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萍鄉學院學生 嚴來斌(22歲)
從小就接觸古典詩詞,所以對於詩歌並不是那麼陌生。
和現代詩歌結緣,大約是在五年前。晚自習,逃課去校外買資料,有個拼單活動,我湊了本《海子的詩》,讀過「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劈柴,餵馬,週遊世界。」等等,從此便一發不可收地愛上。
從接觸現代詩歌開始,更多讀的是朦朧詩。比如北島、顧城和食指等等。雖不曾見面,但在我看來他們是我的詩歌啟蒙。
古人云:「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興許是詩歌的長期滋養,讓我在書本上一時興起塗畫了幾句小詩,並引以為榮。我想我們都是天生的詩人,只要一個契機就能釋放與生俱來的靈性。在那以後,只要靈光一現,我都想趕緊記下來。
據說,被稱為詩鬼的李賀經常在早上出門,騎瘦馬,隨身攜帶小本子,凡是認為有意義的見聞都留意並用心記下來。晚上到家,再整理成詩文。我覺得一開始的寫作都離不開不自覺的模仿,模仿喜歡的作家的行文結構、語言氣質,甚至是人生履歷。
詩人海子在短詩裡寫道:「那些寂寞的花朵是春天遺失的嘴唇。」於是我在詩裡不自覺地模仿道:「在春天生長的小草是綠色的酒杯,碰撞出短暫的驚雷。」我比較傾向於出奇的比喻和誇張的手法,並樂此不疲。
對現代詩歌投注更大的熱情和精力,是在高考結束後。我那段時間,幾乎日復一日,不停地寫,也不停地投稿。出了高考成績,我按照自己的意願填報了漢語言文學。謝師宴那天,我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內容是:作品留用,請勿另投。時間雖然過去了四年,但悸動仍波濤洶湧。
之後,我便在不斷找尋詩歌的技巧,混跡於微信群,寫同題,寫詩賽,但幾乎都沒有真情實感,卻不是一無所獲,有些被推薦發表了,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當然,這並不是我打算窮極一生所追求的詩歌藝術。
讀了大學,對文學有了更全面更深刻的認識,即便開學伊始文學院院長就告誡我們,中文系不培養作家,但骨子裡點起的燈是不會輕易熄滅的。為了深入了解詩歌,我試圖從哲學、音樂和攝影等等尋找答案。與之有關的一切,我都全力以赴去熱愛,去奔赴。
比如尼採對於藝術的論述:「我們的宗教、道德和哲學,都是人性的頹廢形式。對這些頹廢形式的反抗,便是藝術。」雖然雲裡霧裡一知半解,但我始終堅信讀過的書會潛移默化影響到我的寫作,乃至整個人生。
向上攀巖的過程總是讓我保持面對懸崖的心境,尋找詩歌的答案無疑是要在一片汪洋裡找出那獨有的一粒江水。
在中國詩歌網和中國詩歌流派網等等網站,我讀到了許多各抒己見和百家爭鳴似的想法。比如對中國詩歌現狀的分析,如此紛繁複雜的論爭之文和魚龍混雜的經驗之談。我向來自得其樂,信奉處之泰然的生活態度,所以下定決心要「閉門造車」。
因此,我現在更多的是追求小文人情調,自抒胸臆。白居易云:「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也許這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寫作吧。因為這個決定,我後來幾乎把詩歌變成了一種私人日記,兩天不寫就惴惴不安。
回顧這一路,我有時會為了一個句子而想破頭皮去寫一首詩,甚至不惜去湊合。如今想來,有畫蛇添足的嫌疑。孟子曰:「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詩歌需要知人論世才不至於被詬病為空中樓閣。
在《人間詞話》裡王國維就說過:「詞以境界為最上,有境界則自成高格,自有名句。」深受古典詩詞和詩詞論的影響,我感到萬分榮幸與慶幸。老實講,外國詩歌的譯本我讀的少得可憐,所以我同樣感到無比可惜與遺憾。當然,我知道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詩是什麼?拿我僅知的幾個外國詩人之一博爾赫斯的原話回答:「你在讀著世界上最優秀的詩,也許你不能理解它,卻能夠感受它,那就更好,因為詩歌並不訴諸理性而是訴諸想像。」我們身體裡微小的、無限的、猶豫的體驗無疑就是最真實的詩歌。
總而言之,習詩路上有良師、有益友、有坎坷、有幸運等等。詩歌是私人的產物,卻承載了萬物的靈性。與詩歌溫暖同行,彼此扶持,尋找屬於自己的句子。在這路遙馬急的人生,無處安放的魂靈,與詩相遇,魂歸故裡。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