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沐堂」 ── 乃一代宗師張大千先生創立的「大風堂」第二代嫡傳弟子聶振文先生之堂號。
由西泠印社社長、當代國學大師、百歲老人饒宗頤先生題寫。(饒宗頤先生、字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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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沐堂心語:萬念由心 (繁體版)
聶振文
在我的記憶裡,自八、九歲始,便會經常冥想,心裡好像在尋求什麼,然又無法確定。懵懵懂懂,似乎意有所指。
比如說,我經常會出現若有所思,魂魄走神的狀態。呆呆傻傻的樣子,讓家人始終覺得我是一個笨拙的孩子,不夠聰明機敏,遠不如身下的兩個弟弟機靈。
然而,時至今日, 讓我感知亦比較自信的是,我有一個與生俱來的特質,就是我一旦覺悟到對自己成長和提升有益的東西,我便會立即去學習並隨時去踐行。這是一種身不由己,並無刻意而為之的狀態。現在想想,好像我蠻早就不自覺地進入到自我修行的軌道,只是自己不覺知而已。而立之年,思索和感悟是有的,乃至不惑,我更加的冥想,似乎想接通些什麼?等進入天命之年,我恍有所悟,漸漸明晰了自己人生之旅的歸屬了。
我喜歡書,尤其是古代典籍類的書籍,(後來知道,即時下稱謂的國學類),不太喜歡現代的書,不過,偶爾會看一點,只做簡單了解。凡是我心裡渴望了解的知識,都會盡力地去學習或者掌握,但不教條,我更多的是去感悟。主要是讓其在自己的內心通過不斷地碰撞,打通和勾連起自己思想淤積的一些碎片樣的感悟和心得,期待有朝一日靈府洞開,達到如鳳凰涅槃一般的浴火重生。這種心念,或許在他人眼裡會覺得是在妄想,亦或是一種愚昧。
不斷求知與升華自己,已經是我一生的渴望和追求的目標。我至今不悔,尤不會放棄。
中國文化的源流和精髓,來自於儒、釋、道哲學思想的交融發展。
縱觀儒家思想,影響中國兩千多年,成為傳統文化的主流。其對於國家、社會和個人的影響都是至深的,我亦不能例外。對於中國人來說,它有更多積極的一面,如修身入世等,亦有其消極的成份,如存在愚忠和奴化的動機等。這就從客觀上禁錮和束縛了人們的思想,雖有利於國家治理,但弱化了人的自由創造精神和民主思想的發展。當然,消極與積極對立的矛盾自始至終是存在的。對於現實生活的我來說,不能「兼濟天下」,但可「獨善其身」,儒家的理性中庸,本質是睿智和辯證的,它可以啟發我處事通達。
我記得,好多年前無意間讀到一本《壇經》,其中「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這句話,對我觸動很大。多因我涉世未深,並未深入思考太多,只是把它留在了生命的記憶裡。等若幹年後,我才知道它出自《心經》,至此感悟尤有不同。聯想自己經年累月,躬身行事,用心去體會世事滄桑,我的心通透了不少。
佛家的思想,讓我逐漸自性明心,引領我走向通透,負能量被一點一點地消融。
心能做主即是道,心不能做主乃外道。用功修行不在形式而在修心。古人雲:「心非靜不能明,性非靜不能養。」
對於老子的《道德經》,我喜歡異常,一直想在裡面找到一些什麼。我之前,無論在自己的文字裡,還是與朋友聊天時都提到過,我雖然喜歡讀書,但並不系統,經常挑三揀四,一本書只挑自己喜歡的部分去讀,一直沒有完整和系統的讀過一些書。同樣,我對《道德經》的理解感悟始終都是零散的、碎片化的。盡管如此,我仍樂此不疲地在其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快樂。
道家的道法自然,召喚我返璞歸真,讓我在更廣闊的空間尋覓心之所歸。
在我的內心世界,沒有任何一家思想能讓我得到滿足。因此,我始終關照的是儒釋道三家思想的中軸核心之間的關聯、交集和守衡的關系,以求為我所用。
我曉得,人生的境界,其實是心靈的境界。於我而言,我沒有把儒、釋、道任何一家作為教派去膜拜,只是希望在三家思想體系中,如能抽絲般凝聚一些東西,便能實現我內心期冀的人生境像。
從前,我常常為失去的東西而煩惱。亦所謂曆經的痛苦也很多,現在想想,都是因為我欲望太多,內心時常感覺痛苦不堪。
面對一個多元的世界,經常受到外在的得失、毀譽、好惡等觀念的影響,我會不由自主地萌生恐懼、憂慮和不滿的情緒,所以,經常被這些因素所牽制、幹擾,無法解脫。無奈之中,我常常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的狀態,毫無疑問,它對於我的內心世界是一種難耐的煎熬。
