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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入行,2014年加入公募,2016年擔綱基金經理,2020年成了基金行業的佼佼者。
無疑,信達澳銀的馮明遠,已成為市場當紅的基金經理。
海通證券數據顯示,以最近三年維度來看,馮明遠管理的信達澳銀新能源產業以126%的收益率在191隻同類產品中排名第一;他管理的信達澳銀精華,以88.62%的收益率,在88隻同類產品中排名第一(截至2020年3月31日)。
馮明遠的投資組合也迥然異於他人,從基金定期報告來看,其管理的組合持股常年保持200隻以上,頭號重倉股不超過3%,持股高度分散、有序更替、換手適中。
加之驚人的成長速度:從研究員到基金經理,馮明遠只花了不到三年;
驚人的管理規模:目前「信達澳銀新能源產業基金」規模超過百億;
獨特的投資思路:基金管理思路一開始就是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至今。
馮明遠對於同行和研究者而言,都是一個大大的「驚嘆號」,以及許多個謎團。
他究竟是如何進行投資管理?又如何撐起龐大股票池的研究?他如何挑選優秀公司?日常工作方法有什麼特別之處?擅長科技領域投資的他,如何看待目前科技股的估值問題?哪天不當基金經理了,他會從事怎樣的事業......盡在下文:
金句摘要:
我永遠會找「跑得快的兔子」,不管「熊」來不來。儘管跑得快的兔子也有被抓走的可能,但是至少「熊」來的時候危險會少一點。我的投資框架裡面沒有價值和成長這兩個詞。更願意用這樣的維度去定義一家企業:成長速度快的、成長速度慢的、在衰退的。科技不是馬車,馬車被淘汰了就沒了。科技行業,是會伴隨著人類的發展而進步的。但是,你要去把握什麼技術會成長。如果你不去研究蘋果、諾基亞手機,就拍腦袋說蘋果公司值多少錢,這是不能把蘋果公司的真正估值測算出來的。只有你深刻了解產品的價值,才能測出企業的價值。提高判斷力,就要增加你對行業和產品的理解程度。懂的人的準確率會更高。所以對科技行業,你必須得懂。
01
關於經歷:「剛剛當基金經理的時候會有點緊張」
問:請介紹一下你的個人經歷。
馮明遠:我是2010年畢業進入平安證券研究所,在TMT組做分析師,研究領域包括通信、計算機行業。
不同於其他行業,做TMT行業的研究,有一定的工科背景會有優勢。讀研究生的時候考了CFA,一定的金融背景加上工科學歷背景,在理解產品、行業發展的態勢上面會有一定的優勢。
2014年初加入信達澳銀當研究員,2016年10月成為基金經理。時間跨度大概是這樣。
問:從研究到投資經理這個「關」,並非所有研究員都能順利跨過去的,但這一過程你只花了不到三年。這中間你是如何快速完成角色轉變的?
馮明遠:當時沒想那麼多,就想著怎麼建組合,如何去選擇公司,只能說當時會有點緊張。但是,不會想太多其它的事情。
信達澳銀新能源產業一開始是我獨立管理的,裡面的操作一直是延續我的投資思路。
02
投資是不斷觀察的過程
問 :你是否回溯過,你主要是掙哪塊的錢,有著怎樣的風格特徵?
馮明遠:我沒有特意去回溯。當然我們會總結一些案例。
一般到了年底,或者某個季度末的節點時刻,會總結下期內得失。對那些看對的、看錯的、看漏的股票,會去想想。但沒有去系統性去總結「怎麼掙錢」的問題。
問:你挑選行業或者挑選大主題的時候,是有一個固定的框架嗎?還是一套動態靈活的方法?
馮明遠:現在我們還是在科技、新興產業上的投資多一點,投資這些領域的框架是相對固定的。
比如,我跟蹤新興產業的100個公司,那平時我就會對這100個公司保持日常的跟蹤。包括年報、季報、一些突發事件的公告等。
此外,每周都會有新股上市,也會把一些新股納入新的跟蹤,然後增加覆蓋。
另外,對行業新聞,也會去關注。平時不停地會有新聞爆出來,這都是日常在跟蹤的。因為一直在對各方面保持跟蹤,所以當有投資機會的時候,就會觀察到,這是一個不停觀察的過程。
在觀察過程中,你會找到看到一些機會。比如,公司發生一些特定事件,或者行業發生了一些特定事件,你會去看是否有投資機會。這就是我們平時的工作狀態。
問:過去四年,你的投資方法有什麼改變麼?
