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管大人
陳飛宇到底演不演《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
由原耽小說改編的影視劇《晧衣行》正式進入選角階段,官方微博僅僅發布兩張畫報,網友們就因為羅雲熙與陳飛宇將出演的傳聞吵了一整周。
然而溜了一周的熱度,誰家能預定下一個限定爆款頂流?目前還沒個確切的消息。不過B站相關角色剪輯視頻的彈幕與觀看倒是漲了一大波。
《陳情令》之後耽改一度成為影視化改編的熱門關鍵詞。而原耽小說大戶——晉江,也自然的,成為了關注的焦點。
晉江文學城(以下簡稱晉江),成立於網絡文學空前繁榮的2003年,經歷了網文界十幾年的恩怨揪扯,才成為今日的腐女集中營、高手雲集地以及影視大IP製作劇本提供站。
根據晉江版權影音推介,晉江目前共計售出736本小說版權,涉及電影、網絡劇、電視劇、廣播劇、漫畫、遊戲等影音開發。其中售出影視化版權的作品340本,包括57本原耽小說。
毫無疑問,晉江幾乎等於耽改原著的批發地。鼎盛時期,甚至有著"天下女頻出晉江"的口號。
但同時,資本大潮湧入,耽美內容卻依然是歷年清查的重點,各類授權作品能否順利開發、以何種形式開發,開發之後能否如願上線,如今都還是未知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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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這一年
借著《鎮魂》與《陳情令》的一年一爆,原耽IP迎了來影視化大潮。但,晉江的2019年,也不算好過。
——5月23日,晉江被北京「掃黃打非」部門查處。
《不知悔改的男人》、《妖孽養成日記》等作品被認定涉嫌傳播淫穢色情內容。
平臺晉江因涉嫌傳播淫穢色情信息,對網絡出版物疏於查管、未盡合理審查義務,被責令停更相關欄目和頻道,依法追究製作者、上傳者、傳播者的法律責任。
晉江的應對策略是立刻關停古代純愛頻道下的「東方架空欄目」,以及其衍生純愛頻道下的「東方幻想欄目」,並停止更新原創分站15天。
但不到2個月,7月15日,晉江再度捲入「掃黃打非」,宣布全面停更整改。
當日晚,官方微博發布公告,自2019年7月15日至29日,進行全面內容自查和技術升級改造,期間暫停內容更新和經營性活動。
於是繼「脖子以下不能描寫」不能描寫之後,晉江又誕生了新梗:
「你剛剛,有點打晉江擦邊球了」
「將他拽下,而後不由分說地脖子以上可能都不能過」「摟住她,告訴他不管怎麼改都不解,而且還不能刪字,他太難了,兩行熱淚,他也不想這樣,真的是走投無路,對不起大家了,這都什麼事啊。」
這不是文本亂碼,而是正版付費小說裡的內容。如果你看不懂,不知所云,那就對了。7月停更清查之後,晉江上,可能涉及情愛描寫的內容幾乎都被以上類似案例文本替換。
此外,同月清查上線之後,晉江試圖將審核成本壓力轉接給作者,「修文收費」騷操作也引發了不少作者的抗議。
10 點晉江幣為 0.1 元,這就意味著:當晉江文學城的作者對自己所寫章節(包括政策出臺之前及之後的文章)進行第三次及以後的修改時,需要花費 0.1 元。
晉江修文要錢,競爭對手躍躍欲試,白熊閱讀在那之後發布招聘微博,直接搶人,轉發過萬。一時間,晉江論壇上出現多個分析帖,對比了目前市面上網文網站的利弊。
三天後,也就是7 月 31 日,晉江迫於輿論壓力下線了修文收費的功能。但直到今天,依然可以在微博認證為晉江文學城站長的微博評論區,看到一片質疑與罵聲。
儘管,白熊、長佩等競爭對手尚未具備與晉江這個網文老大哥抗衡的能力,但長佩、廢文等網站,因伺服器在國外,相比審核標準日益提高的晉江,有更高的尺度包容空間。
畢竟,不定期的嚴打帶來的變數,基本可以說是保住優質作者的最大威脅了,更何況,對籤約作家而言,晉江還存在籤約年限過長,分成過多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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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文質量下降,IP大戶家只剩甜寵爽?
