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黃芩清少陽之熱,解鬱利氣;
乾薑、炙草溫焙中州,以暖太陰之寒;
桂枝通陽行氣,以化津液;
栝樓根、牡蠣生津軟堅以療肝脾痞硬。
我認為這個方子,有小柴胡湯與理中湯合方之義。並與大柴胡湯遙相對應——一(大柴胡湯)治(胃)實熱,一(柴胡桂枝幹薑湯)治(脾)虛寒。仲景為少陽病機橫逆脾胃時,而分寒熱兩途,與虛實兩治之法,體現了「一分為二」的精神。
但是,論中所載並無下利腹脹等證,國內注家亦鮮有報導。我看日本人榕堂尾臺先生的《類聚方廣義》內赫然寫出治「大便溏薄、小便不利」八個字,也可以說是記載治下利的第一手材料。
由此推論,臨床抓住主證,首先要抓住「陰證機轉」的病機,那就是太陰脾寒所發生的下利與腹脹這一特點。
所以,儘管柴胡桂枝幹薑湯,在臨床上的治療(症狀)會有千變萬化,只要我們抓住它的主證一—下利,則左右逢源而萬變不離其宗,
如果在它的主證中,而出現「後背疼痛」。這是因為少陽氣機鬱勃不伸,而又脾寒下利,「背為陽府」,既不能暢通,又不能溫煦,所以背痛之證,就勿怪其然了。
本方有柴胡之疏利、桂枝之溫通、乾薑之斡旋,則大氣一轉,下利與背痛可以立已。
如果本證兼見脅痛的,此為少陽氣鬱,經脈不利,而又脾寒土漸,不灌四旁之所致。這種脅痛對利氣活血止痛等藥往往無效可言。
餘治李姓婦,45歲,患B型肝炎,纏綿不愈,而右脅苦痛,繞及後背,入夜為甚。曾服疏肝活絡之藥六十餘劑而不效。切其脈弦沉,視舌苦則白滑。問其大便則稱溏薄,每日三次,伴有腹脹。
本證既有少陽氣鬱,又有「陰寒機轉」,腹滿下利,主證在於脾寒而無復可疑。為疏柴胡桂枝幹薑湯,服至第七劑,大便不瀉,而脅痛遂瘳。
如果主證同時又兼見「小腹脹滿」,而「小便不利」,則為膀胱氣冷,氣化不及,寒氣下滯所致,可用本方通陽行水,以化寒溼,則小腹不脹,而小便暢利;
如果在主證基礎上,而又出現兩手麻木,甚則不能握物的,此乃脾寒氣衰,不能充養四末。本方溫通脾陽,而促進衛陽之氣,故其療效十分顯著。
書畫家唐老,82歲,兩手發麻,不能握管作書,服黃芪、當歸十數劑而效果不顯。餘切其脈沉緩,大便則溏薄不實。乃書柴胡桂枝幹薑湯,服至八劑,則霍然痊癒。
如果本證而兼見「糖尿病」,口渴欲飲,血糖、尿糖增高,可用本方治療。則大便成形,口渴不發,檢驗血糖指標則下降為顯。本方在《金匱要略方論》用治「瘧寒多微有熱,或但寒不熱」的少陽病榮衛兩虛之證。
國內經方諸師,往往認為本方治療少陽病樞機不利,又兼有水飲內伏之病變。日本的古方派的認識大致與中國相同,但提出「氣上衝」與「腹中悸動」等主證而為難能可貴。
本方能溫寒通陽,解結化飲,疏利肝膽之氣。善治背痛、腹痛、腹脹、脅痛、脅脹、小腹痛、小腹脹、小便不利、大便溏薄等證。
其中,大便溏薄在少陽病中即反映出來了「陰證機轉」的病機,在肝病、膽病中亦為由熱轉寒,由陽入陰的一個轉折點。這個病機,稍縱即失,就會發展成為肝硬化與腹水等證。
所以,柴胡桂枝幹薑湯在臨床上大有用武之地,其療效與預防作用的實踐意義很大,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