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廣網北京7月2日消息 據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峰》報導,北京時間今天凌晨,歐洲杯四分之一決賽,威爾斯紅龍爆冷擊敗球星雲集的比利時隊,佔據了一個四強名額。這也讓「黃金一代」沒能證明自己的身價與實力相符。賽前,有一個細節被眼尖的球迷發現了,既比利時隊上場11人竟然有7人沒有唱國歌,這球隊的凝聚力可想而知。那麼,比利時人真的是因為多元文化林立而喪失了戰鬥力嗎?「綠茵場上的移民潮」又是如何影響歐洲杯的?
今天凌晨,比利時國歌《布拉班人之歌》激昂的旋律在裡爾皮埃爾·莫魯瓦球場奏響時,看臺上裝扮成藍精靈的球迷莊嚴的高聲合唱,而球場內比利時的11名上場球員卻有多達7位緊閉雙唇。這樣的場景構成了一幅詭異而和諧的四格漫畫。盧卡庫兄弟不唱,他們是剛果移民,德布勞內不唱他是荷語系的弗拉芒人,阿扎爾也不唱因為他是摩洛哥後裔。
事實上《布拉班人之歌》本來就有法語、荷蘭語和德語三個版本,當天球場內播放的是法語版本,而在比利時隊中甚至有多名球員法語水平接近於零,比如這場比賽沒能登場的主力後衛費爾通亨和維爾馬倫。有一種說法,隊內雙語都說的很溜的,只有教練威爾莫茨,帶頭大哥孔帕尼以及語言天才盧卡庫。造成這種雞同鴨講的奇觀,與比利時近代歷史有關。早年間,地處法荷交接處的這塊區域,經常被當做兩國大戰的緩衝地帶,國家獲得獨立後,兩種不同的文化也被各自保留。這還沒完,當代歷史也對國家隊的構成產生了影響,與許多歐洲國家一樣,比利時在上個世紀60年代開始了一股移民潮,其中非洲的剛果和穆斯林族裔大量湧入,據說布魯塞爾甚至成為了歐洲的穆斯林之都。這樣複雜的身世,讓比利時更像一支俱樂部球隊,帶著不同文化的球員身處同一更衣室,很容易被懷疑派系林立,缺乏凝聚力。看看義大利隊唱國歌時的場景吧,布馮能把唾沫星子噴到攝像機鏡頭上,他的小兄弟們視死如歸的表情也好像要用國歌咬人。
英國歷史學家埃裡克·霍布斯鮑恩1990年思索體育運動在激發民族情緒方面的作用時寫道:「假設一個群體有成百上千人,作為其一種表現形式,那麼,由11個有名有姓的人組成的球隊似乎更具真實感。」我不想說,比利時隊一定是因為更衣室的多元文化而降低了戰鬥力,但可以肯定的是,足球作為身份認同感的工具,贏與輸,會分裂或團結國民情緒。同樣是多人在唱國歌時閉嘴,德國隊在4年前歐洲杯半決賽慘遭義大利淘汰時,立即將失敗降罪於太多移民球員衝淡了日耳曼人鋼鐵般的戰鬥力。而2年後,還是這批人世界盃奪冠,民眾卻在大唱移民後裔為德國帶來了靈性足球。我們不得不承認,政治可以影響足球,足球也可以影響政治。事實上,本屆歐洲杯正是在歐洲因為移民潮帶來的身份認同危機下開幕的,極右翼在各國勢力漸長,說不準默克爾正在巴望著,德國隊奪冠,助其一臂之力。
1998年法國隊與巴西隊爭奪冠軍時球員們高唱國歌時,同樣是移民後裔組成的球隊,當時只有一人閉嘴,可見雅凱麾下的各民族人民大團結。
當年的冠軍為我們帶來了全球化後文化包容的感動。但這種感人的和解很難常伴綠茵場左右,南非世界盃那次鬧劇般的出局,法國足協就讓非洲裔和阿拉伯裔球員背了鍋。過去,像法國這樣的移民球隊還屬於個案,但2009年,國際足聯投票決定取消對球員更改國籍的年齡限制。只要沒有為成年國家隊打過正式的國際A級賽事,就可以在任何年齡改變國籍代表新球隊參賽。在這條法案的影響下,兩年前的巴西世界盃32支球隊,只有韓國、烏拉圭、奈及利亞、巴西、宏都拉斯沒有移民或更改國籍的球員。
足球順應全球化的大浪,給11人的國家隊染上了各種各樣的文化印記,這實際上給國家隊的管理者提出了更高難度的要求,他們不僅要是戰術大師,甚至還得有「外交手腕」。當然,適應了俱樂部更衣室的球員也鮮少民族主義的「刺頭」,進入新世紀足球確實變得有點兒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