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當家重現了阿貝師傅的黃金炒飯,擊敗紹安,暫時保住菊下樓。紹安不服,主動提出進行一場更為正式的國營餐館傳統料理大賽。而賭注,是身為廚師的資格。
對決的題目是:六味一體魔幻麻婆豆腐。傳統的麻婆豆腐僅有五味:辣、香、色、燙、麻。小當家努力回憶媽媽當年的菜餚,成功展現了第六味:『酥』。利用煮過後加醬調味並快速油炸後的大豆,代替牛的絞肉,獲得酥感,取得勝利。
落敗的紹安依大會規定,被取消了上等廚師資格。李提督推薦小當家到廣州陽泉酒家繼續學習。
廣州。晴。
一隻山雞跑到了路中央,遠處奔來的妙齡少女喚路人幫忙。小當家也上前,卻反被山雞調戲了一番,摔坐地上。隨後趕上來的少女對他說道:
逆光下嗔怒的少女讓他看痴了。久久,小當家才發覺自己摔進了捕螃蟹的草籮裡,被鉗疼了屁股。少女的身影也消失在視線中。
在陽泉酒家,通過入門測驗『炒青江菜』後的小當家,認識了及第師傅和十全大師。而就在眾人閒聊之際,突然一個清新的聲音過門而入:
『來人啊,幫我抓一下嘛!你等一下啦,別跑!』
『嘟嘟,你在幹嘛,不要讓雞跑來這裡。』及第師傅板著臉,看著地上撒歡的山雞。
『對不起,爸爸。』
原來,她叫嘟嘟。
嚴苛的修行開始了。小當家結識了同齡的好夥伴嘟嘟和阿Q。轉眼春節到。一年一度的廣州餃子大賽即將開幕。廣場上,百姓齊聚,共賀新春。陽泉酒家主廚及第師傅原打算用『鳳凰翡翠餃子』參加比賽。
『靈感取自四川的紅油水餃,加進餃子皮裡的是燙過的菠菜磨成的粉。』
卻在半夜遭遇餃子兄弟的卑鄙偷襲,重創之下無法出賽。小當家臨危受命,代師出戰。會場裡人頭攢動。所有人都期待著他們的表演。首先是餃子兄弟的巨龍餃子。
『廣東特產的米麵皮做出來的蒸餃透明澄澈,雕工清晰可見,鮮紅的鱗片是紅椒,荷葉邊是龍的背鰭,再用蝦子頭雕琢龍鬚龍角,並配上蝦仁餡。』
小當家呈現的,則是會動的升龍餃子——『我的秘訣在於兩種不同種類的皮,上面的腸粉皮和下面的麵粉皮。經過蒸煮,皮的膨脹程度不同,下面脹得更大,所以龍才會動。』
最終,陽泉酒家拔得頭籌。李提督再次出現,提出讓小當家在廣州參加特級廚師測驗。賽後慶功宴。就在大家喝得醉醺醺的時候,一個夥計跑進廚房,告訴小當家有人在外面等他。小當家來到後院,沒想到見到了一個他日思夜想的人。
『什麼嘛,比小當家年紀大很多嘛,論年紀,論美貌,看來都是我佔上風了』喝醉了的嘟嘟把醋意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
『姐姐!』小當家渾身顫抖,再也攔不住眼眶裡的淚水,衝進了她的懷裡。失去父母的小當家,姐姐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你是精靈姐姐啊!』尷尬的嘟嘟瞬間醒了。臉上的紅暈不知是酒勁還是害羞,『我,我是,呃啊…』又打了一個嗝,真討厭!
