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希臘神話中,相傳音樂之神俄爾甫斯有一把七弦琴,他的琴聲可以感動鳥獸,可以使木石按照音樂的節奏和旋律在廣場上組成各種建築物。
曲終,節奏和旋律就凝固在這些建築物上,化為比例和韻律。」所以,當我們看到那些建築大師的傑作時,總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建築藝術流淌出的美如同音樂可以喚醒情感,走進內心,德國哲學家謝林的經典言論「建築是凝固的音樂」流傳至今。貝聿銘就是一位可以讓建築演奏音樂的現代建築大師。
貝聿銘的代表作品有巴黎羅浮宮的擴建工程——玻璃金字塔、甘迺迪圖書館、蘇州博物館新館以及我們最為熟悉、經常在電視中見到的香港中國銀行大廈,然而這些代表作品在貝聿銘心中卻不是他最為驕傲的傑作,用貝聿銘自己的話說:我一生最驕傲的傑作,是我的愛情。
建築大師與傑作
貝聿銘,1917年出生於廣州,祖籍是江蘇蘇州。貝聿銘的祖上是蘇州望族,所以貝聿銘的童年有機緣在獅子林裡度過了一段難得的時光。
獅子林是蘇州四大名園之一,始建於元代,園內見山樓、問梅閣、飛瀑亭、燕譽堂等主要建築與碧湖、假山、石峰自由靈活,錯落有致,是我國極具代表性的古典私家園林建築之一,已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也許是貝聿銘遺傳著蘇州祖上的血脈,骨子裡自帶了江南情致;也許貝聿銘是上天選中的寵兒,給了他建築設計的天賦;又或是貝聿銘在獅子林裡的童年時光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獅子林中的風雅在他的心中悄悄埋下了一顆建築可以創造美好的種子,貝聿銘深深的喜愛上了建築。
高中畢業後,1935年貝聿銘赴美留學於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學院,後又轉到麻省理工學院工程專業。成績優秀的貝聿銘畢業後在「美國國防研究委員會」工作了一段時間,1944年回歸學校進入哈佛大學學習建築,繼續深造,攻讀碩士學位。
1948年,貝聿銘哈佛大學研究生畢業後,留校任建築系助理教授。同年,貝聿銘得到房地產開發富商威廉柴根道夫的賞識,聘用貝聿銘為其建築公司的建築研究部主任,從此,貝聿銘在建築界大顯身手,不僅獲獎無數,更是將自己的天賦與學習成果變成一件又一件的才華橫溢的建築作品。
波士頓港口為紀念約翰甘迺迪總統而設計建築的國書館、香山飯店、巴黎羅浮宮擴建工程——玻璃金字塔、日本美秀美術館、蘇州博物館新館等等,每一件作品都如凝固的音樂,讓人在建築之美中心悅神怡。
貝聿銘被譽為「現代建築的最後大師」,是一位真正能夠讓建築演奏音樂的建築大師。
他設計與建築的巴黎羅浮宮擴建工程——玻璃金字塔在羅浮宮古老高雅的氣韻中以金字塔的底蘊通古融古,以玻璃的通透以及與光的作用呈現現代藝術的優雅,仿佛在羅浮宮的藝術靜思中演奏著一曲輕快優雅的鋼琴曲。
不僅徵服了法國,更成為世界各地遊客、攝影師的新寵,也讓羅浮宮古老的藝術氣息走出歷史延伸到現代,更具生命力。
貝聿銘的設計與建築的蘇州博物館新館則是傳統蘇州園林與現代藝術的完美融合,他在保留蘇州傳統建築風格與粉牆黛瓦的主要色彩的基礎上,加入現代簡約的幾何設計和灰色花崗巖與玻璃建材的使用,將傳統蘇州園林的江南素雅情致與現代簡約的清新恰到好處的融合成為一種更為淡雅輕盈的美,仿佛蜿蜒山澗在幽靜的深山流淌奏響著一曲清雅。
最驕傲的傑作——愛情緣起
貝聿銘的愛情正應了那一句「有緣千裡來相會」,他與他的愛情在跨越了歐亞的山水迢迢後在紐約相遇,從此落地生根,相伴、相知,攜手白頭。
