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大夢一場,而在那個時期的煙雨朦朧裡,有一個女人擁有著一顆永遠明淨剔透,又多情易感的心,使得她的文字那般敲人心扉;她擁有著一雙時常赤著的雙足,在那個風輕水軟的時代,古龍尚未醉倒,同齡人還在憧憬白甲騎士,她卻已然拋下世間的浮華,自由瀟灑地行走在漫天黃沙的神秘撒哈拉大沙漠之間了;
她有著讓世人又羨又嘆的偉大愛情,驚鴻一瞥的遇見、六載的漫長等待與重逢,這一切都如夢一般迷人。正是因為這份愛情來的太過美好,所以當最珍貴的丈夫長眠之後,她也只得長醉夢中不復醒,或許只有在夢裡,她才能再次見到曾經朝夕相伴的荷西。
童話般的女子
她有一個童話般的名字——三毛。如果說每個人都是一首詩,各有千秋,那三毛一定是一首雖毫無音律卻讓人如痴如醉,反覆斟酌也不敢下筆的神作,世間一切平仄八股於她跟前皆然暗淡。文人騷客以青山碧水為詠嘆,道盡人間不如意,說遍世間心酸,卻找不出一段文字來盡述她的喜怒哀樂。
三毛,原名陳懋平,後因覺得「懋」字寫來繁雜,故改名為陳平。或許這樣自由瀟灑的性子從出生起便生長在她的骨子裡了。墨香氤氳的書卷已然在時光的峽谷中睡去,往昔的繁榮景象,現在到處是撕心的呼喊和破碎的命運,這樣的戰爭年代,她出生了。
孩童時期的拾荒經歷在她心中埋下了種子,幸運的是,這種被世人嫌棄的愛好,荷西能懂。荷西懂她的瘋狂,她的冷漠,她的所有小心思。荷西賣掉了帆船,放棄了遠航,與三毛一起在沙漠中生活,並舉辦了婚禮。
訣別悽美愛情
在蒼茫的沙漠中一吻定情,而後的六年婚姻時光是幸福且短暫的,如果一切平安,或許她會在這裡度過一生歡愉快哉的時光,可惜天不遂人願,你我敵不過命運,這片荒漠終究不會成為三毛的歸宿。一場意外將荷西永遠的帶離了三毛的身旁。
再往後的悲苦慘澹歲月裡,三毛一直在墓園陪伴荷西,三毛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墓園,在那裡她才能靈魂安定,後來三毛回到臺灣,陪伴在父母的身邊,可是荷西的離去對她打擊太重,她嘗試過各種自殺。自然,有關於三毛的死因,我們不論怎樣言說,都僅為個人猜測而已,或許,連她自己也大明了,為何要如此決絕地離開這塵世間,又或許僅僅是這一顆自殺種子在衝動的澆灌下結出了成熟的果實。
疑惑與猜測
人活著總要牽掛些什麼,或許父母與子女的相互虧欠,一來一回也就成了兩代人的羈絆。如果三毛和荷西有孩子的話,她便也就有了一個寄託、有了生的希望,便不會走到這樣的結局。人們在哀嘆惋惜的同時,也不禁疑惑:三毛與荷西結婚6年為何竟未生下一兒半女呢?這個問題一直備受爭議,人們的猜測也是層出不窮。
有人說三毛曾經是懷過孕的,《撒哈拉的故事》裡有一篇名為「死果」的文章,文中寫到她下體大量出血時,當地的人和軍醫的第一反應是她流產了,但是三毛自己卻堅持認為這個詭異事情的於一條撿來的項鍊(死果)導致的,有人告訴她,這是一種帶著詛咒的符咒,她覺得自己拾到項鍊後便出現這種種奇怪反應,多是因為中了「巫」。按三毛天馬行空的思維來看這篇文章或許是詛咒也合乎情理,但也不能排除這是三毛懷過孕的理由。
《撒哈拉沙漠》裡有多處筆墨也曾描繪到過三毛和荷西對孩子的憧憬。她曾這樣寫過:「我們想要一個活小孩,荷西想要一個跟我一樣的女孩子,我想要一個跟荷西一樣的男孩子,因此生活比較節儉」 她的文章中曾描寫過她半夜醒來,身下全是血,荷西幫她洗床單清理血跡等等。或許身體狀況在撒哈拉沙漠的時候便不佳。
三毛自殺前住院也是因為子宮內膜的問題,身體的原因是很重要的,或許他們內心渴望孩子,卻天意弄人,沒能留下他們愛情的結晶。
還有一種說法是三毛對荷西他們不允許有第三個人來分享他們的愛,三毛對荷西的愛是浪跡天涯陪伴互相取暖而荷西更是情深意切。他們想互相多愛對方一點。不想因孩子分散了對互相的愛。一個孩子的到來,或多或少都會分走對方花在自己身上的心思。三毛在談到孩子時還戲稱如果他們生了兒子,荷西可能會掐死他;如果他們生了女兒,三毛可能會把她吊起來打。
因為他們都太愛彼此,不能允許第三者插足。 這種觀點不太客觀,結合三毛說這段話時的語境來看,只能當成玩笑話來看
我們來立一個假設,假如他們有孩子,荷西離世後,三毛的痛苦會有所減輕嗎,不,我認為會更重。三毛去南美旅行,走到世界的另一個角落,想要走出喪父之痛。她與荷西結婚六年後荷西去世,以她對荷西的情深來看,在每日想念丈夫的同時養育一個孩子無疑是雪上加霜,給她的生活加重負擔,或許會讓她更早有離開人世的想法。
未解之謎
三毛本不是塵世間該有的女人。看三毛自然要從三毛的本身入手來看,深愛三毛的荷西,是有想要一個孩子的願望的,但不幸的是,荷西沒有等來這一天,自己就先行離去了。如果他依然在三毛身邊的話,他終會等到那一天。然而,如果這種東西是不復存在的。三毛在荷西死後三毛頻繁地與她遇見的孩子合影。可見三毛心中明了荷西渴望一個孩子,而自己卻再也沒有能力為他生育,所以見到小孩子,都能想起荷西,想起那痛徹心扉的感受。
三毛離開我們的那晚曾在電話裡對她媽媽說:「姆媽,那些孩子又來了!她母親回答說「也許他們是小天使來陪你了」。電話那頭的三毛悲嘆著掛斷了電話。三毛死前所有的幻覺從來只是孩子而已。這些孩子的幻覺和三毛的死一起成為了後世讀者心中的一個謎,我們只能得知三毛最後的生命裡,孩子真的很重要。
其實在這陌上紅塵,我們又何嘗不是在一場夢裡編織著一段段的喜怒哀樂。願這位如詩如畫的奇女子在下一世能仍坐桃樹下與愛人談天說地。
文/李清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