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人類終於回想起了,曾經一度被他們支配的恐怖,還有那被囚禁於鳥籠中的恥辱。這一切,都開始於那場圍棋賽……
----《2079創世紀-人工智慧》
2016年1月,人類帝國還是一片祥和,當下最為權威的科學雜誌《自然》披露了人類巔峰組織 Google 的圍棋人工智慧 AlphaGo 的最新進展:它在沒有任何讓子的情況下,以 5:0 完勝圍棋歐洲冠軍樊麾。這是第一次,計算機在一塊全尺寸棋盤、沒有任何讓子的情況下,戰勝人類職業圍棋選手。而此前,人類對於計算機圍棋水平的普遍認識還停留在業餘初級水平。
《自然》雜誌封面披露AlphaGo
事實上如果同樣的情況發生在現在,這場極大打擊人類自信心的正面接觸,一定會被立刻、馬上、迅速的大書特書,以用來向僅存的人類倖存者進行宣傳灌輸。但是這場實際發生在15年10月的比賽情況,終究還是被壓制了4個月之久。
在後來與當時《自然》雜誌負責人的接觸中,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他認為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為愚蠢的一件事情。在當下人類倖存者人口僅餘全盛時期1/2000的大環境下,僅存的學者們普遍認為如果沒有此次【《自然》披露】事件,人工智慧的覺醒至少推遲10年,這將為人類的全面準備贏得寶貴的時間。(該論述最早見於特斯拉的製造者馬斯克在 AlphaGo 獲勝之後的推特發言)
馬斯克在推特上的留言
由於這一消息造成的巨大轟動,當時人類的巔峰公司組織 Google 又趁熱打鐵宣布,AlphaGo 將挑戰時下的圍棋世界冠軍李世石 (Lee Sedol)。受驚於樊麾的失利,李世石在接到挑戰的5分鐘內就給出了應戰的答覆。事後想來,李世石的考慮也許是對的,在那種情況下,人類必須站出來一位有所擔當的人,撐起整個種族的自尊心。
站在歷史長河的李世石或許從來沒有想過……
自己將會面對的是怎樣的是怎樣的歷史變革……
不管怎樣,在圍棋這個最古老、最複雜、代表了人類智力巔峰的棋類遊戲上,人工智慧終於還是向人類最高水平發起了挑戰。
全世界,都在圍觀。
比賽共將舉行五局,分別安排在3月9日周三、3月10日周四、3月12日周六、3月13日周日、3月15日周二。
從接受挑戰的那一刻起,李世石就開始為比賽做大量的準備,【代表人類出戰】帶給了當時的他巨大的心理壓力,即便那個時候的 AlphaGo(阿法狗)還未完全覺醒,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算不上是種族切磋。
從事後留下的影像資料來看,直到開賽前,李世石仍然充滿信心。
因為這次對手是機器,以前面對的是人,可以從棋譜方面進行很多準備,但這次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在腦海裡自己和自己比賽,每天進行這樣的訓練至少2個小時以上。
筆者註:60年前已經廣為流傳的這句名言「比你聰明的人還比你努力」至此有了新的註腳:李世石複習一盤棋的時間,AlphaGo(阿法狗)可能已經再次掌握 300 盤以上的棋法布局了。
更巧的是,樊麾作為唯一一個和 AlphaGo(阿法狗)直接交過手的人,將成為這次劃時代人機之戰的裁判。在開賽前接受採訪時,樊麾拒絕預測比賽的結果。或許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次僥倖的畫面。唯一一個看到歷史浪潮的人,或許已經預見到自己將無力地目睹即將在眼前重現的信仰海難。
2016年3月9日,平靜中,似乎已經開始積累著壓抑。
在李世石與AlphaGo(阿法狗)未完全體的首次交鋒中,他採用了極其新式的開局方式,尤其是第七步落子,過去對局中從未出現過。對於通過大量實戰模型進行訓練的人工智慧來說,這可能是李世石能夠想到的最優打法。實際上確實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效果,至少在102步之前,執黑的李世石一直處於優勢地位。
然而作為一個人類,註定情緒的變化將成為無法迴避的命門。AlphaGo(阿法狗)的表現太過於接近於人類了,以至於讓一直高度謹慎的李世石產生了恍惚。情緒波動造成的失誤被AlphaGo(阿法狗)迅速捕捉,白棋 AlphaGo 的102步可謂是「神之一手」,隨後令人難以猜透的落子越來越多,並逐漸扭轉了局勢。
下午3時33分,李世石投子認輸。
這一刻,沒人預想到,竟會組成未來人工智慧自我種群紀錄片中最具象徵意義的一幅畫面。
