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筆,如婆娑境中,大夢黃粱。
閉眸,瘴煙未起,戾氣未生,趁著尚有真實的眼睛。
什麼是真實?柴靜談到「真實是很豐富的,需要有強大的能力才能看到,光從惡中看到的真實是很單一的,人能從潔白裡拷打出罪惡,也能從罪惡中拷打出潔白。」真實有無盡的可能。善當然存在,但惡也可能一直存在。歉意不一定能彌補,傷害卻有可能被原諒,懺悔也許存在,也許永遠沒有,都無法強制,強制出來也是沒有意義的。有時承受痛苦對我們都是一種清洗,真的。
曾聽說:「當一束光照進了黑色的屋子裡,將骯髒全部顯現,那麼這束光就有罪」多麼的可怕,難道真實在黑暗面前真的那麼一文不值,那麼不堪一擊?面對複雜的人性,你還相信那份真實嗎?你永遠不知道看似多麼高貴優雅的人在身後做著怎樣令人髮指的交易,只是他們的面具粘的太牢,偽裝的過分完美,而恰好你的能力又不夠。
為什麼許多人都選擇屈服?因為他們覺得投入的太多,收穫的很少或根本沒有,但是看看羅莎 帕克斯,整個世界都為之改變。許多事情,是有人相信,才會存在。
尼採說得好「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活,他就能忍受任何一種生活。」換言之,只要了解人生的整體構圖,知道自己為何有此一生,以及最終將要完成的目標,那麼眼前的苦難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啊,不必悲觀,存在皆合理,既然真實二字存在於世,那就有存在的道理,想清楚,自己為何而活,那些虛假帶來的痛苦讓我們付之一炬好了。
在我粗淺的世界觀中,竊認為真實是一種完整,代表把生命視為一個整體,生命是完整的,我們在一個地方失敗,正好在另一個地方有了反省的機會,藉此能夠有所改善。
生活並不需要時時有新的主題,即使是華麗的霸王別姬,力量也存在於真實的市井之間。你我都是凡人,可是因為真實,以致不凡始於平凡,想啊,那些動人的故事大都源於平淡,蘊於普通,卻又伏藏在人性真實的關隘處,亦在生命的絕境處。於是我們在無常中學會坦然,坦然中歷劫著不幸,於是故事變得動人—凡人解封了神性。
我只是一個粗淺平淡的俗人,入世即俗,去世亦俗,我沒有能力去撰寫龐大的社會,也沒有能力去評判是非對錯,可是這一路上我路過很多人,路過很多故事,這些有血有肉的人,這些平淡真實的故事卻總是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指引著我生命的軌跡,這就是我所理解的真實。
想起黃健翔先生的一句話「哪怕我們甘心定居金絲籠中,但是當我們看到那些自由的鳥兒在陽光下盡情起舞衝向藍天時,也要為它們羽翼的光輝而歡呼。」有些不一樣的人,世俗而透亮,乾淨而真實,不在乎先天不足,不在乎己痴己念,不落痕跡,也不在乎落不落痕跡,人海中泯然於眾,走的自自然然,真真實實,同樣的逆行單行道,同樣的行囊負荷在身,他們卻總是能越走越遠以及心安。
之死靡它虎山行,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依舊堅信:真實自有萬鈞之力。
公眾號椿顧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