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廣泛的美國前總統歐巴馬，平日裡有不少時間花在觀看影視作品上。每到歲末，他還會選出當年自己認可的佳作，推薦給大家。在他不久前公布的2020年的榜單上，有一部動畫赫然在列，那就是由迪士尼出品、皮克斯動畫工作室製作、即將於聖誕節當日揭開面紗的《心靈奇旅》（Soul）。
《心靈奇旅》12月25日公映
原本，對於皮克斯動畫工作室而言，2020理應是收穫的一年：一部皮克斯動畫長片的製作周期一般長達五年，因此一年中通常只會推出一部，而今年則有《1/2的魔法》和《心靈奇旅》兩部新片。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前者上映時恰逢新冠肺炎疫情開始在北美肆虐，只能草草收場，結果刷新了皮克斯的票房新低。而《心靈奇旅》原本計劃於11月20日在北美院線上映，但當地疫情的發展始終不容樂觀，迪士尼集團最終決定將它從院線撤下，改為12月25日在旗下流媒體平臺Disney+上線。對於一部悉心製作的3D動畫電影來說，在2D屏幕上觀看，未免還是「大材小用」了。相比之下，中國的觀眾要幸運得多，可以在聖誕節當天，走進影院，在大銀幕下欣賞這部暖心之作。
《心靈奇旅》劇照
《心靈奇旅》的主人公喬伊夢想成為爵士鋼琴演奏家，但長期以來，始終沒有出頭之日，只能靠在中學當臨時音樂老師謀生。就在他有望成為正式教師的當天，紐約有名的爵士演奏組合找他去代班，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沒想到，興奮過頭的喬伊陰溝裡翻船碰上意外事故，掙扎在生死線上。眼看自己的靈魂就將被送往極樂世界，心有不甘的喬伊誤打誤撞進入了「生之來處」——專門培養前往地球的預備役靈魂的所在，還陰差陽錯成了冥頑不靈的「二十二」的導師。
原來，每一個預備役靈魂必須找到自身的個性、特點、喜好，最重要的是生命的火花，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靈魂。但歷經哥白尼、林肯、馬丁·路德·金、特蕾莎修女等諸位偉人教導的二十二，始終沒能找到「火花」，對託生為人毫無興趣，成了一個後進生。
喬伊原本打算先讓二十二拿到前往地球的資質，再搶過來用在自己身上，但他想盡辦法，也沒能激起二十二去人間走一遭的熱情。兩人只好走起旁門左道，誰料一個不小心，不諳世事的二十二進入了喬伊的身體，而喬伊的靈魂進入了一隻貓的身體，他的喵喵叫只有二十二才能聽明白。
於是，喬伊只能手把手指導在自己身體裡的二十二如何做人，如何爭取演出的機會。在這個過程中，二十二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令兩人產生了矛盾。究竟喬伊的靈魂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他是否還有生的機會？二十二又將何去何從？這裡就先不繼續劇透了，不妨留一點懸念，使觀影更引人入勝吧。
《心靈奇旅》劇照
正如本片導演彼得·道格特拿下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獎的前作《飛屋環遊記》和《頭腦特工隊》，《心靈奇旅》也是一部獻給成年人的童話，但同時兼顧孩子也能領會的有趣設定；主題不是通過說教傳達，而是以故事本身打動你。
片中預備役靈魂的設定，據道格特本人表示，這個獨特的想法經過了23年的醞釀。「（這個想法）來自於我的兒子，他現在已經23歲了，但從他一出生就擁有自己的個性。」道格特說，「這是從哪兒來的？我之前一直以為人的個性是通過與世界的互動而發展出來的，但很明顯，我們生來就對自己有一種獨一無二的具體認知。」
《心靈奇旅》劇照
