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肚大如籮的劉心雨被護士攙扶上手術臺，陣痛感越來越強烈。
劉心雨撩起病號服躺正，實習小護士看著產科專家不同方位按著那布滿西瓜紅色紋路的肚皮，好奇地問：
「這嬰兒該多大啊，把肚子能撐成這樣。」
又不是單胎！劉心雨剛要糾正護士的說法，旁邊一直陪同的助產士說了，「你懂啥，準媽媽可是懷的三胞胎喲。
「真是幸運，都滿三十七周了自然發動，有些懷雙胎的能在肚子裡待滿三十二周就不錯了。」
「哇，幾千萬分之一的幸運，等會兒生出來肯定一模一樣的吧，好神奇。只是這西瓜肚皮還能恢復原樣嗎？」
小護士嘰哩哇啦引來其中一個醫生眼神的嫌棄。
主刀醫生言簡意賅，「大家集中精神全力以赴，三胞胎可是比單胎生產要複雜得多。」
各個科室的專家到齊了，劉心雨配合著醫生，身體弓成蝦米狀，男麻醉師摸著她的脊背，瞬間感受到有針刺入了肌膚中，下半身很快沒了知覺。
手術臺上方的燈很亮，噁心感襲來，劉心雨不由自主側了下身體想吐，幾個醫生同時摁住了她。
「忍住啊，千萬別亂動，噁心是正常的，身體放鬆，來，勻速呼氣吸氣！實在難受把眼睛閉上，寶寶就要岀來了。」
主刀醫生探過頭來，俯視劉心雨，「我們要開始手術了，堅持住，加油！」
劉心雨兩手緊緊握拳，眼角控制不住地淌下眼淚。
助產士注意到了，俯下身來安慰，「不舒服嗎？有我們在，你和寶寶一定會平安的。」
劉心雨輕輕點頭，手術的不適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天知道她這幾年為了迎來這一刻付出的代價。
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孩子們都健健康康的，自己能活著下手術臺。
如果還能多許一個願望，她希望三個孩子裡有一個是男孩。
儘管，她在孕早期就知道自己懷的是同卵三胞胎，孩子只能是三個男孩或是三個女孩。
無論生男生女，總算誕下了周家人期望許久的二胎，她終於成功晉級為二胎媽媽。
「注意血壓！」
「一切正常。」
「剪刀！第一個馬上娩出。」
醫生們有條不紊地配合，氣氛凝重，劉心雨靜靜等待那聲盼望已久的啼哭。
「第一個孩子下午一點三十六分出生。」醫生託起嬰兒，「拍拍腳板心讓她哭出來。」
助產士探起頭問：「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四斤九兩。」
護士說：「最近出生的多胞胎算這個孩子最大。」
孩子的啼哭聲洪亮，稱體重的醫生笑了，「這丫頭髮濃密，皮膚雖有褶皺，跟單胎孩子比差不了多少呢。」
主刀醫生隔了幾分鐘，提拎出第二個、第三個嬰兒，叮囑道：「測評下身體發育，看需不需要住保溫箱的。」
助產士拍了拍劉心雨，「你聽到了吧，三個千金呢，老了就等著享福吧。」
得知孩子們已順利誕出，劉心雨眉頭有所舒解。
以前無數次猜想過是男是女，堅持把驚喜放在最後一刻。得知是三個女兒，鬆口氣後好像有那麼丁點失落。
護士把嬰兒身體擦淨，老三的體重最輕剛好四斤，呼吸有點急促，要送到新生兒科住保溫箱，其餘的由兩個護士抱到產房門口交給家屬。
周達孝扒在大門邊，盯著縫隙，見醫生出來了，聳聳肩膀搓著手，兩眼放光。
醫生問：「你是劉心雨的家屬？」
「我是她老公。」
「你老婆可厲害了，生了三千金。」
一行人齊刷刷看過來。