馮明遠:從2016年到現在,我有4年左右的基金管理經歷了,雖然這幾年也在不斷學習進步,但是總體的方法思路,還是相對固定。這塊可能不會有特別大的變化。
問:你同時跟蹤了好多家公司,這意味著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做決策。你決策的頻率是怎樣的?
馮明遠:決策不會頻繁去做,因為不會總有投資機會出現。決策頻率可能是一個月一次,或者一個季度一到兩次。
03
投資中的變與不變
問:回首過去五年的投資管理,你的投資理念有進化嗎?你自我感覺比較重要的進步階段是哪個?
馮明遠:沒有特別大的進化,大的原理都是看現金流折現模型(DCF模型),把未來各期的現金流折現回來。這個方法沒特別大的進化。我也不寫論文,不會研究一個新的投資模型出來。
對我來說,(變化是)隨著研究時間加長,覆蓋的股票越來越多。但只是覆蓋更多公司,算不上進化。
基金規模變大以後,若只投固有的企業會有流動性的限制。
問:你的組合有「行業集中,持股分散」的特點,從剛剛當基金經理到現在,一直沒想改變嗎?
馮明遠:通常很多的工作習慣,會在工作的前三年中形成。我剛剛入行在券商當研究員時候,會有比較多培訓,能學習的東西挺多的。方法論或者工作思路,在工作前幾年學習吸收得會比較多。
當這些習慣和方法形成形成固化之後,就很難再變。
其實也不應該去變。對於我們這個行業,在方法上是不應該去變的,比如現金流折現模型,除非你把模型給顛覆了。
方法論上不會變,只是說會增加投資上的覆蓋,以及去跟蹤觀察行業的變化。
問:社會背景和行業都在重構,如果不變如何應對這些變化?
馮明遠:我們也在學習的路上,比如去學習行業的技術變化、競爭格局的變化,這些是經常有的。這也會糾正我在投資上的很多觀點,這都是一直在變化的地方。
但是,不是說框架也是要變化。對於基礎的方法,這個是不變的。我相信巴菲特芒格也是遵循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這些不會去變。
04
關於選股:要找到跑得最快的那隻「兔子」
問:你擅長自下而上選股,但是從這兩年的「黑天鵝」來看,很多都發生在國際貿易摩擦、新冠疫情等宏觀層面,你如何應對這樣的不確定因素?
馮明遠:選公司的時候就要選擇資產負債表、現金流量表健康的公司。其實,在任何時候都要找健康的公司,這跟宏觀經濟沒關係。
我永遠會找「跑得快的兔子」,不管「熊」來不來。儘管跑得快的兔子也有被抓走的可能,但是至少「熊」來的時候,它危險性會少一點。
所以我不太會去預測「熊」什麼時候來,只要我找的不是跑得最慢的那隻「兔子」就可以了。
問:你的組合裡有不少細分行業中「具有技術特色、成本特色且有競爭力」的公司,那麼,對怎樣的「技術和成本」才算的上有特色?
馮明遠:技術「有特色」就是,你的技術是別人沒有的。比如,蘋果剛出來的時候它有觸控螢幕,這是當時同行沒有的功能。
成本「有特色」,就是成本領先。
比如,現在有十家快遞公司,我就投兩家,一家是服務特別好的,這叫產品有特色;另外一家就是成本特別低的。其它的就不投。
05
投資框架中沒有「價值、成長」這兩個詞
問:你怎麼樣去定義價值與成長?
馮明遠:我的投資框架裡面沒有對股票進行價值和成長的區分。
有些企業成長速度快,有的企業成長速度慢,有些企業在衰退,我更願意以這樣的維度去定義一家企業。
比如,對於那種表現出來其營收、利潤、員工數量都在增長的企業,我們可以初步斷定這是一個蒸蒸日上的企業。
與此同時,也會買增長慢或者震蕩的企業。一般這類企業它的估值會比較低,也可以買。
我們投的新興產業,不一定整個行業都增長得很快,有的公司增長慢也是很正常的。
06
理解估值,要建立在對產品的深入研究之上
問:你對一家公司估值的高低,是怎樣定義的?
