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獻給正在出徵亞大區輪椅籃球錦標賽的中國男女健兒們,希望他們未來的道路上,不會孤身而行。
文:後廠村體工隊特約作者貓三
本文已授權「楊毅侃球」、「輪椅籃球那些事兒」等公眾號轉載,感謝他們為中國輪椅籃球的推廣所做出的努力。
2011年11月,一輛小卡車開上了河北廊坊大城縣的一條鄉間公路。
這是一家公司的電器下鄉活動,卡車上除了電器之外,還有5名公司員工。途中,公司出納見路上並沒有太多車輛來往,就央求司機給自己「開一會兒」。司機耐不住出納幾次央求,便將方向盤讓了出來。
但出納並不會開車,很快這輛小卡車就翻到了溝裡。
出納骨折了,另一名員工頭開了瓢,後來縫了幾針,他們需要休養一段時間,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活,這次車禍也許會成為他們未來人生中一個有驚無險的談資。但同在車上的公司財務實習生陳雪靜卻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怎樣的人生轉折。
陳雪靜因為脊髓損傷而截癱,此時她剛滿18歲。
4年後,陳雪靜進入中國女子輪椅籃球隊時,井上雄彥剛剛暫停了漫畫《Real》的創作。
陳雪靜
與1990年開始連載的《灌籃高手》相比,井上雄彥在1999年開始連載的《REAL》在中國就顯得太過低調,儘管這部漫畫在日本的銷售成績相當可觀,但因為目之所及的題材問題,並未太多進入中國球迷和漫畫迷的視野。
《REAL》從表面上看就是一部講述輪椅籃球運動的青漫,陳雪靜沒有看過這部漫畫,事實上,在進入北京博愛醫院之前,她對籃球一無所知。陳雪靜的家在廊坊大城縣權村鎮杜權村,家裡有四個女孩,她排行老三,母親因為心臟病沒有工作,父親則在外面打些零工。2011年夏天,陳雪靜高中畢業後,並未參加高考,她去學了會計,然後進入了一家電器門店實習。幾個月後,陳雪靜作為一名普通小鎮姑娘的簡單生活在那次車禍後戛然而止。
雖然公司支付了陳雪靜的住院費,在北京的房租和生活起居對這個普通農村家庭來說依然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陳雪靜的父親已經開始向親戚朋友借錢。在博愛醫院三個月的住院時間裡,除了花錢、治療、康復,陳雪靜一家還來不及仔細思考那兩個沉重的字:
未來。
據1986年和2006年兩份全國殘疾人抽樣調查結果顯示,中國所有省份的交通致殘數量均有數倍提高,總體提高近3倍,而農村和城市的交通致殘比例從1986年的1.16:1擴大為2006年的2.07:1。《REAL》的主角之一高橋久信正是因車禍導致截癱,最終走上了輪椅籃球的道路,而井上雄彥在漫畫中刻畫的另一名輪椅籃球運動員主角戶川清春,則是從小就因病截肢。
兩名主角的刻畫,基本上描繪出了輪椅籃球運動員的兩種狀態:一種是天生或幼年便已致殘,另一種則是後天遭遇意外,但在解決生存問題之後,如何進一步提升他們的生活幸福指數,則是全球共同面對的課題。
體育是最容易被想到的途徑,對於非殘障人士來說,體育可以從太多層面影響和激勵他們的生活。但在殘障人士面前,正常的體育運動天然存在一道屏障,此間道理不言自明,絕大多數體育競技項目的緣起,都是為健全人設計的。
所以為殘疾人設計能夠適應他們身體條件的運動,是將體育帶入他們生活的前提,輪椅籃球應運而生。
1944年,為了幫助二戰期間大量殘疾老兵康復,在英國政府資助下,路德維希-古特曼爵士在艾爾斯伯裡的斯託克曼德維爾醫院創建了一個脊髓損傷康復中心,他開始大力推進輪椅運動,其中就包括輪椅籃球的近親輪椅無板籃球。而在籃球更盛行的北美地區,殘疾老兵們開始坐上輪椅打籃球。