「老三呼吸有點急，問題不大，先住幾天保溫箱。」
「我老婆呢？」
「大人也好，過一會就能出來了。」
周達孝剛要伸手去接孩子，想一手抱兩個，看到那小小的人兒也不知道該怎麼抱。
小護士挺負責，跟著他把孩子抱到了病房還不忘給他支招，「你要安排家裡來個人，三個寶寶一個產婦，你一個大男人伺候不了。」
主治醫生探過頭來問劉心雨，「你還生三胎嗎？已經有四個孩子了，有沒有手術絕育的打算？」
劉心雨沒反應過來，醫生繼續解釋，「就是傳統的結紮手術。要不然以後想做手術了還得重新開一刀。
「現在好多生二胎的媽媽不要我們提醒，手術前就和我們確認好了，一勞永逸嘛，意外懷孕流產多傷身體，你自己考慮清楚。」
2
周達孝把兩個孩子放在床上，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還真挺像的，一下多了三個女兒，真像是做夢一樣。
內心倒沒多大波瀾，早就知道有一半的機率是三個女孩。
再說了，管TA是兒子女兒都是自己生的寶。
劉心雨還沒出手術室，一個人手忙腳亂，周達孝撥打家裡的電話，響了兩聲，於素娥接了。
「媽，心雨生了，你趕緊來醫院，買的尿片全帶上……」
於素娥原本左手隨意拿著手機，聽到生了，一激靈換到右手把手機貼到耳朵邊，「是不是給我生了三個孫子？」
「三個孫女呢，兩個我照顧著，另一個住保溫箱了，醫生說問題不大，您別擔心。
「媽，你要帶點自己換洗的衣服來，心雨要住一星期院，爸忙得很，你別讓他趕急趕忙地回來，告訴他又升級了就行。」
周達孝沒聽到對面的聲音，以為掛了電話，湊到跟前發現電話正通著，於素娥的音調明顯低了，「知道了，等下我晚點搭班車過去。」
劉心雨被抬回病床，心裡惦記著住保溫箱的老三，腦袋暈沉沉的。
隔壁快要出院的媽媽把空調開得極低，冷風嗖嗖。眼皮抬不起勁，她迷糊著睡了一會。
周達孝幫劉心雨揉著小腿腳板，懷孕後期腫得連鞋都穿不進，現在松馳了些，他儘量輕柔，覺得媽媽真是偉大，要好好疼惜老婆。
晚飯時分，主刀醫生來巡房，抱著孩子放到劉心雨胸前吸初乳。
看看劉心雨又看了周達孝，「怎麼沒叫家裡長輩來幫忙？你一個大男人能照顧好產婦？
周達孝撓撓頭，「這些都不難，何況我們是生二胎，我老婆啥都懂呢，醫生你放心。」
劉心雨頭胎是順產，下了產床就能抱孩子滿地跑，彎腰餵奶洗尿布了。
醫生轉向劉心雨說：「你躺著偶爾要翻動下身體，左右輪流側身，明天下地慢走幾步，有什麼問題打電話給我。」
醫生離開後，劉心雨問周達孝，「咱媽說什麼時候過來？天都黑透了，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問？」
「我媽那麼大個人說今天來肯定會來，等一會兒再說。」
劉心雨給一百多公裡外的父母報平安，母親語重心長地告訴她，不要有思想負擔，孩子們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重要。
問及誰在照顧她時，劉心雨張口就來，「我婆婆和達孝都在旁邊候著呢，您和爸放心好了。」
母親掛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心雨，我們隔得遠幫不上忙，如果你受了什麼氣，不要藏著掖在心裡，就當是過耳風，日子過得開心點。」
劉心雨總感覺母親話裡有話，仔細咀嚼意思，是不是覺得她又生了女兒肯定會受氣。
我一定不會因為別人的話而生悶氣。劉心雨心想。人生苦短，快樂自己把握。
