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黑老黑一本黑
我們已經習慣了去關注社會的另一面,每天穿梭在各種莫名其妙的詐騙群裡,看花樣百出的新型騙術。
而這個社會羞於啟齒的,不只是黑暗面,還有不可言說的,略帶自己隱私和羞恥的另一面。
臺灣手天使是2013年成立的社會性公益組織,主要是服務於殘疾人「特殊需求」的公益性組織。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用手來滿足殘疾人的性需求。
黃志堅和他的手天使組織
回憶小時候的性啟蒙,絕大多數都不是從父母老師那裡得到的知識,而是通過哥哥、同學、或是上網時候的各種誤入彈窗,從而開啟了世界的另一扇大門。
想想自己,也挺dior的,成為老司機居然是自學成才,恰飯都能恰情趣用品的廣告了,不虧是我。
而殘障人士對於性的需求該如何解決?
似乎很少有人考慮過這個問題。
就算是想過這些問題,羞恥和隱私也讓我們不會去詢問這些話題,而殘障人士本人,也更加羞於啟齒。
我們不好意思,還能夠自己探索,而殘障人士,可能只能憋著。
那怎麼辦呢?
2013年底,黃志堅在臺灣成立了手天使的服務組織,幫助重度的殘障者來進行社會服務。
黃志堅本身自己也是殘障人士,而建立這個組織,也是他的朋友,臺灣的一位特殊教育老師所給出的建議。
由於性在我國的羞恥性,進行這樣的公益活動非常困難,資金來源全部依靠小額捐贈,還有志願者們自己的錢包。
但申請一次這樣的服務是完全免費的,費用全部由手天使的公益機構承擔,最大減輕殘障人士的壓力。
什麼樣的人可以申請這樣的服務呢?
目前我看到的是針對臺灣地區的男性,必須有臺灣出具的傷殘鑑定書,重殘患者才可以,且精神疾病的患者被排除在申請之外。
除此之外,因為服務的特殊性,對志願者和申請者的工作內容是嚴格劃分的。
任何帶有插入動作的行為都不被允許發生,握手、擁抱、貼面吻都是被允許的。
但是,殘障人士在一生中,只能夠申請三次服務。
想想也對,手天使公益組織誕生以來,就被無數人詬病和怨懟,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公益性和純潔性,也只能如此。
就是對殘疾人來說過於苛刻。
畢竟,我年輕的時候,一天,就……
而且,三次服務都會派出不同的人進行服務,想讓殘障者想像三次不同的戀愛。
手天使團隊還有一個重要意義,三次與不同人的接觸,能夠讓殘障人士感受這個世界的不同,加速殘障人士融入社會的速度。
這個組織的另一個意義,就是希望通過性,讓殘障人士能夠找回自信,重新燃起對生活的信心。
自卑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通過性來找回失去的信心,也是一種辦法。
所以,在服務過程中,性固然重要,但是讓被服務者能夠加強與社會的聯繫,是更重要的事情。
在申請通過之後,並不是直接就敲門服務了,而是需要一個提前見面的流程。
因為志願者都是健康的人,所以如何不讓殘障人士在服務中感到自卑也是很重要的,除了對志願者的培訓以外,還需要了解申請人的喜好,來達到最好的服務效果。
志願者的培訓分兩部分,心理培訓和護理培訓,照顧重症殘障人士的技巧,如何搬動,如何動作,不亞於一個專業護士。至於心理培訓,殘障人士會來講述自己的經歷,讓志願者在和申請人交流時體現出最大的平等。
黃智堅說:「這方面我們的要求是很高的,因為對於我們障礙者來說,從小到大由於身體的原因,對世間冷暖更敏感。在服務中,如果性義工不小心流露出一絲同情、施捨,都會和我們要求的平等關愛相違背。」
而與申請者的提前見面,一般都是公益組織的殘障人士,去和申請人面談。
聊的內容事無巨細,從喜歡的影片,喜歡的布置,甚至到申請人的性取向和宗教信仰,都會考慮到。
這就要說到殘障人士中的同性戀,少數人中的少數人,他們的生理需求更難滿足,也更難以啟齒。
在服務過程中,實際上是一個七人小分隊的服務。一位特教老師,五位行政義工,和一名性義工。
為啥要帶這麼多人呢?
不是急急忙忙就完事兒了!
從燈光,布景,電腦裡的相關影片,甚至精油,潤滑,都是要做到位的。和你在宿舍門一關可不一樣。
除了服務流程以外,義工們還會教申請人相關的性知識,在未來的性生活中如何保護自己。
與其說是性服務,還不如說是一堂專屬殘障人士的生理衛生課。
有的申請人還會詢問義工如何追求心儀對象的小技巧,從此打開了人生新大門!
