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渙(688—742),是盛唐時期的詩人,字季凌,祖籍晉陽(今山西太原),其高祖遷今山西絳縣。豪放不羈,常擊劍悲歌,其詩多被當時樂工制曲歌唱。名動一時,以善於描寫邊塞風光著稱,代表作《登鸛雀樓》、《涼州詞》,更是千古絕唱。
登鸛雀樓 唐 王之渙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
王之渙早年及第,曾任過冀州衡水縣的主薄,不久因遭人誣陷而罷官,王之渙才高氣盛,不願為了卑職而折腰,加上有人誣陷攻擊,便憤然辭官而去,從此過上了訪友漫遊的生活。這首詩是作者三十五歲時寫下的。後來他在親朋好友的勸阻下入仕補文安郡文安縣尉,在職官風清白、理民公平,頗受當地百姓稱道。如此有才華之人,天也不假其年,不久他染病不起,以55歲之壯年,卒於官舍。
《登鸛雀樓》是王之渙的僅存的六首絕句之一。詩人登臨高樓,臨風敞懷,極目遠眺,那一刻,天地意象、家國情懷、人生起伏,化作抑揚頓挫的韻律,短短的二十個字,包容天地,溶匯山河,氣勢闊達,空間廣闊,將自然景象升華為「登高望遠」這一蘊含哲理的醒世銘言。
前兩句寫的是自然景色,但開筆就有縮萬裡於咫尺,使咫尺有萬裡之勢;後兩句寫意,寫的出人意料,把哲理與景物、情勢溶化的天衣無縫,成為鸛雀樓上一首不朽的絕唱。此詩雖然只有二十字,卻以千均巨椽,繪下祖國山河的磅礴氣勢和壯美景象,詩人被大自然震撼的心靈,悟出的是樸素而深刻的哲理,登高放眼,不斷感受美好的境界。清代詩評家也認為:「王詩短短二十字,前十字大意已盡,後十字有尺幅千裡之勢。」這首詩是唐代五言詩的壓卷之作,王之渙因這首五言絕句而名垂千古,鸛雀樓也因此詩而名揚中華,和黃鶴樓、嶽陽樓、滕王閣並稱為中國古代四大名樓。
鸛雀樓位於永濟市蒲州古城西面的黃河東岸,本是北周時兵家修建的軍事建築。因其氣勢宏偉,高大眼闊,登上層樓則有騰空欲飛之感,故名「雲棲樓」。古城緊靠黃河,鸛雀經常棲樓上,「雲棲樓」又稱「鸛雀樓」。鸛雀樓歷經北周、隋、唐、五代、宋、金各朝,由於樓體壯觀,結構奇巧,加之周圍風景秀麗,唐宋之際文人墨客常登樓賞景,留下許多不朽詩篇。北宋大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曾指出,唐人在鸛雀樓所留下的詩中,「惟李益、王之渙、暢當三篇,能狀其景」。李益的《登鸛雀樓》是首七律:「鸛雀樓西百尺檣,汀洲雲樹共茫茫,漢家簫鼓空流水,魏國山河半夕陽。事去千年猶恨速,愁來一日即為長。風煙並起思鄉望,遠目非眷亦自傷。」詩人由山河壯麗的景觀聯想到了人生苦短的愁悵。暢當的《題鸛雀樓》:「迥臨飛鳥上,河流入斷山。天勢圍平野,高出塵世間」。這首絕句詩境也很壯闊,可以說是一首上乘之作。馬戴、司馬札、吳融等詩人也都留下了不少的佳句。但在王之渙的這首詩面前,終輸一籌,不得不讓王之渙的《登鸛雀樓》姿雄傑出,千古獨步。
公元1222年(金元光元年)鸛雀樓被元兵燒毀,後因黃河水泛濫,河道改道頻繁,其故址隨之難以尋覓。人們乾脆把蒲州西城樓當作「鸛雀樓」,登臨作賦者不絕。清初詩人尚登岸寫道:「河山偏只愛人遊,長挽羲輪泛夕流。千裡窮目詩句好,至今日影到西樓」。西城樓也實在是「盛名難卻,其實難符」,鸛雀樓給無數遊人空留下無限遺憾。
