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範巴斯滕接受天空體育記者的獨家採訪之時,談到了自己因傷病而宣告終結的職業生涯。
連卡佩羅都哭了。
範巴斯滕在聖西羅的告別,是任何談論米蘭傳奇的紀錄片,不容忽視的激情片段。那是1995年8月,荷蘭人已經有兩年半沒有出場作戰了,而這也讓他職業生涯畫上了句號。巴斯滕承認,自己的腳踝問題太嚴重了,已經到了無法克服的地步。
即便那時候,範巴斯滕還只有30歲。
面對天空體育的記者,範巴斯滕說:「那感覺就如同一場葬禮。」
「感覺就像在舉行葬禮。不是作為一個人,而是作為一名球員。我就是這樣的感覺。我的隊友們也感覺到了。現場的球迷,甚至是電視機前的人們,也都能感受到這一點。我認為這在全世界都是非常特別、非常獨特的存在。」
「那一刻,我的球員身份『死』了。」
原本那個年齡段的範巴斯滕,應該是一名處於巔峰的球員。
然而,他成為了一名前球員。
雖然範巴斯滕以一種遺憾的方式告別賽場,但他的成就依舊耀眼,他是三次金球獎得主,並被許多主教練和同行視為足壇歷史上最偉大的前鋒之一。
保羅-馬爾蒂尼肯定認為範巴斯滕是最完整的球員。就如同前英格蘭隊長託尼-亞當斯曾經說,「至少我能在高空爭頂方面擊敗馬拉度納」。巴斯滕擁有這一切。
在1988年歐洲杯上,範巴斯滕攻入了,可能是荷蘭國家隊在洲際大賽決賽中最偉大的進球——他的進球為橙衣軍團贏得了唯一的洲際賽事冠軍獎盃。
在範巴斯滕的帶領下,米蘭連續兩個賽季贏得了歐冠冠軍,這是一個過去一代人無法取得的成就——範巴斯滕就是足壇歷史上最好球隊之一的前鋒。
這也難怪,人們肯定會想,如果範巴斯滕沒有退役的話,那麼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即使是範巴斯滕作為球員的最後一場比賽——1993年的歐冠決賽,也是在慕尼黑的同一座體育場,上演了他最難忘的進球。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嚴重的腳踝傷病困擾,那麼範巴斯滕是否會收穫更多的榮耀。
「這事情只能想想而已。」範巴斯滕說,「我們在決賽中失利,是因為我的腳踝傷病很嚴重。然後,在1994年,我們贏得了勝利。1995年,我們在決賽中輸給了阿賈克斯。我仍然是球隊的一員,雖然我無法參加訓練或者進行比賽,但我依舊在那裡。如果我身體健康,狀態良好,那我定能幫助球隊再度殺入歐冠決賽。」
說到這裡,也提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範巴斯滕花了多長時間,才從傷病中恢復過來?
「那時候我大約48歲。」範巴斯滕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接受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48歲左右,範巴斯滕接受了自己所面對的一切
現年56歲的範巴斯滕有了更多時間去反思自己的過去。他的身體因為曾經拙劣的手術,以及糟糕的建議而錯過了太多恢復良機。
範巴斯滕並不總喜歡回顧過去,他欣然承認自己身體的痛苦。但一本新自傳的出版,對他來說,也是一次宣洩的經歷。
在長達一個小時的採訪中,克魯伊夫和薩基的故事,國內外的榮耀,他作為教練的奮鬥,以及他在國際足聯的工作,右腳踝的傷病,範巴斯滕都有談及。從範巴斯滕的言語中,我們感受到了他的滿足感和挫折感。
範巴斯滕仍然記得他的困難是從哪裡開始的。這發生在1986年與格羅寧根的比賽中。當時他哥哥從加拿大過來,就坐在看臺上。或許範巴斯滕是為了給自己哥哥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在比賽中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我做了一次鏟斷,突然間腳踝就出了問題。」他說,「當時最大的問題是醫生告訴我,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可以帶傷繼續作戰。所以我繼續踢球,但疼痛一直沒有遠離我。」
範巴斯滕扭傷了腳踝韌帶,但醫生的誤判意味著時任阿賈克斯主教練的克魯伊夫也鼓勵範巴斯滕繼續戰鬥。當然,也有人懷疑,即將轉會義大利球隊一事,可能也影響了巴斯滕的判斷。
「醫生告訴克魯伊夫,繼續踢球並不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所以我必須繼續踢球。這並不容易,因為克魯伊夫經驗相當豐富。我的感覺是,他會知道我應該怎樣做。」
「我們達成了協議。大部分比賽我都可以休息,但有幾場比賽都必須上場,因為這對球隊很重要。」
在範巴斯滕的帶領下,米蘭在歐洲優勝者杯決賽中取得了勝利,他攻入了比賽中的唯一進球,並像英雄一樣鞠躬退場。但這也是有代價的——那是在1988年歐洲杯之前,在米蘭取得成功之前。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漫長告別的開始。