輪椅籃球對殘疾人本身的意義不言而喻,有時候甚至超越這項運動本身。
馬特-斯科特
被稱為「輪椅籃球庫裡」的美國男子輪椅籃球隊員馬特-斯科特從小就因為疾病下肢癱瘓,他說:「輪椅籃球不僅僅是改變了我的生活,輪椅籃球就是我的生活。」
而遠在柬埔寨馬德望市的辛素燦在11歲的時候身體癱瘓,原因並非是紅色高棉時期留下的地雷,而是在街頭被示威者胡亂打出的三發子彈擊中,現在她已經37歲,大兒子已經17歲,她和其他幾名殘障女士組建了一支輪椅籃球隊,被稱為「馬德望玫瑰」,柬埔寨國家輪椅女籃中,有7人就來自這支球隊。
在接觸輪椅籃球之前,她們一度討厭自己的身體,現在輪椅籃球讓馬德望玫瑰們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仍然非常強壯,能夠取得出色的成就。
辛素燦和她的馬德望玫瑰
甚至,連在普通女子拋頭露面從事體育運動都會受到質疑的阿富汗,他們的女子輪椅籃球隊拿到峇里杯國際錦標賽冠軍後,還是受到了阿富汗各界名人和新聞記者的熱烈歡迎,人們將她們視為英雄。
作為當時這支阿富汗輪椅女籃的主教練,美國人傑斯-馬克特經常奔赴印度、柬埔寨、巴勒斯坦等世界各地義務為當地殘疾人進行輪椅籃球訓練,在他看來,無論各地文化、語言和社會形態存在怎樣巨大的差異,輪椅籃球運動員之間的交往和社會對運動員從事該項運動的態度,始終是十分積極的。
確實如此,陳雪靜來自中國廊坊,因為車禍致殘,斯科特來自美國底特律,天生脊柱分裂,辛素燦來自柬埔寨馬德望,流彈導致她癱瘓……當他們坐上輪椅拿起籃球,就擁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他們的出身、文化、語言、歷史、信仰甚至經濟條件都不再是障礙,從這點上,他們能從體育中收穫的東西其實與普通人別無二致。
輪椅籃球非但能夠讓運動員提升自信,還能夠衝破藩籬,打破健全人與殘障人之間的壁壘,提高社會的包容度並獲得認同感——而後者可能尤為重要,恰如從戰火紛飛的阿富汗走出來的輪椅女籃運動員所言:
沒有人願意被遺忘。
然而,在從事體育活動好處顯而易見的背後,第一個問題在於:
如何讓殘障人士參與進來?
2010年公布的數據,中國殘疾人口8500萬,其中肢體殘疾人口接近2500萬,保守估計適宜從事輪椅籃球運動的下肢殘疾人士約為1000萬。
但據中國殘疾人體育運動管理中心輪椅籃球項目聯絡人薛亮介紹: 中國輪椅籃球只有男隊10支,女隊8支。
註冊運動員人數為400人左右。
從1000萬人到400人,這個數據的落差大到足夠讓最樂觀的人都感到沮喪。而事實上,中國殘障人士從事輪椅籃球的途徑,往往仍存在於口口相傳,或者可以稱之為偶然。
陳雪靜的偶然就是博愛醫院的王蘭主任。王蘭是脊柱退行性疾病、脊柱創傷的外科治療和脊髓損傷康復治療方面的專家,同時從事殘疾人的康復研究,特別是殘疾人的體育康復研究,是我國第一個獲國際殘疾人體育比賽殘疾程度分級認證評審專家。
當王醫生看到身高1米72、臂展1米75的陳雪靜後,就介紹她去北京殘聯下轄的北京輪椅籃球隊。
我國有很多因為種種意外導致傷殘的人士,但他們不一定都有機會遇到自己的「王蘭主任」。而除了缺少更多的「王蘭主任」以外,還有一些更顯而易見的原因把輪椅籃球運動逼向了不可避免的小眾化環境裡。
那就是輪椅本身。
健全籃球跟輪椅籃球是兩個世界,其中最大的差異就在於輪椅這個器材,前國家男子輪椅籃球隊隊長,現任中國輪椅女籃教練陳琦這樣形容輪椅:
「輪椅不是身體的一部分,它是特別冰冷的。」