馮明遠:對估值最直白的理解,就是要看「這公司值多少錢」。
我們拿華南某機場來舉例:假設某機場現在的市值是200億。關於估值,咱們就是討論「這家機場值不值200億」的問題。
具體來說,機場的未來現金流的估算,可以從飛機的起落架數、服務費、租金廣告收入等方面去考察。
飛機的起落架數是規劃好的,服務費也都是固定的,還有裡面的廣告租金收入等因素,都是相對穩定可計算的,也很好理解。
這樣用現金流折現模型就能相對容易算出這個機場的價值,這是比較容易算的例子。
問:科技股也能這麼算估值麼?
馮明遠:科技股的估值會更難估算。
比如,一項新的發明能給企業帶來多少現金流,是很難預測的。在安卓手機、蘋果手機誕生之前,大家很難去想像過它誕生後的銷量有多少,就很難估算它能給企業帶來多大的現金流。
這和機場可估算難易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在2008年、2009年的時候,市場對蘋果公司的看法是比較積極的,那當時應該對蘋果給出30倍還是40倍的估值?現在回頭看,那可能都是錯的。因為當時大家很難想像到iPhone如今能在全世界有如此高的銷量。
所以這就是新興產業估值難的地方。
因此,對於蘋果公司估值問題的關鍵在於,你對手機有多了解,對蘋果的產品有多了解,對當時的競品(三星、諾基亞)有多了解。只有去研究產品、研究公司,你才能明白它的價值。
如果你不去研究蘋果、諾基亞手機,天天拍腦袋說蘋果公司值多少錢,這是不能把其估值測算出來的。只有你深刻了解產品的價值,才能測出企業的價值。
問:那怎樣的估值才叫合理?
馮明遠:咱們還是以前述的機場為例子。
按未來現金流來計算,假設其估值是200億,但它現在被炒到500億,理由是當地未來要舉行大型體育盛會,客流量會大幅增加。那你會買嗎?
合理估值就是原本計算出來的200億是合理的。雖然舉行體育盛會,但影響的只是一年的收入,因為體育盛會並非天天舉行。就算舉行體育盛會,飛機流量也是相對固定的,不能無限增加。
所以200億就是合理的估值,炒到500億或者以上我就不買了。
對於科技型企業,蘋果公司到底值多少錢,這取決於它能賣多少部手機,按此來測算其現金流。
07
科技股低估值要回歸本身
問:目前科技股的估值似乎普遍不低,它們的未來你怎麼看?
馮明遠:科技股現在的估值經常會比較高,它未來的走勢也較難預測。
我們認為,對於科技股估值的高低判斷,還是要回歸科技股本身的增長邏輯上。這裡面就其實包括了很多假設。比如,關於半導體股,你要假設中國明年有多少半導體可以國產化,哪些晶片可以國產化,它們能達到多大量級。然後做三五年利潤的推測。這過程要細化分析。
問:什麼樣的品種會真正引起你去重倉的興趣?買入的標準是什麼?
馮明遠:要買好公司,但不同行業的評價標準不同。
比如,對科技型企業而言,研發實力、企業文化、銷售實力、管理體系、架構,創始人的能力和想法等,都很重要。
對科技型企業來說,能「創新」的公司就挺好的。產品的很多指標都要比別人好,要有一些可量化的新的功能和穩定的特徵。
問:能不能理解為,對於科技股,你會比較看重人的價值?
馮明遠:人的因素,非常重要!
創始人是靈魂,對科技型企業,「天才型」人物是特別重要的。創始人決定了一家公司是頂尖型的公司,還是普通型公司,這是質的差別。賈伯斯就是典型的例子。
「天才型」的科學家或企業家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在研究這些上市公司的時候,我會對管理層會比較重視。
對於其他行業,關鍵人物也很重要,比如通用電氣。
問 :你前面講到一些頂尖的天才人物,但人無完人,你從哪些標準去判斷他是不是「天才型」的?
