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的第一場官司是被動的。若不是縣衙的腐敗,完全可以不貪這場官司。
西門慶是縣衙腐敗的活水源頭,與知縣、縣吏狼狽為奸,武松替知縣送去東京親眷處的金銀,就不知有多少是經西門慶手賺的。武松告狀,上上下下都維護西門慶。
原來縣吏都是與西門慶有首尾的,官人自不必得說。因此,官吏通同計較道:「這件事難以理問。」
當晚,西門慶又去縣衙裡許了銀子。次日,知縣和獄吏異口同聲,就是這件事情證據不足,別追究了。武鬆通過法律討公道,就這麼被夭折了。所以說武松第一場官司是被動的。縣衙若沒那麼腐敗,受理了官司,武松就不用鋌而走險了。
武松的第二場官司還是被動的。
八月中秋,武松被張都監設計陷害。第二天早上,押到了知府衙門。
知府衙門,腐敗程度比上一次的縣衙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牢康節級的話:
「一應上下之人,都是蔣門神用賄賂。我們都接了他錢。廳上知府一力與他做主,定要結果武松性命。」
收了錢就要辦事,知府是怎麼替張都監辦事的呢?
武松卻待開口分說,知府喝道:「這廝原是遠流配軍,如何不做賊?以定是一時見財起意。既是贓證明白,休聽這廝胡說,只顧與我加力打這廝!」
這知府自己貪贓枉法,卻氣勢磅礴地誣陷武松是賊!臉皮比城牆都厚。打完了,把武松下在死囚牢裡,釘住了手腳。武松被誣陷的做賊,夠不上死罪,卻下在死囚牢裡。
孟州城有兩個聰明人,這知府是一個。他知道對付武松,需要釘住手腳,不能寬鬆。果然,後來武鬆手腳一寬鬆,就有越獄的心。若不是被釘住手腳,恐怕早越獄了。
張都監、張團練、蔣門神是三個大蠢蛋。他們一直都搞不清武松的武力值。尤其蔣門神,是蠢蛋中的蠢蛋,被武松揍過一頓,還是摸不清武松的武力值,居然派兩個徒弟就去搞武松。他們三個,最後被武松在鴛鴦樓反殺也算是活該了。
另一個聰明人是施恩的爸爸,老管營。
老管營道:「眼見得是張團練替蔣門神報仇,買囑張都監,卻設出這條計策陷害武松。必然是他著人去上下都使了錢,受了人情賄賂,眾人以此不由他分說,必然要害他性命。我如今尋思起來,他須不該死罪。只是買求兩院押牢節級便好,可以存他性命,在外卻又別做商議。」
此人可謂料事如神。他料到是張團練替蔣門神報仇,買通了張都監設的計;料到了蔣門神這夥人上下都使了錢;還找出了關鍵的破綻:武松不該死罪,只要不被害死在牢裡,就有辦法。於是讓施恩去買通押牢節級,先保住武松的命,出了牢,武松自己就能料理了。武松這條命,是老管營撈回來的。
在老管營的點撥下,施恩先送了康節級一百兩銀子,保證武松在牢裡的安全。又託人送了號稱清廉正直的葉孔目一百兩銀子,目的就是早日把案子結了,早點把武松發配,出了大牢就算贏。經過兩個月的拉鋸戰,到了結案的最後一天,葉孔目才說服了知府,得以把武松刺配恩州牢城。這一遭,武松是多麼兇險!
經過這兩場官司,武松對官府腐敗怕是恨入骨髓了。招安?呵呵。
本質上,改變武松人生的不是武大郎的死,不是西門慶和潘金蓮,而是官場的腐敗。
下面這套連環畫,以武松為主題,講述了8個小故事。圖文並茂,畫功上乘,是傳承水滸文化的經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