將冰冷的輪椅玩成熱血身軀的一部分,是每個輪椅籃球運動員的必由之路,雖然陳雪靜是個很溫和的小姑娘,陳琦看起來是個能用肱二頭肌夾爆籃球的彪形壯漢,但當陳雪靜談到自己初入北京隊時的最大感受和陳琦並無不同:「首先玩輪椅就特別難了,每天還要挨罵,又加上籃球,學東西還慢,就覺得自己特別笨啊。」
所以輪椅籃球運動員的手掌上往往都密布著老繭和劃痕,這是輪椅和他們融為一體時留下的痕跡。
運動員需要的比賽輪椅和普通輪椅也有很大不同,價格自然也不便宜。一輛普通的輪椅網購大概只需要幾百元人民幣,而一架專業的運動輪椅最便宜也要4萬元人民幣。中國輪椅籃球老將範全喜在1999年就在自己所在的社區組建了灞橋區殘疾人籃球隊,球隊成立之初面對的最大困難就是運動輪椅價格昂貴,最終隊友們用自己的生活積蓄,也只購買了八輛籃球輪椅。
事實上,除了錢以外,打好輪椅籃球還有其他的門檻。除了投籃基本功外,驅車、輪椅上處理球,輪椅的掩護、輪椅的全場緊逼、火車、1字防守、後阻擋……這些都是輪椅籃球特有的技術與戰術,需要花相當的時間才能消化。
據薛亮介紹,一個普通人(姑且無論是否殘疾)從零基礎開始學習輪椅籃球,到最終可以正常參賽,大概要苦練至少1年時間。
正是因為如此,真正參加到這個項目裡來的,大多還是因為國家政策扶持才走上這條道路,在陳雪靜看來,想要加入北京隊這種省一級輪椅籃球隊「唯一」要求反而就是「能吃下苦」。
家境優渥足夠支撐起其經濟消耗的,參與進來的反而並不多。
當然,並不乏單純因為熱愛籃球而參加這項運動,像女籃的代佳夢,很小就因車禍截肢,從小就喜歡和爸爸一起看NBA的她,偶像是德維恩-韋德,能夠從事籃球,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從小就腿腳不便的陳琦,卻是個孩子王,用零食哄著小夥伴陪自己爬在地上玩耍,長大後更是專情籃球,和其他熱愛籃球的球迷無異,在面對中國男籃世錦賽慘敗的局面時,陳琦也是滿腹牢騷。
但問題是,他們已經是從中國輪椅籃球受益最多的那群人了,更多輪椅籃球運動員,是經由殘聯找到家庭條件比較差的殘障人士,才走上了這條道路,換言之,可供他們選擇的,並沒有那麼多。
除了缺乏途徑和需要付出太多之外,國內殘疾人從事輪椅籃球運動的另一重障礙在於,這項運動很難得到足夠推廣。
即便目前各級省市殘聯都會舉辦一些社區或者校園輪椅籃球展示活動,國家隊隊員也會參加一些真人秀節目或者電視採訪,日前備戰2020帕運會資格賽的國家輪椅籃球男隊出現在北京北控主場對陣浙江廣廈的比賽現場,在中場環節將為現場觀眾進行輪椅籃球的展示,但上面這些只是零散的宣傳手段,試圖讓輪椅籃球運動更多進入公眾視野,但對於競技體育本身來說,缺乏足夠多的比賽可能才是發展中最大的掣肘。
辛素燦和她的「馬德望玫瑰」在與中國隊比賽前,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她說自己不可能擊敗一個擁有14億人口的國家。柬埔寨的人口只有1600萬,比一些中國城市的人口還要少。
「她們比我們擁有更多的資源,她們每天都會用專業設施進行訓練。她們更高,她們有錢。」
但這也僅僅是辛素燦眼中的中國輪椅籃球,馬德望玫瑰們曾經在季風的大雨中訓練過,也曾在悶熱的熱帶氣候中訓練過,她眼裡的中國人,當然擁有更好的訓練條件。事實上,中國輪椅籃球隊的條件好得非常有限,我們的輪椅籃球運動員,擁有的資源並不算很多,也並非每天訓練,她們確實更高,卻不一定十分有錢。
據薛亮介紹,中國目前大多數輪椅籃球隊伍都是業餘球隊,只在比賽前有大約1-3個月時長的集訓,全國範圍內每年有1次全國錦標賽,每四年有1次全運會,然後就是各種國家隊級別出戰的國際性賽事。
