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題:《花痴 | 張奕元》
巡防隊員反映,最近在交通樓七樓安全通道內住著一個女人。裡面有撿來的髒被子,幾件髒衣服,女人的胸衣,內褲,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交通樓四樓到七樓是停車場,三樓是車輛落客區,二樓的士候客區,一樓旅客坐的士區域。鄰近旅客出入境的聯檢大樓,所有旅客都在這裡坐的士為了安全,晚上十點海關閉關時候要清場,逐層檢查。這位女人與巡防隊員玩迷藏,你檢查這層她跑到那層,你檢查這個樓梯口她跑到另外樓梯口,因交通樓面積大,巡防隊員少,碰不到一大早她就出去了,天天在聯檢樓門口等人。餓了在垃圾桶裡找吃的,渴了喝自來水。她叫杏花,聰明伶俐,學習成績優異,考上大學。英語成績好。特別是口語好,與外國人交流一點問題都沒有。杏花長在農村,但自小就是美人胚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就有出國夢,因此削尖腦袋往外國人圈子鑽。
正是這個出國夢害了她。本來大學畢業後可以到政府部門工作,一生衣食無憂。嫁人生子,平安健康幸福生活。
但杏花偏偏聽信來留學的一個小國家人吉利的甜言蜜語,說可以帶她出國,享受榮華富貴。吉利出生在一個島國,生活水平過得去,來中國留學,回去後謀個好的營生。他與杏花到了一家外資企業工作。二人天天在一起,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杏花以身相許,把工資都給了吉利。心裡憧憬著出國美夢的實現。
一年多後,吉利說回國,順便幫杏花申請出國籤證。把他的家鄉描述得似仙境,把他家描繪得似金殿。杏花信以為真,百般討好吉利。當夜杏花與吉利共進燭光晚餐,喝酒慶祝,到歌廳唱歌,一展歌喉,點了很多愛情歌曲,如痴如醉。一夜纏綿到天亮。
第二天杏花請假送吉利到聯檢樓出境,約好見面時間,相互擁抱,接吻,不見不散。
九十年代出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吉利根本無心幫杏花,只是騙財騙色而已。
杏花對吉利一往情深,沉浸在吉利描繪的虛幻愛情中,發著出國夢,天天在聯檢樓門口痴痴地等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杏花渾身惡臭,沒錢剪頭髮,頭髮盤起來像面盆大,又臭。裡面還有蟲。行人遠遠躲開。但每天用廁所的自來水洗臉,臉上是乾淨的。
杏花始終沒有等到吉利。後來也未見到杏花。聽說失蹤了。
杏花的出國夢破碎了,實現夢想應該靠自己的雙手和腳踏實地的努力。
作者簡介
張奕元,1968年生,廣東興寧人,研究生學歷。長期從事基層工作。榮立個人二等功二次,三等功五次,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詞學會會員,在《中國作家》《散文選刊》《南方日報》巜山花》等發表散文、詩歌多篇,著有非虛構作品巜忠誠高於山脊》、詩集巜深藍之藍》巜因為感動》等。曾獲公安部徵文三等獎,深圳經濟特區成立三十周年徵文二等獎,榮獲深圳市出版協會好言論一、二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