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國外匯投資研究院金融分析師 姜偉男
11月7日土耳其總統撤銷央行行長,隨即土耳其裡拉對美元匯率貶至年內最低8.5827裡拉,隨即9日快速升值回到8.23裡拉,貨幣急升急貶凸顯投機對衝效應與流動性套利動向。據統計,2020年土耳其裡拉貶值幅度高達38%,匯率最低至8.5裡拉;同期我國人民幣升值達5.8%,最高至6.56元反彈4000餘點。土耳其與我國貨幣一貶一升對應經濟現實一好一壞,國際遊資利用經濟反差的對衝效應精準有效,投機炒作在新興市場之間套利轉場肆無忌憚。
近日裡拉刷新歷史新低,主要原因為地緣風險升級。尤其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然地區衝突加速升級,土耳其政府曾明確表示支持亞塞拜然。畢竟地緣衝突之際,誰願意持有高風險國家的貨幣和資產呢?資金更願意選擇美元和黃金。但土耳其裡拉長期貶值更在於開放過度、經濟不足、地緣不穩所引發的連鎖效應。目前土耳其經濟基礎不足,經濟增長動力源(600405,股吧)於外資,該國只能透過對外開放以保證經濟增長,但過渡開放對標薄弱經濟屬於本末倒置,自身經濟難以承受外資流動風險,進而自身債務不斷加重,外匯儲備嚴重不足,匯率風險急劇上升。土耳其目前處於高通脹、高負債、低匯率的不良循環中,經濟前景偏悲觀,裡拉資產風險非常高,致使近期加息與此前外匯管制等手段對匯率影響適得其反,土耳其異常突發因素導致資金資產慘遭大幅拋售在所難免。
從地緣關係來看,土耳其貿易重心以及債務來源均為歐盟,其對歐盟依賴性非常高。目前歐洲老牌工業發達國家經濟處境差強人意,歐債危機之後經濟恢復之路步履蹣跚,土耳其經濟外部動力猶然不足。2020年疫情特殊環境中,全球經濟萎縮較重,北美、拉美地區的經濟萎縮尤甚,避險成為資金的主要代名詞。全球央行降息之際,土耳其降息速度更快,這使得原本萎縮的經濟雪上加霜,資產更加不具備吸引力,外資流出拖累裡拉連續貶值。即使在美元貶值的環境中,裡拉仍然慘遭拋售。由此,土耳其央行於9月24日加息200個基點至10.25%,試圖減緩通脹高企、匯率低迷的負面環境,但效果甚微。近日土耳其財政部長以及央行行長紛紛辭職,內部政治混亂正是遊資興風作浪的說辭,就現階段全球經濟承壓,土耳其經濟、貨幣爆發危機較高的基礎上,即使外資套利選擇標的,也僅是選擇亞洲等低風險國家資產。
新興市場貨幣均屬於本幣,不可自由兌付性局限住其在國際市場中成交量較小,一般大幅單邊波動均有外資精準操縱,極端升貶趨勢與幅度較大的外部力量是主導相當明朗,風險性相對較高。從新興市場國家貨幣來看,與土耳其裡拉處境相似的還有巴西雷亞爾、阿根廷比索等,它們均是在外債過高而外儲不足的情況下,過度對外開放致使各國匯率長周期貶值。這些貨幣對標美元邏輯乃美元貶值直接關聯緊密,美元動蕩風險在於新興市場國家貨幣危機,如2018年美聯儲持續加息時,土耳其裡拉幾近崩盤。當然,我國作為新興市場國家中的貨幣一員,無論經濟體量與結構比之土耳其、阿根廷具有較大優勢,對外開放循序漸進,人民幣匯率也相對更具有波動周期與自主特性。然而,短期我國對外開放渠道拓寬後,人民幣波動幅度更加寬泛,波動速率更加快速。自今年5月底以來人民幣單邊升值接近9%,持續升值的貨幣正在削弱外貿出口企業實質利潤。疊加外資加速流入我國人民幣金融市場,外部環境拋售土耳其裡拉資產,這說明遊資以短期靶向游離新興市場資產間謀求利潤的手段與能量十分精準而具有組合效應。
綜上所述,在疫情特殊經濟環境中,3月美股暴跌引領全球,主要非美國家貨幣大幅度貶值凸顯,發達國家資產價格與匯率風險興風作浪,新興市場國家投機加劇設計擺布做所難免,風險相對更高。外資套利在高風險時期儘量避開諸如土耳其、阿根廷、巴西等國家,而是選擇第二季度經濟指標領先全球的我國。由此可見,在風險較高時,即使土耳其加息可以產生較大的利差,但外資同樣不會買帳,就如我國在中美貿易摩擦時期人民幣也是快速貶值。外資在新興市場國家低風險高回報的套利為主,而非一時看重一國資產價值,風險面前新興資產對外資沒有價值可言,這也為新興市場國家敲響注意合理開放、規避風險的警鐘。
(責任編輯:馬金露 HF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