中國沒有輪椅籃球的職業聯賽,缺乏足夠量的比賽,這就是他們與此項運動發達國家輪椅籃球項目開展上的最大差別。中國第一位參加國外職業聯賽、遠赴「西甲」的殘障輪椅籃球球員丁海介紹說,西班牙輪椅籃球職業聯賽的影響力如同這個國家男子籃球,「西班牙的輪椅籃球聯賽很發達,我每周都有比賽,每次賽後都會有十幾家甚至二十家的媒體參加新聞發布會,俱樂部也有專人教我們如何回答媒體提問,展現球員的個人魅力。」
但在輪椅籃球發展史上,這項運動的本質與商業化、職業化始終是一個很難調和的矛盾,國際輪椅籃球會(IWBF)的宗旨之一就是:先運動員受益,後觀眾受益。因此,輪椅籃球運動很大程度上就被桎梏在「為殘障人士復建服務」的底層功能框架下,該項運動首先要考慮的是運動員的身體康復、心理上的康復、以及幫助他們從病痛的折磨中走出來,回歸社會和回歸家庭是這項運動的初心和本源,而非讓觀眾買票入場看球。
這也便是IWBF始終堅持14分的分級體系的原因:根據運動員殘障程度不同進行分級,殘障程度越高,則評分越低,比賽時上場5人評分總和不得超過14分。這樣的分級機制目的也是讓重殘運動員和輕殘運動員都能夠獲得上場機會,都能夠通過輪椅籃球的訓練和比賽獲得精神上和身體上的受益。
事實上商業推廣同樣可以去做,即便是有重殘運動員進來,一樣能夠吸引觀眾。即便同樣執行14分分級體系,在歐美、還有亞大區包括日本、韓國都有主客場制的輪椅籃球的聯賽,很多大型企業都會去支持甚至去組建輪椅籃球俱樂部,這裡面不僅僅是公益考量,同樣可以創造經濟效益。
而在中國,我們連國家級的輪椅籃球協會都並不存在,遑論聯賽。
陳琦告訴我,想要將一件事情做好,熱愛是第一要義,他說的當然沒錯,但他沒有告訴我,為了這份熱愛,他和他的同志們究竟在忍受著些什麼。陳雪靜去北京隊的頭三個月試用期沒有工資,只包吃住,過了試用期,一個月工資300元,打到現在,她的收入已經漲到2000元。
國家隊層面的運動員,好一點的,比如來自廣東隊的運動員,除了訓練補助、運動員全運會、世錦賽、亞錦賽的獎金,依靠輪椅籃球項目,總計收入能達到7-8萬左右,而一般運動員,其他省市隊伍水平的運動員就更少一些。全運會對於這個項目的運動員來已算是比較重大的賽事,獎金由省市殘聯發放,具體金額根據省市的情況而定,北京冠軍在30萬左右,亞軍可能20萬。
但全運會四年才有一次。
所以,大部分運動員無法僅僅依靠輪椅籃球謀生,他們需要做其他的工作養家餬口。退役之後的生活同樣是問題,有些殘聯會有一些政策,針對殘疾人運動員特別是取得優秀成績的殘疾人運動員給予就業和扶持,例如雲南省殘聯的大部分運動員都會推薦到事業編制的特教學校等地方,解決運動員的後顧之憂。而大部分省市的輪椅籃球運動員在退役之後都需要自謀生路,在就業這個環節上並沒有特殊的政策和機制。
人生總會面臨各種選擇,作為一名殘疾人,這同樣是一個問題。是的,輪椅籃球有各種好處,但在當今這個社會中,總會有各種好處,能夠給人們帶來愉悅感的事情實在太多,有時候只需要一個手機或者一把鍵盤就可以滿足太多需要。
我們已經知道輪椅籃球訓練很苦,「身殘志堅」這四個字往往被套用在大量殘障人士身上,仿佛這是他們正確融入社會的必由之路,但事實上,如果健全人在面對生活時都無可避免產生軟弱和退縮的情緒,你又憑什麼對殘障人士區別對待。
本文責編周峻濤曾經親赴中國輪椅籃球隊位於北京順義區的訓練館探營,這座場館建設於2007年,在那裡他受到了極為熱情的接待,有運動員領著他進入球館,一路上周峻濤感覺他們就是來參加一個體驗活動,一個項目。
而且在探營過程中,周峻濤也受邀上輪椅走了幾圈體驗了一番,然後讓出場地來看著運動員們開始訓練。