釋然的劉心雨看著熟睡的女兒，紅紅的小臉蛋，鼻尖還有白色的胎脂粒，溫潤的呼吸，心有靈犀同時舉著雙手在頭頂後方，小拳頭捏得很緊。
生命真是一場神奇的遇見，仿佛還在做夢，眼前就出現三個一模一樣的天使寶寶。
晚上八點多時，周達孝給他媽打電話，問到哪兒了。
於素娥說：「做農活收工晚了，最晚的班車沒趕上呢，明早天不亮我就過去。」
同病房陪護的老太看著周達孝從洗手間接自來水就給孩子洗，硬是從自家熱水壺裡倒了開水兌上。
「天氣再熱，小毛娃嬌嫩著呢，你別拿對付你自己的那套對付她們。」
孩子輪流拉，剛把這個清洗乾淨，那個又哇哇大哭，周達孝很少換尿片，大女兒出生時，所有瑣碎全是劉心雨和於素娥的事。
周達孝動作笨拙地把孩子反過來，臉朝膝蓋放平，尿褲裡外不分，躺在床上的劉心雨心跳加速，生怕他放不穩，孩子掉到地板上。
尿褲魔術貼粘到孩子肚皮上，孩子哇哇大哭，急得他腦門上全是汗。
「老婆，我現在知道辛苦了，等閨女們長大了，讓她們好好孝敬你。」
「難道不孝敬你啊，你個呆子。」
「我連尿布都穿不好，讓她們早點把我的氧氣管拔了。」
劉心雨想笑，憋了好一會才忍住。躺在床上很無奈。
旁邊的老太是個熱心腸，指點周達孝，「你把孩子平放在床上安全點，嫌麻煩就不要穿尿褲，褲子外套根鬆緊帶，尿片換勤快點也是一樣。」
看看夫妻倆，老太接著問，「你們這是第幾胎啊？這個爸爸沒當合格，要多做多練。」
劉心雨豎起兩手指，「阿姨，我生的二胎。」
「這次生三個女兒，前面生的是兒子吧？」
周達孝大大咧咧回答，「都是女兒呢，女兒省錢啊，我們喜歡。」
「那還打算生嗎？」老太的眼光從周達孝的頭頂掠過，望向劉心雨，篤定得像是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隔壁的產婦側過臉來，毫不客氣地嚎了一嗓子，「媽，你是吃飽了撐的嗎？
「聊天你最在行，沒看到崽崽在動？肯定是餓了，快衝泡奶粉抱著餵奶吧。」
老太樂悠悠跑過去，滿臉透出歡喜抱起胖小子，「我的大孫子哎，奶奶盼星星盼來的，是餓了還是拉了？奶奶來看看呀，肯定給你整得舒舒服服的。」
之前對老太還有幾分敬意，而此刻，劉心雨對她沒了半點好感。
3
倆孩子嗯嗯啊啊鬧了大半夜，劉心雨和周達孝兩人都沒合過眼。
後半夜，劉心雨的麻藥過了，渾身都在痛。
更要命的是，她有點感冒了，喉嚨裡一個勁地想咳嗽，卻不敢用力，強忍著生怕縫的線會崩開來。
周達孝趴在床尾睡覺，一手搭在嬰兒床沿，劉心雨想叫醒他說說話分散注意力，還是沒忍得下心，一個人麻木地煎熬著。
於素娥和周望早上七點多找到了病房，周望兩手背在後頭，站在嬰兒床那踮著腳看了兩眼，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失落。
於素娥熱情得多，抱完這個又親親那個，一個勁說，「丫頭片子跟她們爸爸小時候真像，這眉毛頭髮、大眼小嘴越看越像，女像爸福氣好！
「哦，你知道奶奶在講你啦，眼睛鋥亮，不要亂鬧，乖乖的嘛。」
劉心雨看婆婆親暱地逗著孩子，知道公公是連夜趕回來的，鼻子酸澀，心裡暖暖的。
之前擔心公公婆婆會重男輕女，誰家生二胎不是奔著兒女雙全去的呢。
尤其是老一輩的傳統思想：生出兒子才能傳宗接代！即使公婆有怨言，劉心雨也能理解。
現在心裡像是吃了顆定心丸，身上的疼痛頓時消了一半，只是喉嚨還是不太舒服。
窗外有涼風吹進來，劉心雨想把空調關了，看著隔壁床上的媽媽裹著一床棉被睡得嚴實，就沒敢吱聲。