『你就是嘟嘟對吧,小當家在信上常常提到你,說你一直很照顧他。』精靈姐姐並沒有生氣。
『嘻嘻,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嘟嘟痴痴地笑了起來。
次日清晨,特級廚師考試公布了今年的題目——國士無雙面。
『蕭何曾說,諸將易得,獨韓信乃國士,當世無雙。』不遠處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翩翩君子,溫潤如玉,『你既然能做出升龍餃子,這一定難不倒你。』少年說罷,沒有多作停留便離開了。
進入競技場,小當家和嘟嘟大開眼界。魔女芝琳用蛇和青蛙當食材;伴林酒家的小單考慮用海鮮來表現;東江館的小韓正用整雞和豬骨熬製高湯。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與此同時,他們又見到了方才的少年。
『真不愧是人稱天才阿飛,簡直是奇蹟!』原來他叫阿飛。
『這是在做菜嗎,看起來好像在跳舞一樣!』
『那根本不是面,簡直像上好的絲線一般。』
蘭飛鴻用一碗明朝曾出現過的傳奇龍鬚麵俘獲了初試主考官的心。
『這是蓮花。』阿飛解釋道,『麵團用蓮花瓣包起來以後,放了數小時,便有此香味。我這次做的面,是絕代佳人。自古以來,在婚禮中,我們總稱讚新郎是國士無雙,而新娘絕代佳人,國士無雙和絕代佳人,就是一體兩面不可分。』
時間結束前,小當家也呈上了他做的面。平淡無奇,看起來沒有任何加工。然而,這既沒有料也沒有湯的麵條竟然有尋常無比的嚼勁。
『我在生麵團裡加入了鹼水,』小當家在眾考官面前端上了一大碗渾濁的灰色液體,『鹼水是用甘肅蘭州的某種巖石,敲碎後滾水煮所萃取出的液體,這是我母親,她在菊下樓時所用……』
談起自己的母親,小當家眼中光彩熠熠。
韓信被稱為國士無雙的大將軍,強不在武器,而是他自己,所以我認為,唯有在沒有料也沒有湯的情況下,仍能成為中國最好吃的面,才是真正的國士無雙面!至此,魔女芝琳、伴林酒家小單、東江館小韓、天才阿飛以及小當家,五名資格者即將進行特級廚師的正式測驗,進入傳說中的鬥味場。
廣東豹女雷花,與四川仙女阿貝並列的傳奇御廚,是本次正式測驗的主考官。
『馬上開始正式測驗。素材跟初試一樣,是面。新的主題是,非面。現在開始!』
五位資格者們使出渾身解數。或者說,其實還有第六個人,就是一直陪伴小當家左右的嘟嘟。為了做出『非面』,小當家先嘗試鯰魚做面。嘟嘟嘗過鯰魚面後連聲說好:『沒有一點魚腥味,也完全沒有一點河魚特有的土味!特別是它口感比普通的面還要好耶,這和「是面卻不是面」的主題完全吻合吧!』
小當家聽罷,也試了幾口,卻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我的舌頭……我的味覺完全消失不見了!』小當家慌了,二人不知所措。『舌頭是小當家最有利的武器,如果不能用的話一切都完了。』嘟嘟抽泣著,癱坐在地上。
阿飛卻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二人身邊。『這個東西剛才插在你的脖子上。』他拔下了小當家頸後穴位上的針,『位於耳後的正是掌管味覺的中樞所在,插入這根針後會讓你舌頭味覺暫時性麻痺。』阿飛瞄了瞄周圍,『恐怕是這裡的哪一個人,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刺下去的,小心一點,你實在太好下手了。』說罷,轉身正欲離去。
『請等一下,阿飛,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對著阿飛的背影,小當家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你的母親阿貝師傅,她曾經有恩於我。』阿飛轉過頭說道。
原來,阿飛小的時候,家中曾遭遇一場變故。父母遇害,自己也被劫走,和許多同樣被劫來的孩子關在一起,每日進行地獄般的廚藝訓練和虐待。
大雪天裡逃跑的童年阿飛,饑寒交迫,倒在路邊,恰好被阿貝師傅救下,帶到溫暖的室內,得到了一碗熱湯。彼時的小阿飛,也見到了兒時的精靈姐姐,和她背上背著的年幼弟弟——小當家。真是宿命的羈絆,讓這兩位少年再次相見。
『只是一碗湯,卻讓我冰凍的身體和心靈在那一刻溫暖了起來。料理不能只是好吃而已,它必須帶給人們幸福,讓我體會到這一點的,正是你的母親,阿貝師傅。』阿飛閉上了眼睛,沉默片刻,倏地又睜開了雙眼,『現在開始,讓我們好好地一決勝負吧,小當家。』