2002年10月,新的鸛雀樓在原鸛雀樓被焚毀整整780年後,重新屹立在蒲州故城外的黃河之濱。復建的鸛雀樓為目前國內惟一採用唐代彩畫藝術恢復的仿唐高臺樓閣建築,四大名樓中黃鶴樓樓高51.4米,嶽陽樓高21.5米,滕王閣高57.5米,新的鸛雀樓,雕梁畫棟,青瓦金簷,藍綠鬥拱,朱漆梁柱,精細而華麗,樓層外觀三層,實為六層,高73.9米,可見鸛雀樓是最高的名樓。
盛唐詩人王之渙的一首《登鸛雀樓》五言絕句,打小起就常常撞擊著自己的心靈。我的腦海裡,常常浮現一幅壯麗的畫面:黃河之水,奔騰而來,山嶺重重,蒼翠接天,黃河岸畔,一座樓閣巍然屹立。樓上鸛雀歡歌,風中角鈴叮噹作響,此時夕陽光輝,將樓閣融化在壯美的畫卷中。我也曾多少次夢裡登上鸛雀樓,憑欄遠眺,把酒臨風,重誦詩作,領略那「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的意境,體會「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的情懷。第22屆華北攝影工作會議在運城召開期間,終於了卻了這一心願。
到了永濟市蒲州古城西的黃河東岸,遠遠望去,那佇立的樓影,翹起的樓角凌空欲飛,沒有到跟前已經感到了它的親切,感覺到它的厚重。我穿過鸛雀園門殿,走近了這座文化明樓。樓前有一湖名日鸛影湖。湖上有座三孔石拱橋,站於橋上,宛若站在鸛雀的背脊,橋兩邊的湖面呈鸛雀翱翔之勢,若站在高處,一定會看見一隻展翅翱翔的鸛雀正要飛向鸛雀樓!兩邊為漢白玉雕欄,湖畔垂柳拂風、松影、塔影倒映水中,漢白玉鸛雀塑像展翅欲飛。過橋步入唐韻廣場,廣場舒展空曠,大理石磚上鐫刻有蓮花、石榴和蝴蝶等多種圖案,跨過369個臺階,接近鸛雀樓,此時,我們的目光被鸛雀樓主樓吸引住了。鸛雀樓巍然而立,飛簷高挑,琉璃金瓦,金碧輝煌。昂首仰望,無論樓牌、高翹的簷牙或是牆上的壁畫,一律使用唐代彩繪藝術。抬頭仰望,「鸛雀樓」三個燙金大字赫然醒目,鑲嵌在遊龍祥雲之中,真是氣派美觀。
一樓屋簷下橫掛著一個大型牌子,上面彩繪著「文翠李唐」四個大字。充分肯定了李唐天下文化鼎盛的狀況。一樓西門廊柱楹聯為:「凌空白日三千丈,拔地黃河第一樓。」再看北門楹聯「俯瞰黃河,脈流九曲,膏澤八荒,浪奔萬裡,濤疊百重,浩浩然,胸次頓開何倜儻;仰瞻靈岫,峰險千尋,氣雄五老,嵐秀十洲,嶂奇三省,巍巍者,脊梁勁挺自崢嶸。」楹聯描述了鸛雀樓詩情畫意的景色,最賦形神完美,最賦雄強氣勢。品讀這幅氣勢雄渾的長聯,有著更加豪邁的氣概。我們滿懷敬意,步入—樓大廳,一個碩大的古代永濟的全景模型,再現了大唐蒲州盛景。畫面上,鸛雀樓位於蒲州城 外的黃河邊上,樓下是滔滔奔湧的黃河,正如北宋科學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載的:「河中府鸛雀樓三層,前瞻中條,下瞰大河」。今天我們登臨的鸛雀樓已非在原址上修建,但也是蒲州觀景的最佳位置。我們登上了二樓, 二樓展現的是中華民族的祖根文化、黃河文化輝煌成就,有舜帝塑像和相關貢獻,有女媧補天、大禹治水、司馬光砸缸、呂洞賓、柳宗元、關公的塑像等故事,雕塑以栩栩如生的形式為人們展現了河東歷史,那一個個故事織就的,那一樁樁文化凝結的,分明就是中華的精神,分明就是那華夏不朽的歷史。