無論千山萬水,置身茫茫人海,在時間無涯的荒野裡,只要緣起,你總會掠過萬千人海直接看到那個你應該遇到的人。
緣分似乎真的可以無形地牽著兩個註定相愛的人,永遠不會忘記緣起的那一刻,貝聿銘在站臺的人山人海中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世界仿佛靜止,站臺的喧囂與人來人往都銷聲匿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只看到她款款而來,一直走到他心裡。
那是1938年暑假中的一天,貝聿銘正在紐約度假,他原本是去中央火車站接一位朋友,卻在站臺的人山人海中與她不期而遇。她叫盧愛玲,祖籍廣東東莞,出身名門望族。
盧愛玲此時是要到衛斯理學院留學,剛好與貝聿銘來車站接站的朋友相識,一路相伴來到紐約。
盧愛玲出身名門望族,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既有大家千金的端莊大氣,又有新派女子的明朗洋氣,氣質出眾的盧愛玲更是生得俊美溫婉,貝聿銘只一眼便鍾情而深,認定盧愛玲就是他人生的另一半,是他生生世世的那個愛人,這大概就是註定的姻緣,只要相見便能夠相認相守。
衛斯理學院即現在譯名的韋爾斯利學院,是當時非常著名的位于波士頓近郊衛斯理鎮的一個高等女子學院。
貝聿銘得知盧愛玲要去波士頓衛斯理學院,便主動要開車送盧愛玲去衛斯理學院,可盧愛玲是知書達理的嫻靜女孩,並不想過多麻煩才剛認識的貝聿銘,所以盧愛玲婉拒了他的好意,告訴貝聿銘自己已經買好了去往波士頓的火車票。
緣分真的很奇妙,緣分到時什麼都阻擋不了情緣兩端的有緣人靠近。盧愛玲要乘坐的去往波士頓的火車剛剛好因為颶風而耽擱在了哈特福德,貝聿銘把握住了這天賜的良機,與盧愛玲再次相見、暢談。
盧愛玲求學的衛斯理學院與貝聿銘求學的麻省理工學院都在波士頓,雖然兩校之間有一段距離,但對於愛情中的男女卻是剛剛好的一段,可以讓兩顆心因距離而牽念,因牽念而更加靠近的那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
隨著貝聿銘與盧愛玲的交往日漸深入,兩個人、兩顆心已彼此確認,就是對的那個人。於是,1942年6月20日,盧愛玲在衛斯理學院畢業典禮後的第五天,熱戀四年多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步入神聖的婚姻殿堂。
最驕傲的傑作——愛情偕老
愛屋及烏。貝聿銘之所以會那麼深愛著盧愛玲,是因為盧愛玲也以同樣的深情相待,盧愛玲知道貝聿銘喜愛建築,與貝聿銘的相伴、相知讓聰慧的她也深諳建築之美,於是盧愛玲報考了哈佛大學研究生設計院的園林建築。
這讓盧愛玲的情感與思想更加靠近貝聿銘,兩個人不僅在生活中可以互相溫暖、依靠,更可以在工作中默契扶持、彼此賞識。
盧愛玲不僅僅是貝聿銘的愛人、人生伴侶,更是貝聿銘的得力助手、人生知己。
當盧愛玲為貝聿銘生下第一個愛子「定中」後,盧愛玲停止了學業,專職相夫教子,專職扶持貝聿銘的建築事業與夢想,在貝聿銘取得的種種建築大獎、建築成果與成就、逐漸攀上理想巔峰的輝煌之後,是盧愛玲為他撐起的家的溫暖、愛的晴空與情的深基高築。
貝聿銘的每一件建築成就之中,都深藏著盧愛玲相濡以沫的深情。所以,貝聿銘深知,他一生最驕傲的傑作,是他的愛情。
小結:
貝聿銘是幸運的,因為他的愛情遠比紅塵中海誓山盟的情愛走得更為深遠。
如果以建築相比擬,貝聿銘與盧愛玲的愛情早已不是只能遮風蔽雨的簡單房屋,而是那些如貝聿銘一樣的建築大師以藝術為磚瓦、以音樂的節奏與旋律為建築的比例和韻律,為世人創作的不朽的建築藝術,在遮蔽風雨的同時,更讓心靈溫暖、讓情感富足、讓人生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