片中，幻想與現實的構建相得益彰。我們不能選擇是否生而為人，也無法知曉死後的世界，但我們能決定怎樣去活。於是，在《心靈奇旅》中，未知便成了盡情施展想像力的舞臺：死後的世界被設計為黑白兩色極簡主義的未來風，而出生前的世界則是如春天的花園一般五彩斑斕；3D的效果更是令觀眾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在美術指導史蒂夫·皮爾徹看來，塑造「生之來處」的關鍵是一種特殊的柔軟感。「幾乎所有東西都有一點模糊」，他介紹，「所有的東西都非常柔軟、縹緲，還有一些透明，擁有非常淡雅柔和、低飽和度的色彩。我們希望保證靈魂能完美地融入這個世界，但又不會消失，所以他們會比周圍環境更明亮一點。」
根據執行製片人丹·斯坎隆的說法，道格特的標誌性想像力正是在「生之來處」裡得到充分的體現：「你可以從彼特以前的電影《飛屋環遊記》、《頭腦特工隊》中看出，他喜歡動畫，喜歡突破動畫表達的極限。在《心靈奇旅》中，他和主創團隊努力比以往走得更遠，想通過心靈學院的形式向觀眾展示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世界。對於彼特和主創團隊來說，展示新的事物所需要的克制，更甚於花裡胡哨的點綴。生之來處的世界是簡約的，充滿大膽的、美麗的形狀，現實中前所未見的抽象建築。用更少的東西去表達想法是需要勇氣的，但如果做得好能夠達到舉重若輕的效果。」
《心靈奇旅》劇照
現實部分則是現代大都會紐約，包括街上穿行的黃色巴士、開在地下室裡氤氳瀰漫的爵士酒吧、街角等紅綠燈的擁擠人潮等都是紐約獨特的風景。「我們一接觸爵士樂，就開始探索紐約市（的可能性）。」彼特·道格特說，「雖然爵士樂並非起源於紐約，但紐約是美國的爵士樂之都。它還是文化中心，充滿了移民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影響，為電影提供了豐富而充滿活力的背景。」
「但這個決定不僅僅是出於音樂考慮。」在紐約長大的聯合導演坎普·鮑爾斯補充說，「而是出於這個設定中的活力。《心靈奇旅》講述的是生命的意義，以及我們與他人之間的聯繫。在紐約，人們每天都在相互碰撞，多元性在每條街道上顯而易見。世界上真的沒有另一個地方可以與之媲美。」
《心靈奇旅》劇照
影片的主題在於叩問「究竟是什麼塑造了真正的你」。很多時候，類似的主題會被處理成雞血與雞湯齊飛的勵志片，告訴你為了實現夢想要不懈奮鬥，但《心靈奇旅》是一部與成功學毫不沾邊的作品。它提醒你，當你朝著夢想一路狂奔的時候，不要忘記曾經打動你的那些平凡的瞬間。
導演彼得·道格特以個人的經歷現身說法：「我記得有一天我騎自行車的時候，停下來摘了一個樹莓。它被太陽曬暖了，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樹莓。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那個幾乎毫無意義的時刻。我們生命中的任何一個超然時刻，都可能定義我們生命的意義。《心靈奇旅》這部電影想要拓寬人們的想法，從單一關注點變成更廣泛地思考人生的意義，以及我們能為生活增益什麼。」
《心靈奇旅》劇照
故事和主題之外，音樂也是這部電影至關重要的部分。片中的爵士配樂和爵士鋼琴的演奏都來自曾獲格萊美提名的喬恩·巴蒂斯特，甚至喬伊彈琴時手指的動作都是根據他的演奏捕捉的。而九寸釘樂隊的特倫特·雷諾和阿提戈斯·羅斯演繹創作並演繹了靈魂世界的所有音樂。配音陣容方面，憑藉《靈魂歌王》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的傑米·福克斯為喬伊獻聲，調皮的二十二由能寫能導能演的喜劇才女蒂娜·菲演繹。
雖然前文提到，新作碰巧趕在厄年上映，對於嘔心瀝血的製作方皮克斯來說，未免有些可惜。但對於熬過了2020年的我們觀眾而言，或許相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能理解《心靈奇旅》這部電影的內涵。經歷了這場疫情的我們再清楚不過，飢餓時品嘗一塊披薩、黃昏時撿拾一片落葉或者走進電影院看一場電影，並不是什麼理所當然的日常，而是值得珍惜的當下。
(本文來自澎湃新聞，更多原創資訊請下載「澎湃新聞」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