馮明遠:每個企業老闆都有自己的特質。
對不同企業我們需要不同的標準去判斷。比如,對於晶片設計公司,我們可能希望創始人是研究背景的,有很強的技術能力,能夠觀察到技術的發展方向。這樣的創始人自己的技術能力很強,他的把握度就會好。
其實中國很多上市的公司創始人都挺優秀的,每個人都能給你講一個很好的創業故事。創始人肯定有他成功的特質在裡面。
08
估值太離譜就要賣掉
問:在什麼情況下你會把公司賣出,請講講你的賣出原則。
馮明遠:賣出就把握兩點原則:第一,公司基本面變壞了;第二,估值實在太離譜。
其實,估值「離譜」是不能量化的事情。比如說前述的機場,假設用現金流折現算模型出來是200億的市值,但是後來漲到400億或者500億,算不算高呢?
我覺得這是一個個人預測的問題。
這個差別在哪?比如,有人覺得當地GDP未來能保持10%的增長,有人覺得未來只有3%的增長。如果GDP未來有10%的年均增長,大家覺得這家機場應該值300億-400億。但是按照GDP年均3%增幅來計算,這家機場只能值200億,所以每個人對它的價值判斷還是有差別的。
所以對於價值的判斷是很難統一觀點的。
問:在全球全球央行普遍寬鬆的背景下,你對很多公司估值會提升嗎?
馮明遠:對利率這一塊影響挺大的。
首先,利率是全局性的影響,所有公司的模型都包含了利率因素,所以它對所有的上市公司,都是會有影響。
如果你要研究利率,是另一個大的課題,研究利率的難度比研究上市公司難多了。
這是一個所有上市公司都會受到影響的因子,難度又很大,就放棄不研究了。
問:貨幣政策的起伏會影響你估值的精度麼,能怎麼辦?
馮明遠:現金流折現模型是一個思維,但真正運用時還是要考慮更多方面因素。
未來的投資收益率其實挺難預測的,這跟市場行情等因素都有關係。我們希望在明顯低於合理估值時買入,大大高於合理估值時賣出。
至於未來能賺多少錢,不好判斷。
09
持股數持續增加的原因何在?
問:你管理的信達澳銀新能源產業,這幾年持股家數是在不斷增加的,這是代表你投資投資思想的轉變嗎?
馮明遠:在投資方法上,沒有特別大的變化。
沒有考慮規模的因素。還是按照原來的工作方法進行選股,不會因為規模大了,就會把選出來的公司再去做篩選。
比如,跟蹤的100家公司,無論是在基金規模大的時候還是在小的時候,還是在跟蹤這些公司,會慢慢選擇合適的加進組合中。
當然,規模在太大的情況下也會產生一些限制,比如市值不大的公司不能買太多,會有流動性限制。其它層面就沒有特意去篩選。
問:你剛開始管的信達澳銀新能源產業的時候,持股是幾十個,但是到了2019年就已經超過了200個。數據差距還是有點大,這點怎麼理解?
馮明遠:這有幾個原因:一方面,規模確實是越來越大了,客觀要求更多的品種來充實組合。
另一方面,我們買過的股票,如果覺得估值太貴了,就會進行減倉,但可能沒減完,因此組合裡面的持股家數就越來越多了。
持有的股票都是研究出來的,沒有進行量化篩選。
問:業內也有其他的績優基金經理,他們可能就買幾十個股票,但你的持股個數比他們要多很多,你怎麼看待持股家數的不同?
馮明遠:持股數量是有區別。基金經理工作方法和思路,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對我來說,基金管理就是我的工作,(我投資的)這些公司都是我們平時在跟蹤覆蓋的,我們是按照一定標準和情勢的發展來決策,不會盲目買入。
10
沒有考慮過進攻防守的問題
問:你的持倉是比較分散的,怎麼去做到持倉這麼分散,每年的排名還能這麼靠前?是如何進行「防守」的?
馮明遠:我還是按照自己的工作方法去選公司,組合只是一個結果,沒有去考慮進攻防守的問題。
我不控制回撤,我們的目標是要給投資者多掙點錢,而不是說要把波動和回撤控制多少。
問:你的股票池子裡面,更多是研究員研究出來,給你推薦的股票多,還是你自己個人選出來的票更多?
馮明遠:研究員不需要覆蓋特別多的公司,我們的要求是,研究員每年能推出幾個特別成功的公司就夠了,對公司的數量不作要求。對一個成功的研究員來說,把公司緊密跟蹤,一年能成功推出個位數的公司,已經足夠了。
問:如果按照一名研究員一年給你推5家公司來計算,8個研究員也就是40家公司,那你的組合一年買200多家公司,就意味著有160個公司是你自己選的?