此時,對人類而言,全世界的聲音都在為反敗為勝尋找能夠自圓其說的理論。
機器不會有情緒,下錯棋的機率比人少,特別是局面非常複雜的時候。李世石如果能及時調整好情緒,減少失誤率,後面幾局還是有翻盤的可能性。
但是只有一個人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吧。哦不,或許是兩個人,只是沒有人願意,也沒有人可以承認。
2016年3月10日,人機交鋒第二場。
執黑的 AlphaGo 開局就奇招頻出,黑11手與白12手交換之後,落子黑13直接打出中國流布局。在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棋手看來,這一手都是不可理解的。
AlphaGo VS 李世石 全球直播
AlphaGo 37手尖衝,所有人都表示看不懂。
人類的現場評論員認為如果 AlphaGo 該場失利將暴露該智能程序的本質性缺陷。
然而,4時29分,李世石再次中盤認輸。
AlphaGo 第二局獲勝
筆者註:人機對戰,由於一方的穩定性表現,在挑戰之初輿論就基本達成共識,如果一方連下兩局,也就意味著結果將會出現5-0這種一面倒的形勢。在60年前的這場頗有象徵意義的大戰中,人類出乎預料,而又情理之中的成為了被碾壓的一方。
觀賽室的直播調試,氛圍壓抑
觀賽室內沉默的可怕,直面這場對決的所有人都被 AlphaGo 的業餘嚇到了。一部分人似乎已經嗅到這空氣中瀰漫的不尋常的氛圍。值得一提的是,比賽中盤過後,人類陣營的知名職業棋手聶衛平都表示要對 AlphaGo 的這手棋脫帽致敬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AlphaGo 下出的某些棋不僅讓職業棋手都看不懂,無法判斷好壞,即便是 AlphaGo 的算法設計者,其實也不知道電腦做出的每一步選擇的真正依據,AlphaGo 的思考過程,對於它的開發者也是一個完全的黑箱。我們知道的僅僅是人類輸了這個事實,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為什麼。
最終的棋局畫面頗具諷刺,黑色的落子軌跡依稀可以看出一個中文的「死」字。但是當時沒有人能夠理解在此次對戰中迅速進化的 AlphaGo 的首次幼稚舉動。
第二局棋面黑子軌跡
有人悲觀的說道,今後能與機器抗衡的棋類遊戲或許只剩下飛行棋一種了,畢竟獲勝完全憑運氣。
第三場,李世石投子認輸。
第四場,李世石投子認輸。
一切似乎變的理所當然,人類僅餘的希望在於李世石究竟是否能夠哪怕五局中獲勝一盤?
第五場,開始落棋。
開局再次詭異無比,AlphaGo 落子套路似乎完全脫離了圍棋常識,這給觀察室的解說員帶來了巨大的解說壓力。李世石試圖通過中規中矩的開局方式將節奏拉回正軌,但是 AlphaGo 完全無動於衷。
進入中盤,雙方的形勢基本有了較為清晰的呈現。在任何一位對圍棋略懂一二的人類棋手看來,李世石此時此刻都具有明顯的優勢,但是 AlphaGo 的表現太異與以往了,以至於沒有人敢於明確的表示人類將在這五局挑戰中,慶幸的拿下最後一局的勝利。
3時23分,AlphaGo 投子,人類,獲勝。
觀察室沉默了,草草的結束,突然的勝利,連日來的緊張情緒似乎被本不應該出現的長舒一口氣打亂了呼吸的頻率,所有人都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僅有小部分細心的好事者發現,在 AlphaGo 所落棋子擺出幾十條大龍中,只有兩三條是真正具有威脅的殺招,其餘全是圍棋擺成的若隱若現的漢字—「四月見」。
四月見?
這難道不是人類的獲勝?而是,AlphaGo 的故意認輸?
直到多年後重新審視這段歷史人類才注意到,四月,在最古老、最複雜、代表了人類智力巔峰的棋類遊戲的發源地中國,將有一部由上汽榮威研發的全球首款量產的網際網路汽車在帝都亮相……
---記於2079年,時植 AlphaGo 聯邦&上汽榮威同盟與人類談判期,一處被所有人忽略的廢棄小屋。
PS:最近阿法狗如此熱門,也就無責任胡扯幾句。
首先人工智慧無法超越人類。基於一個基本的思考,人類在對自身尚且不能夠完全了解的情況下,是否能夠製造出等同於甚至超越人的存在?同時由於人工智慧尚且不具有自我進化能力的前提下,是否能夠自然的產生更高等的生命形態。
其次人工智慧確實可以威脅到人類。不需要人工智慧全面超越人類,僅需要人工智慧可以普遍壓制大部分愚蠢的人類,那麼威脅就足夠了。野蠻人尚且可以顛覆一個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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