2003年,被稱作網絡文學空前繁盛的一年。付費模式被扣響,網絡文學商業邏輯迎來了流量與資本。
此後,資本登臺,網文江湖大幕揭開。
當年,起點、華文天下等網站側重男頻,以數百萬字大長篇走天下;瀟湘書院、榕樹下、紅袖添香等定位是女頻網站,但受眾明顯偏向低齡化,那些年看過的「黑道太子的小嬌妻」等小白文,基本都在這裡連載。
於是,晉江就抓住了耽美的空缺,以中短篇女頻小說發家致富,相繼籤下了「非天夜翔 "、"priest"、「twentine」「西子緒」等網文作家,奠定了今日「耽改原著的批發地」的地位。也將顧漫等言情作家收入囊中。
同時,付費使寫作職業化成為可能,也就開啟了各家各類網文百家齊放的盛況。
2003年夏天,血紅敲下了自己的第一篇玄幻故事;一年後,唐家三少帶著創作的小說《光之子》籤約起點;過去晉江上誕生的《知否知否》《花千骨》等等都是如今知名的影視化IP。
但到了今日,晉江的情況發生了變化。不僅僅是「掃黃打非」的嚴苛審核還有用戶對網文內容質量的不滿。
「晉江文為什麼現在質量這麼差」這一提問在知乎獲贊近萬。
不久前,有微博用戶整理了晉江積分榜上的200部作品,就引發了不少討論的聲音。娛sir的老用戶朋友甚至用「瀟湘化」來形容這個她愛了整個青春的網文網站,「並非貶義,只是晉江本來的屬性不該是這樣啊。」
(部分作品表)
2015年和2016年的晉江,是《花千骨》《微微一笑很傾城》《羋月傳》《杉杉來了(14年)》《步步驚心(11年)》《何以笙簫默》等等,這些影視化IP哪怕不是晉江讀者,都略有耳聞。
「看一看現在上榜文的那些文案,幾乎全都是套用相同幾個模板出來的。內容大同小異,哪怕往前推五年,那時候腦洞得五花八門什麼樣的文都有,不像現在,網站仿佛要轉型成流水工廠。」
這種現象的誕生,與推文機制有莫大的關係。一方面,新作者在沒籤約前,或多或少都跟著排行榜的走勢,這就產生了所謂的套寫,也就是開頭套用排行榜頭部作品的風格;
另一方面,籤約之後,為了點擊量,作者還是得看排行榜的走勢。熬過去,終於,上了排行榜,於是又變成了被大家參考的文本。就這樣陷入死循環。甜寵爽當道,而不沾熱題材的文基本就被判了死刑。
此外,有作者在論壇發帖表示「新文榜單12本書漲幅跟過去天差地別,以前大部分人一周漲幅1000+沒問題,低於1000的大概只有一兩個。現在一周漲幅超過1000的只有3、4個,也就是大部分人只能漲幾百。」
根據這個帖子,娛sir找到了記錄晉江數據的公眾號,新文流量漲幅照上半年的確有所下降,同時金榜線也有所下落。
晉江的影視改編和IP利用是它內容的重中之重。
據微熱點,2019年上半年,晉江文學城出版作品361本,出版稿費金額總計為2151萬元,平均每部為5.96萬元,均達到過去三年最高;影視籤約數量為27本(峰值為2018年下半年的49本),籤約金額總計為7700萬元,平均每部為308萬元(峰值為2018年上半年的15000萬元、428萬元)。
而2019年大火的熱播劇《親愛的,熱愛的》與《陳情令》,分別改編自2014年發表的小說《蜜汁燉魷魚》與2016年的《魔道祖師》。
收費修文,傷了創作者,再是內容質量被批下降,晉江如果持續性的淪為套路文汪洋,將很難再維持過去的聲譽和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