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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偉業,始於當下
作者:郝科科
編輯:於戰 十一
風品:藍湛 山嵐
來源:銠財——銠財研究院
歲末年初,百年人壽可謂喜憂並進。
一面喜獲「傑出壽險保險公司獎」,一面接盤動作又被深交所關注。
何有兩極表現呢?
01
債權人變接盤俠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LAOCAI
2020年12月4日,海航投資集團公告:其全資子公司天津億城山水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與百年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籤訂《億城堂庭項目(虹都中心/虹都名苑)不動產銷售協議》。協議約定交易價格12.73億元。
需要注意的是,這筆交易構成資金運用類關聯交易,且交易金額達到重大關聯交易標準。
公開信息顯示,天津億城堂庭項目的總建築面積10.3萬平方米,位於紅橋區。2016年竣工以來,一直處於散售狀態。截至2020年6月30日,共完成LOFT項目502套房屋的籤約銷售工作,累計籤約額4.58億元,收到4.41億元回款。
百年人壽與之淵源,最早可追溯到2017年。
2017年1月,天津億城為海航資本全資子公司,出於融資需要,引入百年人壽增資11.5億元人民幣,持股48.94%,海航投資持股比例降至51.06%。增資款用途用於天津億城堂庭項目支付項目工程款、項目裝修運營、招商引資等。
按照三方協議約定,百年人壽投資期限為五年,每年收取約定固定投資收益,五年到期後由公司以百年人壽實繳出資餘額回購百年人壽所持有的天津億城山水全部股權。
值得強調的是,海航投資年報顯示,2018年及2019年,海航投資均有逾期支付百年人壽利息情形。2018年逾期4048.33萬元、2019年逾期2880.49萬元,分別延遲至次年2、3月支付。
海航投資主營業務為基金管理費及養老服務、房地產業,房地產一直是主要營收來源,但近年呈下滑趨勢:2018年房地產業收入2.34億元,佔總營收86.58%,2019年滑至1.71億元,佔比80.15%。2020年上半年銳減到1070.45萬元,比重僅35.25%。
受此影響,海航投資2020年前三季度營收4195萬元,同比下降75.86%;淨虧損3349萬元,同比下降518.43%。帳面資金也由2019年9月底的27.16億元降至2020年9月底的2.36億元。
帳面資金吃緊,「甩手」天津億城就在情理中。
而百年人壽為保障應有權益,接盤也在邏輯中。
只是,債權人變接盤俠,是兩廂情願,還是個有苦衷、是否操作合規呢?
行業分析師郝瑞表示,不動產投資是保險資金另類投資的一種重要方式,具有長久期、現金流穩定、增值潛力高等特點,但因缺乏流動性、存在項目長周期的不可控性,風險隱患也不可不察。從入股天津億城設計看,百年人壽偏向於「明股實債」。如形式上是買賣交易,實際不排除抵債可能。
海航投資亦稱,此次擬銷售資產為公司房地產業務最後尾盤。
不出意外,此舉引來了深交所關注。
12月22日,深交所向海航投資下發關注函,上述交易是詢問重點:包括要求海航投資說明億城山水將相關物業資產抵押給百年人壽的具體原因和用途,前期百年人壽增資事項的進展情況,億城山水目前股權結構是否與前期公告存在不一致的情形等;說明與百年人壽的具體往來金額和主要內容,本次出售相關資產獲得的相關資金是否用於抵償對百年人壽的往來債務等。
這不是海航投資年內的首張關注函。2020年,深交所分別於8月10日、10月12日向海航投資發出《關於對海航投資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關注函》、《關於對海航投資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半年報問詢函》。
玩味的是,截至目前,海航投資仍未能完整完成上述回復及披露工作。而看看最新問詢,難度絲毫不次,如何答覆自然吊足眼球。
02
遊走地產巨頭間 大股東轉讓流產
LAOCAI
好在百年人壽並非上市公司。不過,銀保監的監管力度同樣強勁。
值得注意的是,作為一家手握保險牌照、成立超十年的壽險公司,百年人壽向來與地產企業關係不淺。
2020年三季報顯示,大連萬達是百年人壽第一大股東,持股9億股(佔比11.55%);新光控股、融達投資、一方地產、恆茂地產、大連城建、科瑞集團、中國華建分別持有8億股(佔10.26%),並列第二大股東。
即使萬達欲賣百年人壽股權時,接手方綠城和奧園亦是房地產背景。
