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艱難時期鼓舞士氣的本能反應與美國今天面臨的疫情大流行和經濟衰退的現狀,產生了共鳴。
約90年前的大蕭條時期,失業率徘徊在20%到30%之間,美國政府想方設法提高國民的生活水平。仿照1933年的公共藝術計劃,聯邦政府在一年後設立了財政部的繪畫和雕塑部門(後來更名為美術部)。該項目計劃僱傭藝術家完成。每幢聯邦建築的建設預算中,有1%被指定用於公共藝術的創作。其結果是在美國各地的郵局裡繪製了1200多幅壁畫。
郵局壁畫的使命是多方面的——提高社區的士氣,僱傭成千上萬的藝術家,創造出人人都能接觸到的世界級藝術。壁畫圍繞著當地的民間傳說、風景、工業,當然,還有郵政業。它們講述了發生在美國各地的故事。
我拍攝的第一幅壁畫是偶然發生的——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幅描繪1932年紐約普萊西德湖冬季奧運會的壁畫。從那時起,這個項目慢慢地發展起來,我走遍了全國,尋找獨特的郵局壁畫藝術。
從俄亥俄州威拉德郵局正在建造的壯觀的蒸汽機壁畫,到懸掛在阿拉巴馬州戴爾縣治安官辦公室裡寧靜的水邊風景畫,再到內布拉斯加州克勞福德穿過溪流的有頂篷的馬車,我發現的每一幅新壁畫都為我們展現了周遭世界的本地史。
在每一個小鎮,歷史都是由那些來到美國尋求更好生活的人們創造的。被僱傭的藝術家中也有很多是移民。墨西哥裔美國藝術家José Aceves畫了一幅典型的西部場景——《大城市的新聞》在德克薩斯州博格。
德克薩斯州米尼奧拉市的波蘭裔美國人Bernard Zakheim描繪了新舊交通方式,展示了科技如何以如此快的速度改變著鄉村城鎮。在維吉尼亞郵局的大廳裡,你會看到一幅名為《阿巴拉契亞》的工廠山谷景觀,作者是出生於瑞士的移民Lucienne Bloch。
隨著現今美國國內的討論轉向制度上的種族主義和紀念美國種族主義歷史的藝術和雕像的去留問題,許多郵局壁畫由於描繪殖民和奴隸制的內容而受到審查。比如Hollis Holbrook畫的《約翰·埃利奧特與納蒂克印第安人對話》描繪了被清教徒奴役的美國原住民,而約翰·埃利奧特則向他們宣講基督教。
納蒂克城是麻薩諸塞灣殖民地建立的第一個「祈禱之城」,那裡的美國原住民被迫學習基督教。
然而,圍繞郵局壁畫的爭議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在20世紀50年代,一些藝術家被要求在眾議院的非美活動委員會作證,以頌揚他們的勞工和政治基調。
Victor Arnautoff的歷史巨作《華盛頓的生活》壁畫位於舊金山的喬治·華盛頓高中,由於它描繪了喬治·華盛頓作為奴隸主和死去的美國原住民的形象,這幅壁畫正處於一場激烈的關於保護、隱藏或清除的爭議中。多年來,數以百計的壁畫已經丟失或被故意毀壞。
美術部門在聯邦建築中創作了大約1400幅壁畫和雕塑,不完全是郵局。財政部救援藝術和聯邦藝術項目委託了數以千計的其他繪畫、海報、普通藝術課程等,也包括郵局壁畫。
綜合來說,它無疑是美國最大的公共藝術項目。
最近郵局的政治化使人們重新關注郵政服務對日常生活的重要性。也許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後果,縮減時間和資金也會讓這個無與倫比的公共藝術藏品面臨風險。
(編譯:匡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