親近佛家使我頓悟,讓我明白。但凡我失去過的東西,從來就沒有真正地屬於過我,我又何必惋惜,何必計較呢?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到了天命之年,我似乎活的通透了許多,不斷地修剪欲望,沈潛自己的內心。更懂得了取捨,知道該拿起什麼,放下什麼。已不再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並開始把自己的欲望和對別人要求的標準降到最低,因此,我心中的負荷愈來愈少。
我切身體會到,真正的快樂,無須外求,它源自內心。
現在的我,每逢遇到困難或不順心時,已不再是如以往那麼浮躁、那麼糾結,心態基本可以做到平靜,心已漸漸放下。在不斷地嘗試和踐行之後,我內心輕松怡然,妙像時常升騰。如果有一天,當我面對過往的糾結和曾經憎恨、惱怒的人,如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再起心動念、泛而漣漪而能坦然面對,即是所謂放下,莫過如此吧。
人的一生應是修行的一生,修好修壞都是自己的。我們身邊經常會遇到一些比較熟悉的人,他如做錯了事,我們便會苦口婆心地想規勸他們,但效果總是不大,因為能接受規勸的人很少。這是為什麼?佛家有雲:「悟者,覺悟本性;本性不動,是名自己。」其中的道理,指一般人的生命,根本就不屬於他自己、完全是隨環境在運轉。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是也。比如說,許多人以為修行的目的是去改變別人。其實呢?應是改變自己。所以,我以為,人能夠改變自己已屬萬幸,何況要改變他人乎。
「我與天地萬物皆同一體、同一本性,物我一如」。即「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這句話,我是非常認同的。這源自我在踐行「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的過程中得到的體會和感悟。
我以為,一切事物都是相互依存,無論強與弱,微觀與宏觀,皆在自然界中,在一定時間和空間內産生守恆。人生亦同。如能通透此理,內心會進入一種無上境界,很難被任何事物所困擾,心靈也便可以獲得曠朗空明,無限逍遙。雖然,我有知有覺,並不斷地在嘗試打通靈府,期望早日進入此境,然始終未窺門徑,不知蒼天何時佑我。
心有所感,口佔一首:
抒懷
三觀廟堂福音短,
幸愉靈府有奇觀。
人間滄桑從來苦,
願祈半生風雲淡。
異稟絕世非鶴立,
曠朗逍遙尤為難。
染塵皆因入世久,
明心無為催我還。
不老書生聶振文
丁酉久月二十六日淩晨 於天沐堂
天沐堂心語:萬念由心 (簡體版)
聶振文
在我的記憶裡,自八、九歲始,便會經常冥想,心裡好像在尋求什麼,然又無法確定。懵懵懂懂,似乎意有所指。
比如說,我經常會出現若有所思,魂魄走神的狀態。呆呆傻傻的樣子,讓家人始終覺得我是一個笨拙的孩子,不夠聰明機敏,遠不如身下的兩個弟弟機靈。
然而,時至今日, 讓我感知亦比較自信的是,我有一個與生俱來的特質,就是我一旦覺悟到對自己成長和提升有益的東西,我便會立即去學習並隨時去踐行。這是一種身不由己,並無刻意而為之的狀態。現在想想,好像我蠻早就不自覺地進入到自我修行的軌道,只是自己不覺知而已。而立之年,思索和感悟是有的,乃至不惑,我更加的冥想,似乎想接通些什麼?等進入天命之年,我恍有所悟,漸漸明晰了自己人生之旅的歸屬了。
我喜歡書,尤其是古代典籍類的書籍,(後來知道,即時下稱謂的國學類),不太喜歡現代的書,不過,偶爾會看一點,只做簡單了解。凡是我心裡渴望了解的知識,都會盡力地去學習或者掌握,但不教條,我更多的是去感悟。主要是讓其在自己的內心通過不斷地碰撞,打通和勾連起自己思想淤積的一些碎片樣的感悟和心得,期待有朝一日靈府洞開,達到如鳳凰涅槃一般的浴火重生。這種心念,或許在他人眼裡會覺得是在妄想,亦或是一種愚昧。
不斷求知與升華自己,已經是我一生的渴望和追求的目標。我至今不悔,尤不會放棄。
中國文化的源流和精髓,來自於儒、釋、道哲學思想的交融發展。
縱觀儒家思想,影響中國兩千多年,成為傳統文化的主流。其對於國家、社會和個人的影響都是至深的,我亦不能例外。對於中國人來說,它有更多積極的一面,如修身入世等,亦有其消極的成份,如存在愚忠和奴化的動機等。這就從客觀上禁錮和束縛了人們的思想,雖有利於國家治理,但弱化了人的自由創造精神和民主思想的發展。當然,消極與積極對立的矛盾自始至終是存在的。對於現實生活的我來說,不能「兼濟天下」,但可「獨善其身」,儒家的理性中庸,本質是睿智和辯證的,它可以啟發我處事通達。
我記得,好多年前無意間讀到一本《壇經》,其中「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這句話,對我觸動很大。多因我涉世未深,並未深入思考太多,只是把它留在了生命的記憶裡。等若干年後,我才知道它出自《心經》,至此感悟尤有不同。聯想自己經年累月,躬身行事,用心去體會世事滄桑,我的心通透了不少。
