峻言匆忙地拿起書,一副誰樂意看你的樣子。
是黎言的錯覺嗎,他怎麼耳朵紅了,她摸上去,「喂,傅峻言,你怎麼耳朵紅了?」
「專……專心學習。」
哦。
自從上了高中之後,傅峻言就變得奇奇怪怪。身高突然從初中的小豆芽,長成了大豆芽,再長成了大大豆芽。
可黎言就不長個了,在傅峻言身邊,成了真的豆芽菜。以前還好追著他打,現在他伸出手,任自己張牙舞爪的,也碰不到他。
更大的變化,是他突然對自己好了起來,又耐心又細心。嘖,她也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變得耐心又細心起來。
等給傅峻言講完試卷,都已經到了五點多。她興高採烈地拉著傅峻言去遊戲城。兌換了遊戲幣,拉著他來到自己最擅長的項目。
「賽車,我超厲害。我學習學不過你,但是開車,我絕對厲害。」
話落下的第十分鐘,黎言已經輸了傅峻言三把。
「你第一次來?」
「嗯。」
「……」黎言無語,她不信邪,接連換了投擲籃球,打地鼠,瘋狂摩託,都沒玩過他,瘋狂摩託都已經刷新了電玩最高分,被店家送了一隻半米的玩偶。
「你不想抓娃娃,我抓給你?」傅峻言詢問道。
她的心情原本就因為被傅峻言的碾壓而持續低落,只是道:「算了吧,這個爪子都超級松,抓不上來的。」
「試試嘛,你想要我就抓給你。」
黎言突然有點感動。
傅峻言除了第一次練手失敗,每一次都能抓住小娃娃,她喜歡的獨角獸,大臉貓,小熊維尼,抓了個遍。
黎言的尖叫聲響徹電玩城,漸漸地幾乎所有的玩家都來看傅峻言抓娃娃,只有他能抓上來,別人都抓不上來。
一對情侶中的女孩嫌棄男孩一晚上都沒有給自己抓出一個娃娃。
黎言則用商家給的繩子,將娃娃串起來,掛在脖子上,多到幾乎能將她埋起來。
看著自己的戰果,心裡成就感滿滿,「差不多了,也得讓給老闆留口飯不是。」話說出來,黎言自己都捂著嘴想笑,還沒有哪一次來遊戲城這麼揚眉吐氣呢。
見黎言喜上眉梢,傅峻言的唇角也微微上揚。
回家的時候,黎言興奮得不得了,將玩偶掛在傅峻言的脖子上,她抱著那個半米的玩偶,兩個人坐在街邊吃臭豆腐。
他用紙巾擦掉黎言鼻尖上弄上的油漬。黎言只知道傻乎乎地笑。
回家的時候,看著兩個人的影子,在路燈下拉長,再變短,是很有趣的事情。當流星划過天邊時,黎言告訴他要許願。
傅峻言的願望,是永遠陪在黎言身邊,看著她笑,看著她鬧。
對傅峻言來說,黎言不需要有聰明的頭腦,靈敏的思維,這些他都有,他就喜歡她的不聰明時有點遲鈍的可愛。
傅峻言希望黎言能一直開心,快樂。
她的生命不用太努力,他努力就好。
4
暑假的日子在黎言的感覺裡過得很快。
她白天在圖書館,晚上躺在床上,策劃著如何讓傅峻言沉迷娛樂。
打電玩,看電影,乃至去水族館和遊樂場,都試過了。
她發現了一個很認真的問題,在約定去每一個地方玩兒之前,傅峻言都會給自己布置作業。只有完成了作業,才讓黎言帶著他去玩兒。
這一番戰鬥下來,傅峻言的成績沒低不說,自己的成績倒是高了起來。看到數理化,有時候光讀題,就知道答案了。
每一次出去,都沒讓傅峻言玩兒瘋,倒是黎言,一提到玩兒就像瘋了一樣。
不管去哪裡,她都只有一件事:這個很好吃,那個很好吃,咱們去哪裡拍照吧,這個地方真好看,下次咱們再來。
傅峻言的任務,就是給黎言拎包。
在電影院裡看一部幾乎沒有淚點的文藝片,她哭得淚流滿面,傅峻言給黎言遞紙,兩個人還迷迷糊糊地被賣爆米花的小姐姐忽悠著買了情侶套餐。
一大杯果汁,她喝了七七八八,美名其曰以水補淚,他就默默地遞紙,然後還要被埋怨,「你為什麼不哭,多感動。」
傅峻言:……
在水族館的時候,傅峻言就成了移動的攝影師。
「你看我這個姿勢好看嗎?我要不要親這個玻璃?能給我拍成一米七嗎,我想腿長一點。」
傅峻言:……
等拍完,她舉著相機,皺起眉,「好看是好看,可是腿一點也不長。我給你拍,你學著點。」
等照片出來:「你看,我是不是給你拍得腿又長又瘦,顯得你又高又帥。」
傅峻言無奈,黎言也不想想,他淨身高一米八一,本來就腿長,怎麼拍都長。
黎言一米六出頭,還非要拍成一米七,這這這……簡直難為人。
遊樂場之行,就更加是。他們坐完凌霄飛車,下來的時候,黎言被這高速嚇得兩根腿軟得和麵條似的,要不是有「人立柱」傅峻言,怕是要在下車點搞出交通擁堵。
人在傅峻言背上趴著還不算完,不用用腿走路,她可是開心壞了,抱著冰淇凌趴在他肩上,舒服得很。
說是帶著傅峻言出去玩,最後都成了京城小霸王黎言的快樂之行。
每次拍完照片,黎言都要發朋友圈炫耀一下。
同學都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起來的交情,都開玩笑地評論道:「這恩愛秀的。」
黎言看到這條回復,拿給傅峻言看,得意洋洋地回覆:「嗐,我們這是老夫老妻階段。」
傅峻言知道黎言只是開玩笑,但是當晚上回去打開黎言的朋友圈,看到這條回復時,還是在床上開心地打了幾個滾。
漫長的暑假在圖書館和玩樂中結束。過年來就到了分班的時候,黎言本以為自己理科班和傅峻言在一起的概率十拿九穩。
畢竟他們之間的孽緣從小學到初中,都被緊緊地拴在一起。
但高中的這次分班,像是提前預兆了什麼,將傅峻言和黎言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