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防疫的考慮,義大利警方提前釋放三名年事已高的重犯,並計劃陸續對其他70多位高齡黑幫大佬採用同樣的保命措施。
這種防疫手段看似有一定合理性,但經驗豐富的掃黑警官卻發出紅色警報:一旦這批黑幫教父重獲自由,哪怕他們僅僅是隔離在家的半自由狀態,義大利的城鎮也將會遭到病毒和黑幫的雙重夾擊,可謂貽害無窮!
黑幫教父因疫情獲釋
4月22日,一位法官發布命令,要求釋放黑手黨教父、米蘭監獄在押犯弗朗西斯科.博努拉。博努拉因多起重罪被判處23年監禁,此次保釋後只允許居家隔離,除去醫院去看病之外不允許出門。在此之前,另外兩名黑幫頭目伊恩納佐和菲利波內也因疫情被提前假釋。
義大利警方假釋的這三名重犯均屬於教父級的黑幫大佬,三人均年事已高並各自患有老年病。74歲的博努拉(上圖)是黑手黨「我們的事業」的總舵主,曾在1992年的西西里黑幫大審判期間犯下多條人命,那次審判持續了六年,好幾位義大利法官在此期間被暗殺。
今年65歲的伊恩納佐(上圖)則是義大利「光榮會」黑手黨的頭領,據統計「光榮會」壟斷了歐洲近八成的古柯鹼毒品貨源,伊恩納佐還有14年零6個月的刑期。
第三名黑幫教父是72歲的菲利波內(上圖),這位老黑手黨的手下曾長期盤踞和控制義大利港口焦亞陶羅,從事各種不法走私貿易。1994年,菲利波內因指使其孫子殺害2名義大利憲兵軍官而被捕。
囚犯求擁抱求感染
對於這批罪行累累的重犯,義大利警方為何突然網開一面?事情要從上個月的一系列監獄鬧劇說起。
2020年3月,義大利新冠疫情呈現爆發式猛增。防疫經驗告訴我們,戒備森嚴的監獄高牆也擋不住病毒,出於驚恐和慌亂情緒,意北的帕勒莫、摩德納和米蘭等地竟有27座監獄和看守所陸續發生抗議和出逃事件。
梅爾菲的一座監獄的犯人為了逃命一度扣押了9名人質,博洛尼亞的囚犯更拿著大棒子、爬上房頂、點燃監舍。為確保防疫和安全,意警方只能將若干監獄的罪犯進行集體轉移。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意方看守不久就發現,不少心懷不軌的黑手黨囚犯無視距離禁令,串通起來頻繁互相握手擁抱,企圖通過這種辦法讓自己早早感染病毒、獲得外出治療的機會。根據義大利司法部門的資料,目前在押的黑手黨接近12000人,一旦爆發集體感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義大利獄警管理部門隨後列出一個清單,發現這批黑手黨人員中年齡超過70歲、患有各種慢性疾病的易感人員有74人。只要這些老齡黑幫能躲過病毒,其他在押的大批青壯年黑手黨,即便鬧翻天也不太容易出現重症病例——至少重症統計數據的確是這樣的。
病毒黑幫左右夾擊
義大利是新冠病毒在歐洲的重災區,截至4月24日,意境內累計感染死亡病例已達25549人。考慮到隔離和交通管制措施,此次獲假釋回家自我隔離的三名黑幫大佬,警方認為他們逃脫的可能性不大。
然而,一些警官對於這一做法非常不滿,西西里反黑警官法瓦就公開表示黑幫教父們「先走一步「,對於獄中其他可能感染病毒的高齡易感犯人不公平。
另一位參加偵辦黑手黨的老警官、反黑作家薩維亞諾則指出,義大利已經面臨病毒和黑幫雙重夾擊的危機。
薩維亞諾敏感地注意到不少地區的黑手黨在組織人力給低收入家庭送飯送物資,藉助疫情大肆賺取群眾的支持,發展黑手黨的網絡勢力。此外,由於邊境和海關的重點被轉向防疫工作,義大利眾多港口和機場的邊檢尺度大為放鬆,給黑幫分子留出諸多漏洞。
義大利傳統的黑手黨往往從事走私和博彩等非法生意,僅2015年警方就查處了價值14億歐元的數百處地下和網絡博彩窩點。薩維亞諾指出,在新冠疫情發生以後,黑手黨敏銳察覺到防疫工作有利可圖,開始將觸角轉移到賭毒之外的合法經濟領域,如農產品及食品、藥品及醫療器械、公路運輸及快遞物流等基礎保障產業,甚至醫院的保潔公司、喪葬一條龍都開始有黑幫的影子,簡直無孔不入。
由於疫情衝擊、物流和現金流不暢,義大利大批中小企業生計異常艱難,尤其是旅遊和酒店等行業最甚,眾多著名景區人去樓空。相比歐盟和商業銀行注入的抗災資金,意黑手黨把持的非法資金周轉更快更靈活、且無需擔保,使得黑幫有機會插手和操縱眾多健康的企業,這種汙染的危害可能比惡性病毒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