佛家的思想,讓我逐漸自性明心,引領我走向通透,負能量被一點一點地消融。
心能做主即是道,心不能做主乃外道。用功修行不在形式而在修心。古人云:「心非靜不能明,性非靜不能養。」
對於老子的《道德經》,我喜歡異常,一直想在裡面找到一些什麼。我之前,無論在自己的文字裡,還是與朋友聊天時都提到過,我雖然喜歡讀書,但並不系統,經常挑三揀四,一本書只挑自己喜歡的部分去讀,一直沒有完整和系統的讀過一些書。同樣,我對《道德經》的理解感悟始終都是零散的、碎片化的。儘管如此,我仍樂此不疲地在其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快樂。
道家的道法自然,召喚我返璞歸真,讓我在更廣闊的空間尋覓心之所歸。
在我的內心世界,沒有任何一家思想能讓我得到滿足。因此,我始終關照的是儒釋道三家思想的中軸核心之間的關聯、交集和守衡的關係,以求為我所用。
我曉得,人生的境界,其實是心靈的境界。於我而言,我沒有把儒、釋、道任何一家作為教派去膜拜,只是希望在三家思想體系中,如能抽絲般凝聚一些東西,便能實現我內心期冀的人生境像。
從前,我常常為失去的東西而煩惱。亦所謂歷經的痛苦也很多,現在想想,都是因為我欲望太多,內心時常感覺痛苦不堪。
面對一個多元的世界,經常受到外在的得失、毀譽、好惡等觀念的影響,我會不由自主地萌生恐懼、憂慮和不滿的情緒,所以,經常被這些因素所牽制、幹擾,無法解脫。無奈之中,我常常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的狀態,毫無疑問,它對於我的內心世界是一種難耐的煎熬。
親近佛家使我頓悟,讓我明白。但凡我失去過的東西,從來就沒有真正地屬於過我,我又何必惋惜,何必計較呢?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到了天命之年,我似乎活的通透了許多,不斷地修剪欲望,沉潛自己的內心。更懂得了取捨,知道該拿起什麼,放下什麼。已不再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並開始把自己的欲望和對別人要求的標準降到最低,因此,我心中的負荷愈來愈少。
我切身體會到,真正的快樂,無須外求,它源自內心。
現在的我,每逢遇到困難或不順心時,已不再是如以往那麼浮躁、那麼糾結,心態基本可以做到平靜,心已漸漸放下。在不斷地嘗試和踐行之後,我內心輕鬆怡然,妙像時常升騰。如果有一天,當我面對過往的糾結和曾經憎恨、惱怒的人,如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再起心動念、泛而漣漪而能坦然面對,即是所謂放下,莫過如此吧。
人的一生應是修行的一生,修好修壞都是自己的。我們身邊經常會遇到一些比較熟悉的人,他如做錯了事,我們便會苦口婆心地想規勸他們,但效果總是不大,因為能接受規勸的人很少。這是為什麼?佛家有云:「悟者,覺悟本性;本性不動,是名自己。」其中的道理,指一般人的生命,根本就不屬於他自己、完全是隨環境在運轉。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是也。比如說,許多人以為修行的目的是去改變別人。其實呢?應是改變自己。所以,我以為,人能夠改變自己已屬萬幸,何況要改變他人乎。
「我與天地萬物皆同一體、同一本性,物我一如」。即「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這句話,我是非常認同的。這源自我在踐行「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的過程中得到的體會和感悟。
我以為,一切事物都是相互依存,無論強與弱,微觀與宏觀,皆在自然界中,在一定時間和空間內產生守恆。人生亦同。如能通透此理,內心會進入一種無上境界,很難被任何事物所困擾,心靈也便可以獲得曠朗空明,無限逍遙。雖然,我有知有覺,並不斷地在嘗試打通靈府,期望早日進入此境,然始終未窺門徑,不知蒼天何時佑我。
心有所感,口佔一首:
抒懷
三觀廟堂福音短,
幸愉靈府有奇觀。
人間滄桑從來苦,
願祈半生風雲淡。
異稟絕世非鶴立,
曠朗逍遙尤為難。
染塵皆因入世久,
明心無為催我還。
不老書生聶振文
丁酉九月二十六日凌晨 於天沐堂
聶振文:字允之,號不老書生、天沐堂主人。國家一級美術師,張大千再傳弟子。祖籍山東蓬萊,六十年代出生於遼甯丹東,後移居古都金陵。
書法初宗趙孟頫、蘇軾,後涉諸家;繪畫初習明清,再習宋元,後承傳大千潑墨潑彩。為著名書法家史成俊、書畫大家郭子緒、嶺南畫派大師李汝匡、張大千關門弟子孫家勤等諸先生的入室弟子。因得恩師孫家勤先生親傳大千潑墨潑彩之法,遂成為張大千潑墨潑彩技法大陸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