公開資料顯示,百年人壽成立於2009年6月,2009-2015年經歷四次增資,從最初的11.1億元增77.9億元,但此後止步不前。
現在看,成敗皆蕭何,萬達對其發展歷程影響巨大。
2014年,萬達集團以1.225億元購入國電電力所持的百年人壽股份1億股。2015年,以同樣價格受讓遼寧時代萬恆1億股百年人壽股份。也是這一年,百年人壽完成了史上最大規模的增資,註冊資本金增加42.6億元。
伴隨大額增資、萬達入主,百年人壽2015年業績也有所回暖,保費業務收入159.19億元,同比增長86.6%,淨利潤扭虧為盈,為0.32億元。
之後,業績保持持增,但增速遞減,2017-2019年保險業務收入282.39億元、385.65億元和456.41億元,同比增速54.36%、36.57%和18.35%。
2018年底,萬達資金鍊開始緊張。2019年1月,百年人壽公告:萬達集團擬將所持有的9億股轉讓綠城集團。
然兜兜轉轉8個月,因中國銀保監會未批准,萬達未能如願退出。
另外,2019年1月,科瑞集團也擬將7億股轉讓給國測地理信息科技產業園,目前進度也不明朗。
大連城市建設集團、大連乾豪坤寶、大連國泰房地產三家股東也有意離場,中國奧園為接盤方,同樣終未成行。
去槓桿、防風險的大趨勢下,不少房企盼資金如甘霖,而對於地產商謀求險企控股權,監管層亦十分慎重,相關批覆更已處停滯狀態。
現有股東無心戀戰,欲入局者又無法入場。圍牆內外,百年人壽處境可謂尷尬。這種大股東之困,不但阻礙其發展良機、也帶來種種隱患。
截至2020年6月末,百年人壽共計53.70億股被質押,佔全部股權的68.89%。其中,大連萬達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新光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大連城市建設集團有限公司、科瑞集團有限公司等主要股東已將全部股權進行質押。
對此,聯合評級公告稱,2019年,百年人壽股權雖未發生實質變化,但潛在波動較大,且被質押比例高,未來股權變更具有較大不確定性,需關注其未來股權的變化情況以及對治理架構、戰略規劃、團隊穩定性等方面可能造成的不利影響。
03
C級之尬 風控之憂
LAOCAI
專業機構的顧慮不無道理,也無怪股東的無心戀戰、信心不足。
銀保監會披露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三季度末,178家保險公司平均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242.5%,平均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230.5%。
百年人壽為122.25%、136.39%,儘管滿足監管要求且數據有所改善,但處於行業相對較低水平。
根據監管規定,償付能力達標必須同時滿足三個指標,一是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不低於50%;二是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不低於100%;三是風險綜合評級不低於B級。
2020三季度,百年人壽的風險綜合評級為C類。實際上,早在2018年3季度,其風險評級就已降為C,當年四季度末綜合償付能力未達120%,因此維持C類評級。
2019年一季度,百年人壽發行了20億元資本補充債券,其當季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終於達到121.83%,監管評級也相應上調為B類。然到了二季度這個數據便又降至111.67%,C類帽子再次回歸。
2019年底,中債資信評估有限責任公司將百年人壽列入負面信用觀察名單,並提醒:由於百年人壽短期內風險綜合評級多次評為 C 類,監管可採取的措施包括責令調整業務結構、限制業務範圍等,未來業務或受到限制,對公司業務發展產生負面影響,風險管理能力有待提升。
並非空穴來風。自2015年開始,百年人壽淨資產逐漸下滑,2015-2018年分別為86.27億元、74.78億元、65.68億元、40億元,四年時間遭遇「腰斬」。
償付能力的羸弱,凸顯資本金補血的急迫性。
然看看分散的股權、自身渡劫的大股東,都讓這個可能變得渺茫。
靠人不如靠己!
面對C級尷尬,百年人壽曾表示,公司將採取相應措施提升償付能力,一方面通過提升經營利潤、投資收益,提升實際資本,另一方面,通過不斷優化產品結構、投資結構,有效控制最低資本增長速度。
理想足夠豐富,但看看內控、風控的基本功,這個提升、優化擔子有多重呢?