「爸媽，麻煩您們幫忙取名字，我和達孝商量過，還是爺爺奶奶取名字更有意義。」眼睛腫脹的劉心雨笑意盈盈地看著公婆。
公公周望聽到了這話，面無表情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出了病房。於素娥趕緊圓場，「我們這些老把戲又沒讀過什麼書，你們年輕人取名字更好。」
在旁邊洗口水巾的周達孝馬上插話，「老婆，前兩天你不是說了嘛，生三個女兒就叫佳欣、佳蕾、佳儀，名字不要複雜了，我看這樣挺好的。」
真是直男。劉心雨之所以開口誠懇讓公婆取名，是當他們是一家之主，做小輩的什麼時候都言聽計從。
於素娥拍手贊同，「好好！這三個名字不錯，回去就把戶口登了。」
於素娥把孩子哄睡了出來找周望，只見他坐在轉角下行的步梯上抽菸。
「嘖，你個鄉巴佬，坐地上讓人笑話，反正幫不了忙，你早點回去。」
周望用拖鞋底把煙摁滅了，把頭抵在膝蓋上，一副心不甘的頹廢。
「我早就想好了名字，周飛虎、周金龍、周億萬，這下好了，生三個丫頭片子，好意思花了那麼多錢！」
於素娥左手去擋他的嘴，「你千萬別在兒媳面前這個態度，以後還有機會，天下生三四個女兒再養兒子的多得是，你好好想想，我回房伺侯去。」
周望半小時後回到病房，隱約飄來的煙味讓敏感的劉心雨連打兩個大噴嚏，五秒鐘後喉嚨也被感染了。
她緊緊地按住肚皮，忍無可忍地咳嗽了一大聲後，隔著薄薄的孕婦裝，發現縫線刀口外的紗布震鬆了。
太痛了！
醫生趕來看了一眼，吩咐護士取來消毒烤燈，吩咐道，「咳嗽時讓家人幫忙把肚子兩邊抄緊捂著，要不然震得厲害，傷口癒合慢。」
躺滿24小時，劉心雨想下地走動，於素娥把她兩條腿慢移到床沿，根本站不起來，豆大的汗滴溼了衣襟。
最後心一橫，讓於素娥和周達孝兩邊扶住，好不容易脫離了床沿，腰背無法直立，每一個細胞都透出瘮人的痛。
真的太痛苦了！劉心雨靠著走廊裡牆的扶手，心裡暗想，那些主動要求手術生產的女人們不知道是什麼心態！
以後周邊的親戚朋友生孩子，作為過來人，得勸她們沒有特殊情況一定要順產！
周達孝去超市買生活用品，隔壁床在收拾物品準備出院。
於素娥進來半天不到，已經和老太混得像是久別重逢的知已朋友，兩人把各自家底都掏了一番。
「哪有輕而易舉就能讓人如願的啊！我兒媳這是生的第三胎，反正懷孕了我們也不測男女，我們都要。
「這下孫子孫女都有了，滿月要辦個十幾桌，高興唄，老嫂子你有空來喝兩杯酒。」老太抱著孫子親了又親。
於素娥附和，「是該慶賀的，你看我一下多了三個孫女，肯定走不開的，替你高興樂呵啊，大胖小子真是饞人。」
「等你生了大孫子，要記得請我，我肯定去喝喜酒。」
「那是一定的。」
老太從房裡出來，特意湊近劉心雨，一副傳授秘訣的神秘。
「閨女啊，還是要再生一胎的，生個兒子人生才圓滿，以後女兒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老了你就知道清淨難熬了。」
於素娥還跟在老太身後送了十幾米遠，回過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劉心雨聽的。
「她說的還真有道理，是個明白人。」
劉心雨心裡真不得勁，緊握著不鏽鋼的扶手，流著熱汗卻是透心涼。
4
住院第五天，老三從保溫箱順利抱了出來，醫院特意把旁邊的床鋪騰出來供孩子們睡覺，三個孩子的奶量都不大，吃飽就睡。