馮明遠:我的意思是,如果研究員一年推薦5個,那這5個一定是他的「重點推薦」。但是研究員也有「普通看好」的標的,普通看好的標的數量會遠多於重點推薦。普通看好的標的我也願意看看。
11
投資科技,也有難把握的地方
問:你組合「看好」通信,電子計算機,新能源等四大領域,詳細的邏輯能分享一下?
馮明遠:我糾正一下,不是說看好,而是我們的產品契約要求主要投這塊領域。
科技領域最大的一個邏輯就是,科技產業是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動力,它會不停地在進步。不管是通信、電子,還是計算機。所以科技領域會不斷有一些優秀公司出現,這也意味著有好的投資機會出現。
科技不是馬車,馬車被淘汰了就沒了。科技行業,是會伴隨著人類的發展而進步的。但是,你要去把握什麼技術會成長。
新能源汽車也是這個道理。人類現在追求的是太陽能等清潔能源,而不是過去的化石能源,這是一個大的邏輯。所以,在這個大背景下,清潔能源的使用比例會提升。
問:你對科技股估值水平的判斷,會不會隨著一些新的增長空間的因素來調整?
馮明遠:科技型企業,產品更新迭代得很快,需要基金經理不斷地去尋找新的增長空間,但是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
舉個例子,很多數字晶片公司,需要不斷去尋找新的品種、新的增長,得來延續它的成長空間。
比如,一家晶片公司的某一款晶片成功(收入、淨利潤都有較大增長)之後,如果該公司想再上一層樓,可能會去進行重新研發和銷售。而新舊產品的類型可能會差別挺大。老產品也有可能面臨著被淘汰的風險。這也是科技企業很難把握的地方。
對於科技型企業,你每隔幾年就要做一次重大判斷和決策。投資科技,難就難在這裡。
問:那你會用哪些方法去提高你的判斷率?
馮明遠:你想提高判斷能力,就要增加你的對行業和產品的理解程度。
以蘋果公司為例,一個不懂手機行業的人與懂手機行業的人,同時去預判其估值,那肯定是懂的人的準確率會更高。所以對科技行業,你必須緊密去跟蹤技術的發展。只有真正深入了解這個行業,你才能有能力去判斷,你要是完全不懂,這就失去判斷的能力了。
12
調研製造業企業小舉動:會留意窗框是否有灰
問:在業內,你是比較注重調研的基金經理,那在調研過程中你會更加會注意公司哪些細節?
馮明遠:比如,對製造業企業而言,參觀工廠的時候,會留意窗框上有沒有灰塵。
洗手間能反映製造業工廠的管理精細度,窗框上的灰塵是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假如一家製造業企業的窗框一塵不染,可以給它加點分。
對於軟體企業而言,參觀公司的價值不大。所以這還是取決於公司的類型。
問:你常常去調研,會有自己比較獨到的一些方法嗎?
馮明遠:沒有特別獨到的方法,業內有幾千個基金經理,成千上萬的研究員,很難有特別獨到的方法。
問:那假設一家智能製造的公司,說自己是處在滿負荷生產的狀態,你會怎麼樣去驗證?
馮明遠:這個就是比較難的地方。因為工廠是不能隨便進去看的,不能像咖啡店一樣,能在門口數有多少客人點了幾杯咖啡。我聽說過有研究員會在外面數卡車,值得借鑑一下。
13
「不當基金經理後,想開一家麵館」
問:你或公司考慮過管理規模的上限麼?
馮明遠:我們沒有測算過。市場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業績好的時候,規模自然會變大;如果業績不行,投資者自然會用腳投票,規模也就不會再變大了。
問:有沒有考慮過哪一天當你不做基金經理了,會做怎樣的工作?
馮明遠:開個麵館。
問:為什麼?
馮明遠:開麵館能掙點錢,有個穩定的收入。
我覺得開麵館挺好的。比如,我去做一個全國最好吃的面,挺有成就感的,這是有可能達到的目標。
開麵館難度也比較小:原材料簡單,只需要麵粉,加點佐料、配菜就行了。有些麵館不是24小時營業的,只是中餐、早餐開,一天也就營業四五個小時。
問:投資者會比較關心基金經理,都在關心什麼。那近期您在看什麼書?
馮明遠:《論中國》、《代謝增長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