時間到,五名廚師呈上各自的面。評分方法採用相互評分制,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要品嘗對手的作品,並打分。每位參賽者,同時也成為了資格評審員。主考官,廣東豹女雷花開始解釋規則:『如果沒有辦法正確評估別人作品的能力,那也稱不上是真正的特級廚師,每個人的作品,最高的滿分是十分。』
嘟嘟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首先是魔女芝琳,『這道料理叫墨魚汁炒米粉。面(繁體字:麵)這個字從字面上看,本來就是指調和小麥粉後擀成一個平面製成的東西,可我沒有運用其中任何一樣因素,只用米磨成的粉和火藥的力量,充分配合「面非面」的主題,請各位試吃看看吧。』
『開什麼玩笑,你居然將這種東西端出來!』阿飛吐出了口中的面。
『你以為這樣能瞞過所有的人嗎?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當一個廚師。』小當家也把面吐了出來。
『你竟然加了那種惡名昭彰的鴉片原料罌粟花!』豹女雷花大怒。
『這個女人不止使用禁藥,她還用針刺進小當家的脖子,企圖麻痺他的味覺。』阿飛發現了芝琳慌張中掉落的長方形針包,十幾根銀針散落一地。
『你侮辱了這個神聖的鬥味場……芝琳,你應該明白,你早就失去參賽資格了,我決定剝奪你廚師的資格,永遠不準再踏進廣州一步,立刻把她帶走!』雷花下令。芝琳被侍衛驅逐。
第二位,伴林酒家小單,『這是山西省某一個村裡,當地才有的很稀奇的面。用揉均勻的麵粉團,經靠拇指迴旋所產生的力道所做出來的「貓耳朵」。』
『你這個笨蛋!』小韓說道,『你的材料還是麵粉,只是把形狀改了一下而已,真是笑死人了。』
『小單,你再回去多磨練個四年,再來挑戰吧。』雷花宣判了小單出局。
接下來是東江館小韓,『我把牛肉沿著筋切下來,代替麵粉做成面,再加了炒蛋當配料,你們吃吃看。』
小當家和阿飛都肯定了他的作品。正式測驗到現在,終於出現了一件使人吃了會舒服的料理了。接下來是阿飛,『我的「非面」料理不用麵粉,而是將馬鈴薯磨成泥,用壓面器壓成細長的形狀,壓到滾水裡煮,再立刻丟到冰水裡收緊,產生嚼勁,所以我選擇用冷湯來搭配食用。』
『嘟嘟,這實在太棒了,面裡頭還有南瓜!』小當家興奮地說。
『我只是在揉面的時候,摻了一點點進去,他竟然猜得出是南瓜。』阿飛心想。
『又清涼又好吃,阿飛果然厲害!』小當家欽佩地望向阿飛。
最後一位,小當家:『我選擇用鯰魚肉做鯰魚非面。』
『為什麼,為什麼鯰魚面會這麼有嚼勁呢,不可能!』小韓倏地站了起來。
『這麼好的彈性,絕不可能是鯰魚的彈性。』阿飛說著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夾起一根麵條咬了一口,『這些面裡頭好像有心,每一條面裡都有,這到底是什麼?』
『魷魚乾』小當家解釋道,『我將曬乾的魷魚,用滾水泡開後,切成細細的,再一根根塞到面裡頭去,鯰魚和魷魚的雙味面,搭配鯛魚湯和鯛魚肉卷,這是全部都用魚類組合而成的海鮮面。』
『面本身選擇沒有魚腥味,沒有土味,也沒有海水味的鮮美鯰魚,用鯛魚做湯頭也十分出色,在這樣的場合,這般大膽的實驗,真令人不敢相信。』阿飛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所有試吃結束,進入緊張的評分階段。『我現在就公布你們三位獲得的總分,東江館小韓,十分,陽泉酒家小當家,九分,大同館阿飛,九分。』
『我朝思暮想的特級廚師寶座,終於讓我得手了!』看著三人的分數,東江館的小韓緊閉雙眼,享受著即將到來的高潮。
『小韓。』雷花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
『你可以整理東西回去了。』
『是!什麼……對不起,這是什麼意思?合格了難道不用辦什麼手續嗎?』
『你沒有聽懂嗎,你還是不合格,快點離開這裡。』雷花口氣冰冷,『小當家跟阿飛最後評分時,各給小韓的作品五分,總計是十分,而小韓,你卻給他們兩個人都打了一分,小當家跟阿飛再各給對方八分,總計各九分,當然不及小韓你所得到的十分』豹女雷花的語氣越來越重,『你給他們的分數,明顯不公正,沒辦法公平評估別人作品的人,怎麼可能當上特級廚師?你還是四年之後再來吧!』
『阿飛,小當家,這一次就算特例,你們兩個人同時合格!』
日出鐘樓,驅散暗夜寒空。『小當家,你成功了!』
『太好了,嘟嘟,我終於更接近媽媽一步了!』
李提督也出現了,宣布小當家正式擔任四川菊下樓的新掌廚人。然而,小當家卻作出了另一個決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