一開始,隊員相對輕鬆的訓練氣氛讓周峻濤有一種不真實感,而之前的體驗讓他感覺這似乎像類似滑雪溜冰一樣,是一個大家都知道但不太方便參與,但實際上人人都可以來玩的項目。而現場幾位球員漂亮的投籃動作,運動長褲,和籃球鞋,讓周峻濤感覺一切都和正常打球一樣。
這可能不是周峻濤的錯覺,因為在加拿大出現過一種新的理念,他們認為輪椅籃球運動不應該只是殘疾人運動員去玩,類似桌球的球拍,你可以將輪椅籃球的輪椅視作比賽器材,這樣就可以讓更多的健全人參與到輪椅籃球的運動。
但看著看著,突然有那麼一個瞬間擊中了周峻濤,他告訴我:
「突然一個瞬間我才重新意識到,他們都是殘疾人——」
「——他們和我不一樣,他們在這不是來玩的。」
周峻濤說那個瞬間自己十分難過。
我理解他的難過,但我還是想說:
你和他們並沒有太多不同。
井上雄彥在《REAL》中同樣描畫了大量健全人的真實生活,在這些真實生活中,前一頁他們可能血脈僨張,包含對未來的憧憬和熱情,而在下一頁,這些人就可能被生活無情迎面一擊,在失學、失業、離婚中猝然倒地。這種猝然倒地,和殘障人士橫遭車禍或者罹患疾病,並無本質差別。
井上雄彥嘗試用這部漫畫告訴所有人,無分殘疾人或者健全人:「生活就是一系列陷入困境、無法前進的時刻,但即便曾經陷入絕望的深淵,你總有機會重返水面。」
輪椅和籃球就是陳雪靜們重返水面的一種選擇,2019年,井上雄彥宣布《REAL》重新開筆,也許漫畫會有無法收尾的時刻,而真實的人生仍將繼續,我不知道讀這篇文章的你,會擁有怎樣的選擇來面對真實的生活。
沒人知道,除了你自己。
特別感謝:本文大量引用薛亮對關於中國及世界輪椅籃球現狀的闡述;陳雪靜、陳琦的故事來自他們的口述,沒有他們的熱情和幫助,不會有這篇小文。遺憾的是,因成文倉促,原本與西安老將範全喜約定的採訪未能成行,僅在網絡上摘錄了範指導成立社區輪椅籃球隊的故事。
部分引用文獻:
[1] Didem Tail,How wheelchair basketball changed these women’s lives[EB/OL]. https://www.nationalgeographic.com/history/2019/10/wheelchair-basketball-changed-lives-battambang-roses/
[2] Kelley D.Evans,Meet the Steph Curry of weelchair basketball[EB/OL]. https://theundefeated.com/features/meet-the-steph-curry-of-wheelchair-basketball/
[3] Caitlin M. Quinn ,Wheelchair basketball heals athletes[EB/OL]. https://share.america.gov/wheelchair-basketball-celebrates-inclusion/
[4] History of the Sport[EB/OL]. http://www.wheelchairbasketball.ca/the-sport/history-of-the-sport/
[5] mangabrog,TAKEHIKO INOUE: THE VAGABOND HIATUS INTERVIEWS[EB/OL].https://mangabrog.wordpress.com/2014/08/09/takehiko-inoue-the-vagabond-hiatus-intervi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