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迅的粵語歌《黑暗中漫舞》講了一個非常悽美的愛情故事。
男主是個落魄畫家,住在紐約的地下室。
女主是日本某歌舞團首席芭蕾舞演員。
一次,女主來紐約進修的時候,和男主偶遇,兩人立刻擦出了愛的花火,熱戀同居。
但女主最愛的仍是自己的芭蕾舞事業。
紐約的進修結束,女主回日本,並且決絕和男主分手。
男主傷心過度,加上身體不是很好,一直在生病,反反覆覆過了3年。
他的病情終於加重到不能控制了,男主在臨死前回憶起和女主的愛恨往事。
他嘆息,我本不是跳舞之人,為什麼會遇到跳芭蕾舞的你?
我在紐約,你在東京,兩個城市。這樣我們都能在人海相遇、相愛,是命運嗎?
可惜,我是個落魄的畫家,一張畫幾美金都沒人買。
你是那麼有名的芭蕾舞者,我們兩人太不相配。
男主曾給女主畫了一張畫,是女主跳舞時候的背影。
在畫中,女主左腳尖踮起,朝「左」旋轉舞步。
男主看著畫,想念女主。
為何未能學會起舞便已抱緊你誰料到資質不配合你左腳舉起了便要別離
為什麼我們的愛情如此短暫,只有匆匆一年?(女主在紐約進修一年)
我真的想要陪你一生一世!
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會永遠守護著你。
我很想這樣。
為何未能讓我衰老便要放開你陪你跳通宵都夠力氣請鑑別姿態美不美
自從女主走後,男主在地下室裡常常會閉上眼,在黑暗中獨自跳舞,模仿著女主的舞步。
不過他身體虛弱,十分容易跌倒,
每次跌倒,他趴在地上,鼻涕眼淚、汗水滴在破破的木地板上,被滲透。
那種感覺就如同水銀滲透進地面,無孔不入。
毒心、鑽心、攻心。他是如此自卑絕望。
學跳舞 有福氣 手差點撲地猶如自卑水銀瀉地
男主愛女主,但他知道這樣的愛是無望的。
就好像在黑夜中朝著一個壞了的燈泡走去,期待它會「亮」起來,期待愛情會回來。
但壞了就是壞了,結束就是結束,他們的愛情是毫無可能的。
學愛你 美不美 天黑黑到地朝著壞了的燈泡舞著別離
這三年來,男主的身體虛弱,出不了門,長期在地下室。
地下室環境很差,見不得光,男主活在黑暗中。
有時候他想站起來走走,雙腳很快會軟下去,身體虛脫。
他覺得自己沒用,責怪腿腳不爭氣。但後來他才意識到,這不怪自己的雙腳。
一切都是命,男主太愛女主了。
是因為女主的離開,男主的世界失去了女主,覺得一切都沒意義,生命也沒有了意義。
既然生命都沒有意義,責怪身體、責怪雙腳又有何用呢?
我還是配不上你的雙腳高貴(首席芭蕾舞者身份)。
其實地球沒有你 站到虛脫便會飛何必怪責雙腳 未夠伶俐 不比你優美
男主捂著身上的傷,在他的心臟旁邊有一道刀傷。
這一刀是女主給他留下的。
三年前,女主離去前,要求男主保密他們之前的關係,當他們什麼都沒發生過。
女主說:我是知名舞者,要是我們的關係被媒體發現,我的事業就完了,我就再也跳不了舞了。
男主很激動,求女主留下。
女主不肯,二人爭鬥,爭鬥中女主用水果刀捅傷了男主,之後跑了。
後來男主被送到醫院,躺了很久,醒來時他只是和警察說,家裡遭了賊。
他保全了女主的聲譽,也從此把這段愛情藏在心裡。
三年過去。
如今,他捂著那道傷口,想,為什麼你對我壞,我卻恨不了你?
