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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近些年略顯落寞,省會太原也漸默默無聞,但這座城市在臺灣卻大名鼎鼎,老少皆知,起因是臺灣小學課本裡原有《太原五百完人》的課文。1949年太原解放,城破之際,國民黨軍警人員多集中自殺於精營西邊街的特種警憲指揮所,此數百人後被臺灣嘉節為「五百完人」。如今風寒雪迫,一片瓦屋記載逝去的歷史。
「太原五百完人」是個虛指,實際自殺人數沒有這麼多。1949年以後,國共一水相隔,都不認同對方的調查,所以人數上各有其表。但是,解放太原卻成為四年解放戰爭中死傷最為慘烈的戰爭之一!
「太原五百完人」故事講到太原城破時,一些國民黨軍警憲特人員集體自殺於特種警憲指揮處。關於這個陰森恐怖的所在,史料記載在精營西邊街45號,與西華門交界的地方。但從這張1948年的地圖上看,還有另外的辦公地方,特種警憲指揮處在東緝虎營以北,王家巷中部路東,也就是今天省政協機關公寓位置。
解放初期太原市公安局對「五百完人」一事進行了詳細勘察,報告稱死難人員除過軍政、警察、憲兵、特務之外,還包括晉劇演員及一些親屬,自殺地點也分散在多地,如省政府、警憲處、壩陵橋、柳巷派出所等。
解放是一場大的變局,這邊一片歡欣鼓舞,那邊一片沉淪……
1949年渡海臺灣後,行政院長閻錫山與山西省代主席梁化之遺子梁安仁合影。
太原近代三次城破:
1911年,辛亥義軍攻入承恩門,山西走向共和;
1937年,日軍攻入迎暉門,山西陸續淪陷;
1949年,共軍攻入拱極門,山西進入新中國……
第一次城破是一個黎明。
姚以價還沒有想好要對士兵們說什麼,振臂高呼間已被卷挾著衝入承恩門。
這一刻,閻錫山在小樹林裡微睨雙眼,盤算著黃國梁的勝負。
這一刻,山西巡撫陸鍾琦端坐大堂,他一晚上沒有睡好,隱約覺得兒子從北京匆匆趕來肯定有事情發生……
幾個小時後山西的天空,走進曙色,走進共和。
第二次城破的時候比較混亂,日本人大呼小叫一路耀武揚威卻根本沒有人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一路日軍衝進山西省政府,在門口的柱子上刻下自己部隊的番號,一路日軍衝到閻錫山的住宅合影留念,背後的門額上寫著「仙眷長春」……
百姓都在私傳:日軍從「迎暉門」進城,迎暉,不就是迎日軍嘛。
第三次城破,徐帥從望遠鏡裡看了看,深深地感嘆了一句:「好不容易」!
這場圍城,從去歲開始一直到今年的4月24號,多半年的時間,今天終於有所了結……
屬下給他匯報已抓仵德厚正在追捕戴炳南,他的心思早已飄走:這裡是他的家鄉,仗打贏了,可數十萬父老鄉親的生命,他將如何對歷史交待?
我們尋訪到了李學智老人,今年95歲。
他是我們尋找到的第一位政工系統抗日老兵,也是最接近「太原五百完人」的健在者之一。
李學智一直負責情報工作,監測日本人和共產黨。後任特種警憲指揮處少校秘書,這個部門類似於其他省份的軍統。1945年前,閻錫山不允許山西設立國民黨黨部,軍統亦不能進入山西。
內戰後期,他脫離山西特務系統,遠避北平。而他的同事們,幾乎全部在太原解放前夜開槍服毒自焚於太原精營西邊街45號。
1949年後,坐牢二十年。
跑了,撿一條命,苟活性命於飄萍之世;
留下,即已死難,平增之一「太原五百完人」……
1949年4月24日凌晨,解放軍從拱極門入城,閻錫山五妹子閻慧卿與梁化之在太原綏靖公署鐘樓下面的防空洞裡服毒自殺,衛士柏廣元遵照梁化之的命令將二人遺體澆上汽油焚燒,化作灰燼。
臨死之前,悲傷莫名,閻慧卿給哥哥閻錫山寫下絕命電,經吳紹之潤色後發了出去:
連日炮聲如雷,震耳欲聾。彈飛似雨,駭魄驚心。屋外煙焰瀰漫,一片火海;室內昏黑死寂,萬念俱灰。大勢已去,巷戰不支。徐端赴難,敦厚殉城。軍民千萬,浴血街頭。同仁五百,成仁火中。妹雖女流,死志已決。目睹玉碎,豈敢瓦全?生既未能挽國家狂瀾於萬一,死後當遵命屍首不與匪共見。臨電依依,不盡所言!今生已矣,一別永訣。來生再見,願非虛幻。
妹今發電之刻尚在人間,大哥至閱電之時,已成隔世!前樓火起,後山崩頹。死在眉睫,心轉平安。嗟乎,果上蒼之有召耶?痛哉!抑列祖之矜憫耶?
閻錫山讀完,淚如雨下。
大時代下的小兒女,誰又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這塊匾上四個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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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一去 | 原平十日
閻錫山,七十七年家國夢。
閻錫山,再回首已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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