走向三樓,眼前岀現了鹽業、冶鐵、釀酒、養蠶勞動場景的雕塑。讓我們了解到勞動人民的勤勞與勞動的艱辛。瀏覽了四樓的名人字畫和各級領導視察的照片,直奔五樓「震古爍今」的鸛雀樓模型前留影紀念。看罷五樓,我們直奔六樓,視野馬上開闊起來。樓的西南角,王之渙的銅質塑像面向西南的廣袤山川,他揮動如椽巨筆,直抒胸臆,抒寫著千秋篇章。塑者像再現了一代雄才的氣魄,表現了詩人恢弘闊遠的襟懷和瀟灑豪放的氣度,令人浮想聯翩。
我站在樓欄處倚欄四望,只見大河西邊的關中平原被籠罩在茫茫的霧靄中,向西只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根本看不見山影,向南望黃河向東拐彎處的華山山脈隱約可見,而我站在這裡,已經「更上一層樓」了,卻看不到「黃河入海流」,與我心中所想有些落差。仔細一想,詩人身在鸛雀樓上,也不能望見黃河入海,句中寫的是詩人目送黃河遠去天邊而產生的想像,是把當前景與意中景溶合為一的寫法。杜甫在《戲題王宰畫山水圖歌》中有「尤工遠勢古莫比,咫尺應須論萬裡」兩句,雖是論畫,也可以用來論詩。王之渙的這兩句寫景詩就做到了縮萬裡於咫尺,使咫尺有萬裡之勢。作者豐富的想像,造就了詩歌的恢弘內涵,從而勾畫出大氣磅礴的畫面。後面兩句那傳神的文風、精深的哲理,只有身在此樓之中,才能真正地領悟。太陽漸漸落山了,我期待夕陽西下時,感受一下「白日依山盡」的情景和黃河入海的魅力,這時間似乎感覺中條山、西華山已經成為了水墨畫般黛綠,隱藏在雲層跌宕起伏,黃河像一條巨龍奔騰而來,東流入海。
登上頂層,感悟無限。默默地看著鸛雀樓臺,胸中滌蕩著一股雄渾的激流;靜靜地品味《鸛雀樓》,渾身湧動著一腔沸騰的豪氣。我仰慕鸛雀樓,她承接著華夏的文明;我讚美鸛雀樓,她抒發著千年的情懷。黃河之水,在不停地的流淌,鸛雀樓在我心中不斷地的升華。面對蒼茫的大地,看著彎彎的黃河,我心中對黃河文化、河東文化充滿了尊敬。詩歌,凝聚著厚重的歷史,再現著曾經的盛況,儘管我將匆匆地離去,但已經滿足了我心中那唯美的偏執、不泯的嚮往。
走近了鸛雀樓,樓前有一湖名日鸛影湖,湖上有座三孔石拱橋。
站於橋上,宛若站在鸛雀的背脊,橋兩邊的湖面呈鸛雀翱翔之勢。
一樓屋簷下橫掛著一個大型牌子,上面彩繪著「文翠李唐」四個大字。充分肯定了李唐天下文化鼎盛的狀況。一樓廊柱楹聯為:「凌空白日三千丈,拔地黃河第一樓。」
北門楹聯「俯瞰黃河,脈流九曲,膏澤八荒,浪奔萬裡,濤疊百重,浩浩然,胸次頓開何倜儻;仰瞻靈岫,峰險千尋,氣雄五老,嵐秀十洲,嶂奇三省,巍巍者,脊梁勁挺自崢嶸。」
樓上展現的是中華民族的祖根文化、黃河文化輝煌成就。
王之渙的銅質塑像面向西南的廣袤山川,以生動的形象再現了一代雄才的氣魄。
我倚欄四望,只見向西只是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根本看不見山影,與心中所想有些落差。
太陽漸漸落山了,我期待夕陽西下時,感受一下「白日依山盡」的情景和黃河入海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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