他看著那幅他看了三年忘不了的油畫,他還幻想、還奢望能和畫中的女主白髮齊眉,百年好合。
為何未能待我差到讓我去憎你捱到這傷口激發士氣左腳高舉到白髮齊眉
其實這三年,男主一直都打算回日本去找女主。
他想跨越萬裡,跨越海洋也要把女主給追回來。
可他的身體情況……太遭了。他根本連家門都出不了。
為何未能待我好到沒法捨得你頑固的車胎追了萬裡先發現一早洩光氣
在今天,此刻,男主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他明白人生的道理。
凡事都有限期。生命有限期,愛也有。
死,就是愛的限期。
為何未曾讓我得夠便要損失你捱到那一天參透佛理手會松燈會滅有限期
在閉上眼睛前,
青木的腦海中最後一次浮現出亞希子小姐的身影。
他喃喃地說,我此生,到死,都愛著你。
我到了天堂,我都會告訴天使,我愛過一個女孩,她跳舞很美。
為何未能讓我死去便要認識你難道你很想天使問我我的舞步跳得可美
《黑暗中漫舞》是來自陳奕迅2001年的專輯《shall we dance?shall we talk!》中的一首慢情歌。
不過可惜,由於當時專輯中的《2001太空漫遊》、《單車》、《失戀太少》、《shall we talk》能朗朗上口、歌詞有共鳴的歌太多,導致《黑暗中漫舞》未能真正紅起來。
《黑暗中漫舞》歌詞極度憂鬱、頹廢。
它所吸引的並非「陽光大眾」,而是孤獨至深的小眾。
這首歌詞究竟說了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網絡上有很多猜想,大多是圍繞男女主都是舞者展開。
由於時間久遠,許多資料無法查證。寫詞人林夕也未透露過這首歌詞的靈感從何而來。
但我推斷有可能是出自東野圭吾在1989年的懸疑小說《沉睡的森林》中,女二號亞希子和戀人青木的愛情故事。
《沉睡的森林》中女二號亞希子是日本某歌舞團的首席舞者。一次,亞希子去紐約進修,邂逅了窮畫家青木。
二人相愛,但對於芭蕾舞者來說,必須拋開情慾,把全部的「黃金時間」獻身事業。
亞希子和青木提出分手,青木不同意,二人爭執中亞希子用刀刺傷青木得以出逃。
青木住進醫院,為了保全亞希子名譽,他對警察稱家中只是遭了賊。
而他也將自己和亞希子的這段情從此封口不提。
直到三年後,他在無盡懷念亞希子、懷念這段愛情中鬱鬱而終。
推斷《黑暗中漫舞》靈感來自《沉睡的森林》原因有三:
一、人物
由於歌詞是具有代入感的喃喃自語。
推測《黑暗中漫舞》是用一個男人的口吻在講一段發生在他身上的愛情往事。
但「這個男人」並不肯透露的那麼多,他似乎藏著某個秘密。
這與《沉睡的森林》中畫家青木為了顧全亞希子聲譽,始終保密他與亞希子的愛情往事相符,與他的人設符合。
二、細節
歌詞中「左腳舉起」與《沉睡的森林》中亞希子左腳踮起、朝左旋轉跳舞的方式相同。
「左腳」是《沉睡的森林》中最為關鍵的推理線索。
歌詞中「傷口」那段的描述,也和《沉睡的森林》中女主捅了男主一刀,留下傷疤的事件相吻合。
三、寫詞人和歌詞的背景
由於需要符合那張專輯的調性,《黑暗中漫舞》當時歌詞的創作方向必然要和跳舞、舞者有關。
《黑暗中漫舞》和《沉睡的森林》在名字中有著不可言喻的相近感。
林夕看書無數,古巨基一次去過他家,說他家裡就像是一個圖書館。
如果2001年寫詞的林夕,剛好看過這部東野圭吾在1989年出版的小說。
如果林夕需要構思一個和跳舞有關故事的歌詞。
或許就有了這一首歌。
無論如何,用《沉睡的森林》來解讀這首歌背後的故事,這樣的人設、這樣的愛情最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