而在服務結束以後,還會為申請人清理身體,清理現場,還會有單獨的人進行交談,並記錄服務感受存檔。
手天使的其中一個申請人已經享受過兩次服務,當採訪的記者問他,下一次準備什麼時候申請,他說:「在我生命快走到盡頭的時候」。
淫蕩還是欲望?
用腳想也知道,這種公益組織,是不可能在社會上順順利利的發展的。
社會的道德倫理,還是綁架著大多數人,在臺灣,手天使的發展並不順利,受到了來自各方的質疑。
首當其衝的就是,既然在臺灣,性工作合法,直接去找性服務就可以了。這樣的組織其實就是一個特權通道。
還有人認為,這就是一個灰黑產的合法溫床,由此來進行非法賣淫的服務。
現在是一個有序的公益組織,有朝一日,就會變成賣淫團夥。
除此之外,也會招來慕殘者,滿足變態的心理欲望,給予殘障人士二次傷害。
提一下慕殘者,在我看來算是一種性癖,顧名思義就是喜歡殘障人士,對殘障人士會產生性興奮。
在學術上被定義為第六性取向,和同性戀等少數性取向一樣,都是在青春期時期的意識覺醒。
但是對於殘疾人來說,多數的殘疾人是不能夠理解慕殘者的,慕殘者把殘疾人的肢體殘缺當做性興奮的原因,多數殘障人士是不能接受的,也不會和殘障人士進行戀愛或性行為。
接受慕殘者且兩情相悅的殘障人士例外。
但是由於手天使這種組織,運營不容易且小眾,就會讓很多慕殘者鑽了空子,在尊嚴或者行為上對殘障者進行二次傷害。
我知道的慕殘者,是會在殘疾人的社交軟體上私聊一排殘障人士,點開每一個殘障人士的頭像,並發私信:你能把你的殘肢給我看看麼?
和在陌陌、探探上那些挨個發消息的沒什麼兩樣。
別小看慕殘者,以為你情我願就完事兒了,才不是這樣。
雖然日本性產業合法,且手天使也合法,但是在東亞圈子裡,通常是保守再保守的。
波多野結衣拜訪了手天使義工也能成為反對者的藉口,反正,欲望和淫蕩始終是分不開的兩兄弟,想要攻擊,總有理由。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一切有空子鑽的事兒,都會有灰黑產的身影。等蛋糕足夠大,唯利是圖者就不請自來。
全世界的少數派
殘障人士的權利,是老話題了,但是問題何其多啊,人們總會忘掉與己無關的話題。
在公眾視野裡為了殘障人士的權利而一直發聲和努力的,在我記憶裡,都是殘疾人。
知乎爆火的斷腿女孩兒謝仁慈,跑到美國留學,去學殘障法等課程,我在微博上偷偷關注了她,發現這幾年,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為殘障人士爭取權利和利益。
上過奇葩說的低視力者蔡聰,節目結束後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去幹嘛了。實際上,他一直活躍在爭取殘障人士各種社會權利的一線。
當然了,為殘障人士爭取權利的過程還很遙遠,等注意到他們的生理需求可能就是幾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臺灣的義工活動,可能比起規模化制度化的殘疾人權益系統來,不夠正規,不夠宏觀,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意義是明顯的,成效是顯著的。
除了臺灣省,世界各國的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政府和組織,通過政策或者社會活動的方式來保障殘疾人的權利。
在香港,性工作者可以自己打廣告,上面寫「我可以為殘障人士服務」
美國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擁有了針對殘疾人的性治療師。
在日本,有和臺灣手天使一樣的白手套社會組織,除此之外,還有家庭主婦組成的義工隊。
而在歐洲國家,荷蘭和英國的殘障人士可以每個月享受三次性服務,這是算在殘疾人補貼中,由政府買單的。
瑞典也是有娛樂預算的,找性工作者的花費就包含在這筆預算裡,怎樣尋歡作樂都可以。
在瑞士,有很多組織,自己籌錢,來為殘障人士提供服務。
丹麥這個歐洲x都,就更不用說了,性治療師的服務也是相當到位的。
而國內,由於自卑感和恥辱感,以及社會大方面的多元素,我國的殘疾人群體,總是被忽視的那一類。
我國殘疾人的權利意識覺醒,都是在剛剛起步階段,更不用說關注到他們的生理需求。
就算這樣的組織最後真的變成了灰黑產的溫床,那殘疾人的需求也不能因此就忽略掉。
羞恥的是鑽空子的灰黑產,殘障不羞恥,性也不羞恥。
參考資料:臺灣手天使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