僅2020年1月,其就因欺騙投保人等違規連收5張罰單,罰金71萬元。
2月29日,因欺騙投保人,百年人壽江西贛州中心支公司被罰6萬元,負責人洪國亮給予警告並罰1萬元。
4月1日,因部分保單存在欺騙投保人、被保險人問題,百年人壽大連西崗電話銷售中心被罰30萬元;許雅妮被警告並領10萬元。
5月14日,百年人壽安徽分公司一日連收五張罰單,合計被罰23萬元。主要違規事實為保全業務資料不真實、欺騙投保人、人身保險新型產品未按要求完成回訪,多名負責人被處警告並罰款。
5月22日,遼寧銀保監局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2018年4月至2019年5月,百年人壽遼寧電話銷售中心網電創新業務項目部門銷售人員在開展電話銷售保險產品過程中有10份保單存在欺騙投保人行為。被罰12萬元,負責人盧樣被罰4萬元。
5月28日,百年人壽黑龍江電話銷售中心因在銷售中隱瞞保險條款重要內容,欺騙投保人,合計被罰64萬元。
6月5日,百年人壽河南電話銷售中心,由於對投保人隱瞞與保險合同有關的重要情況,被罰15萬元。法定代表人劉朝霞被處警告,並罰款4萬元。
6月11日,因開展保險電話銷售業務時欺騙投保人,百年人壽大連西崗電話銷售中心被罰15萬元;王孝先被警告並罰4萬元。而兩月前,該中心剛因相同原因受罰。
7月2日,百年人壽亳州中心支公司又因未按照規定報送有關報告、報表、文件和資料違法違規行為,被罰3萬元,責任人吳珍玉被警告並罰款1萬元。
8月25日,百年人壽在保險銷售中存在不實陳述和誤導宣傳的違法違規行為,被大連銀保監局罰款12萬元,對兩名相關責任人路琰及朱麗分別罰款4萬元。
9月2日,百年人壽山西分公司因立案理賠違規被罰20萬元,公司運營部經理趙倩給予警告,被罰4萬元。
11月,百年人壽泰安中心支公司又因存在編制虛假材料、虛列「業務及管理費-會議費」套取費用的違法違規行為,被罰款25萬元。
04
歷史最好水平 可持續性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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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梳理,百年人壽槽點確實不少。
但客觀而言,其提升優化也非一句空話:今年的業績亮點不容忽視。
截至2020年9月末,百年人壽總資產達到1749.44億元。前3季度保費收入471.5億元,超過去年全年。淨利潤14.03億元,也達歷史最高水平。
可喜可賀!細品,投資收益是支撐主力,達到68.94億元,同比增長38.99%。
數據背後是強悍的二級動作:
2020年12月30日,百年人壽通過滬港通從港股市場買入浙商銀行H股股份,增持後持股變為22865.1萬股,持股比例從4.12%上升至5.02%。
回顧2020年,百年人壽在二級市場可謂輕歌曼舞、動作不斷,科技、消費、醫藥等熱門板塊均有涉足。
如一季度,增持恆為科技150萬股,普利製藥234.62萬股,劍橋科技130萬股,佔流通股比例1.16%;恆順醋業500.35萬股等。8月增持美凱龍等。
此外,百年人壽還曾通過協議轉讓等方式獲取上市公司股權。如6月,顧家家居股東TB Home Limited將3616萬股協議轉讓給百年人壽,轉讓價40.52元/股,總價款14.65億元。
行業分析師於盛梅表示,百年人壽並非個例,2020年,險資舉牌次數已達20餘次,為2017年來最高值。除了中小險資,也不乏中國人壽、中國太保等大型險企身影。而舉牌熱潮背後,離不開政策暖風、行業準則調整、權益市場回暖等因素推動。
以新股發行為例,2020年數量顯著增多,權益市場呈回暖趨勢。Wind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8月10日,險資參與新股首發網下配售動用資金規模達到5.09萬億元。
換言之,百年人壽趕上了好光景,加之敢做敢拼,才有了這個利好牌面。
但問題在於,這種利好是可持續的嗎,確定性幾何?根本而言,仍是靠天吃飯、充滿不確定性,極度考驗險企的入局時點、戰略投資眼光。
以顧家家居為例,截至1月5日收盤,其股價71.86元,以百年人壽40.52元、14.65億元計,其浮盈超10億元。但值注意的是,就在上月,顧家家居董事長因涉嫌內幕交易被立案調查,同時顧家家居也面臨高企的負債壓力,後續不乏不確定性。
往期看,百年人壽也有投資大雷。
2019年1月28日,華業資本(目前已退市)發布公告,公司近日收到百年人壽訴華業資本關於公司債券交易糾紛的《應訴通知書》等法律文書,百年人壽要求華業資本賠付本息共計4857.14萬元。起因為「17華業資本CP001」短期融資券實質違約。
能否保護好勝利果實?繁華又能持續多久?
留個時間作答。
05
百年靠什麼?
LAOCAI
「百年偉業,始於當下」,這是百年人壽的「百年願景」。
可以肯定的是,成立11年的百年人壽,想要真正擺脫困境、實現百年偉業,僅靠投資這種副業是遠遠不夠的。
尤其是在償付能力不足、資本金薄弱的情況下,百年人壽的業務規模並非越大越好,業務質量、業績可持續性才是關鍵,避免過量消耗償付能力。
搏一搏,單車變摩託。但大力不一定全出奇蹟,汽車變單車也是概率事件。問題在於,百年人壽有多少騰挪底氣。
動態調整業務、優化產品結構,內優風控力、外強專業力,由此重塑的優質基本面,才是提振資本信心,破解償付能力瓶頸的根本。
2020年2月,單勇任百年人壽總經理資格獲銀保監會核准。其曾言,「中小保險公司不創新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謂一語中的。
已有可喜之變,如在終身壽險領域,百年人壽已連續發布多款終身壽險新品。
一百年太短,只爭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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