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沉香,消溽暑。
——周邦彥
細焚沉香,消解暑氣。自古以來,文人墨客總少不了詩、酒、香三樣東西。三者之中,用香則大有學問。大到祭祀先祖、禮敬神佛,小到除病闢邪、聊以歡娛。
壹
古法採頭香
昨日小雪,又到了大嶺山莞香非遺保護園一年一度的採頭香時節。昨日頭香採下後,在東莞香典拍賣環節,被拍出了16萬高價!
這頭香究竟什麼來頭,竟能拍出如此高價?
昨日凌晨四點,小編就和記者趕到了大嶺山莞香非遺保護園,為大家揭曉最神秘的「採頭香儀式」。抵達時天色還不到五點,但這時已陸續有莞香愛好者為了一睹採頭香真容而到達園區。
我們到的時候,莞香製作技藝國家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黃歐早已在園區內為採頭香做準備。在問到具體幾點正式開始採香儀式的時候,參與採頭香儀式的採香師傅告訴我們,沒有固定時間,天稍稍亮便可開始。
在正式採香前,需準備果品焚香祭典,對大地恩賜以示感謝,願來年風調雨順。
焚香祭典之後,黃歐便攜著採香師傅及工具,到提前選好的莞香母樹處,正式進行頭香採集。
在用小鋸子鋸掉無用的枝幹後,黃歐遵循古法,慢慢將莞香樹內已經結香的樹幹鋸開,再使用工具,緩緩取下白木包裹的莞香原材料,今年的頭香也就正式被採下來了。
蓋以十月香胎氣足,香乃大良也。凡鑿香貴以其時,秋冬鑿則良,霜雪所侵,精華內斂,木質盡化瘠而不肥,故尤香。
——《廣東新語》
每年冬季是莞香成熟收穫的時節,這時候的採下來的香品質優良。
「我們傳統都是選擇在小雪這一天開採莞香,因為很講究這個節氣,也一直都是作為道地藥材使用,所以選擇的這種道地性和這種時節性很重要。」
——黃歐
黃歐告訴我們,在小雪這天頭香採集後,莞香就會進行比較大面積的採集。所以,採頭香其實寄予著採香人對優質沉香出產的美好期望。
貳
莞香為何?
眾香之中,沉檀龍麝為我國傳統四大名香,其中,沉香又居榜首。而提起中國的沉香發展史,則總繞不開東莞。莞香,是以東莞地方命名的沉香珍品,被譽為「東莞的精神香火」,有著悠久的歷史。香港,便因其將莞香遠銷世界而得名。
程永強 攝
莞香,即莞產沉香,是東莞第一個國家地理標誌保護產品。莞香的生成,是指莞香樹活體受傷後被多種益生真菌侵入寄生,在菌體內酶的作用下莞香樹木薄壁細胞儲存的澱粉,產生一系列變化,最後形成香脂,經多年沉澱而成的固態結晶體。
莞香的珍貴,也正在此。通常,天然香樹要有十年或數十年樹齡才會有比較發達的樹脂腺形成香結,之後還需要經過漫長的時間才有可能形成沉香。
沉香按其形成過程的不同可以分為四個品類:生結、熟結、蟲漏、脫落。
生結
在刀斧斫砍、蛇蟲動物齧蝕等外力引起較深的傷口後,香樹會滲出樹脂以作自我保護,從而在傷口附近結香。
熟結
指生結達到一定年限枯死後,樹根樹幹倒伏地面或沉入泥土,經過歲月風華,慢慢分解、收縮而最終留下的以油脂成分為主的凝聚物。
蟲漏
至白木香樹因遭受蟲漏而分泌出油脂來保護受傷的部位,其所受蟲蛀的部位被這些自然分泌的油脂包裹住,從而形成「蟲漏」。
脫落
香樹枯死後,其枝幹部分在腐朽過程中所結。
叄
香製作
莞香的製作技藝涵蓋了對原態香樹的培植獲取和加工取精兩大部分。從移植、折枝、斷根、開香門、育香到採香、理香、撿香、窨香、合香,工序多達30餘道,時間跨度十年甚至幾十年。
理香
理香就是去木留香的過程。一般是使用傳統工具,剔除原材料雜質及無結香的木質部分,留下有油質部分即為莞香,加工後的莞香多呈不規則塊狀、片狀和盔狀,木質表面多凹凸不平。
揀香
揀香以古法名目按形、質、色、味、蘊的不同,分揀各種不同質地等級的名目品種。
窨香
窨香就是把「生結」採集下來的莞香進行「熟化」,即把調和好的香料貯藏在罐中,放置於陰暗、通風的室內,一定時間後令它自然熟化,褪除木本雜味,令香氣圓潤、醇厚。
合香
「合香之法,貴與使眾香鹹為一體」,以4-6種不同名目的莞香進行配伍,使香氣更加豐富有層次感。
正因莞香產出不易、製作繁難,昨日小雪所採的頭香,才能在東莞香典上被拍出16萬高價!打工人表示:「有億點點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