查房的醫生已經不止兩次說過，「你這個媽媽身體素質好，孩子們也爭氣，奶水管飽省不少錢哦。」
然後對於素娥說：「大姐你好福氣呢，要對媳婦好，將來你老了，孩子媽領著一群孫女、孫女婿養你。」
於素娥通情達理點頭稱是，「那還用說，我也是女人，曉得生孩子的痛苦，我肯定把兒媳當親閨女待。」
第七天醫生安排出院，周達孝去結算費用，一長條明細列印出來。
於素娥正閒著，看著那串數字，沒過頭腦就來了句，「咋生孩子這麼貴呀，隔壁老安家的媳婦在鎮衛生所才花了三百不到。」
周達孝說：「錢是心雨掏的。人家才生一個，咱生了三個呢，能比嗎？
「再說了，也是你們逼著我們生的，那麼多錢都花了，還在乎這點錢。」
於素娥轉過身去嘀咕著不知說了啥。
周達孝叫堂哥開車來醫院接老婆孩子出院，堂哥特意在路上買了個大紅盤鞭炮準備到家時放。
車到家門口按了幾聲喇叭，周望拿著蒲扇才從屋裡探出腦袋。
看著孩子們抱進了屋，堂哥把鞭炮從車上提下來推散，夾著嘴巴上的菸頭就要點上了，周望突然衝過來，連摟帶抱把鞭炮扔到車後備箱。
堂哥不明所以，喊道：「叔，這不是大喜事嗎？咱村裡從來沒人生過三胞胎，放炮熱鬧下。」
面紅耳赤的周望指著門口的馬路，「你伢子趕緊地走，回去問問你家大人，這點禮數都不懂！我家添喜還讓外人放什麼鞭炮，要熱鬧自己回家放去。」
於素娥一看這架勢，把兩人分開來，滿臉歉意，「大侄子，對不住啊，你叔他今天糊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站在一旁的周達孝忍不住了，拉扯他爸的衣袖，「放個鞭炮咋就破壞禮數了？人家一番好意，你故意讓人難堪！」
「這個家究竟是你作主還是我作主？給我滾回去！」周望氣急敗壞。
堂哥鬱悶地鑽進車裡，車子發動前朝外吐了口唾沫，「死老頭今天指定吃錯藥了，逮誰咬誰。」
抱著女兒的劉心雨站在二樓臥室，掀開窗簾一角，目睹了全過程。
一臉怒氣的公公轉身往上看時，她生怕兩人目光撞上，嚇得差點把懷裡的女兒連同窗簾布一齊撒下。
關上門來，劉心雨謹小慎微地問周達孝，「爸剛才那樣，不太歡迎我們回家吧？」
周達孝舔著冰棍含糊不清，「你言重了吧，我爸就我一個兒子，他不歡迎我難道在外養了別的孩子？這天乾物燥的，容易上火是真的。」
劉心雨再不聰明也能猜到，公公不喜歡她這胎生的三個女兒。
大女兒出院回家那天，門口早早擺好禮花鞭炮，迎接她們炸了一地喜慶通紅。
按照鄉裡習俗，公公抓雞逮鴨，婆婆抱著孫女，一行人有說有笑去了祠堂，跪拜列祖列宗，公公當場給孩子封了個大紅包，當天中午安排了三桌。
公公喝得站不住腳，拿著筷子揮舞像是個指揮家，挨桌敬酒散煙，婆婆抱著孫女樂樂呵呵，逢人就說「劉心雨是老周家的功臣」。
酒過三巡，公公醉得溜到了桌底，婆婆在一旁嘮叨，「吊兒郎當！咱也是當爺爺的人了，老頭子你要注意點形象。」
公公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口齒不清吆喝道：「第一次當爺爺，老子高興啊！」
而今，劉心雨不敢奢望那些身外之物，讓眾人滿意稱道，只希望日子尋常地過，家庭氛圍和睦。
5
劉心雨娘家爸媽拎著大包小包來看三個外孫女，媽媽短暫的歡喜之後滿是憂心。
「別人生一個孩子，家裡三四個大人圍著轉還雞飛狗跳，你這三個毛娃娃該咋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