範巴斯滕並不責怪克魯伊夫。相反,他仍覺得這位主教練是自己的導師。這種對他一生的持久影響,以及他父親的影響,也是新自傳的主題之一。
範巴斯滕說道:「克魯伊夫是我的靈感來源。我想成為他那樣的人。他是我的英雄。」
克魯伊夫一直是範巴斯滕心中的英雄
當克魯伊夫第二次回到阿賈克斯之時,範巴斯滕還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少年。「突然間,他(克魯伊夫)回到了阿姆斯特丹。我和自己的英雄同場競技了。」
具有象徵意義的是,範巴斯滕在他的處子秀上,替換的球員正是克魯伊夫。
範巴斯滕回憶道:「克魯伊夫在踢球的方式和對足球的看法上都非常聰明。他幾乎就是一個導師。他解釋了球場上所有重要的事情。」
「我們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一種特殊的關係。當我為二線隊效力之時,他也會參加訓練,他似乎總對我保持著興趣。」
儘管克魯伊夫對範巴斯滕的抱負,與他自己對職業生涯的期望不同,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這個來自烏得勒支的男孩,即使在1983年完成荷蘭國家隊首秀之後,仍會在兒時的筆記本上記錄自己的進球數。
「他看到了我的天賦,但他希望我成為10號球員。因為那樣我可以對比賽產生更大的影響,不僅僅是進球,還可以左右比賽。」
「這是他在自己職業生涯中所做的,他也希望我能做到。但我還年輕,我希望進球,成為一個明星。當他將我放在10號位置,將約翰-博斯曼放在前鋒位置上之時,博斯曼進了很多球——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我不能接受!」
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克魯伊夫多次走進範巴斯滕的生活,在他執教的阿賈克斯、荷蘭國家隊給予範巴斯滕支持——不過範巴斯滕也曾和克魯伊夫因為一些問題而鬧翻。
兩年前,範巴斯滕與克魯伊夫遺孀的一次偶然會面,給予他一定的安慰。那會兒範巴斯滕得知,克魯伊夫只有兩位最愛的球員——瓜迪奧拉和範巴斯滕——最終他們和解了。
範巴斯滕說道:「之前我們的關係有點兒冷淡,但我們又聊起來了。感覺很好。」
也許克魯伊夫在阿賈克斯的那些日子之後,對於範巴斯滕最重要的一次幹預,是在1988年歐洲杯之前,範巴斯滕恢復健康的時候。
他們兩人在一起進行了一對一的培訓。範巴斯滕笑著說,這聽起來像是《洛奇》電影裡的橋段,但這種準備工作是一種催化劑,為荷蘭足球的回歸創造了一個最偉大的時刻。
範巴斯滕甚至沒有出現在首場輸給蘇聯的首發名單之中,但他在第二場對陣英格蘭的比賽中上演帽子戲法,為球隊扭轉了局面。在半決賽對陣西德的比賽中,範巴斯滕在最後時刻攻入制勝一球,之後又攻入了自己在那次杯賽中的最後一球,也是最精彩的一粒進球。
對於範巴斯滕而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在與蘇聯的比賽中最以最驚人的角度凌空抽射破門,而後他說,是因為自己腳踝受傷了,所以只有這樣才能夠射門。
「1987年的手術之後,我的腳踝真的不能移動了。如果要給它打分的話,我的腳踝可能只有80%的移動能力。這是我的極限。但我在對蘇聯的比賽中,射門局限性可能幫助了我。」
「如果我沒有這樣的限制,我不可能對皮球產生那種效果,讓它下墜。你通常會說,要攻入這樣一粒進球,腳踝必須擁有完美的狀態。雖然我腳踝狀態並不完美,但我用它攻入了這樣一粒進球。」
「這是一粒奇怪的進球。」
對陣蘇聯比賽中,範巴斯滕的零角度破門
一時間,範巴斯滕成為了荷蘭的民族英雄。那年,範巴斯滕贏得了金球獎——儘管那年他有一半時間幾乎沒有踢球。在義大利,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另外一名荷蘭人扛起了重任,可能米蘭也會遭遇大問題。
「我很幸運,古利特和我一起來到米蘭,度過了一個美妙的賽季。」範巴斯滕解釋道,「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古利特身上,所以沒有人真正抱怨我在這一年的情況——這真是糟糕的一年。我在前往義大利之前就受傷了。」
「在最初的六到八個月裡,我遇到了大麻煩,非常困難。但古利特表現得很棒,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這給了我一個安靜的恢復空間。」
然而,古利特在歐洲賽事中的功績,也讓範巴斯滕感到了壓力。
「在義大利,他們在等待。現在我必須展現自己的品質。」
眾所周知,薩基是一名不需要騎馬的騎師。他摒棄了清道夫戰術,塑造了一支偉大的球隊。
由巴雷西領銜的四後衛被廣泛認為是足壇歷史上最好的防線。當時米蘭的中場也不差,三名荷蘭人的加盟,進一步提升了球隊的實力——裡傑卡爾德、範巴斯滕和古利特在1988年夏天加盟米蘭——他們用自己的風格徵服了歐洲。
範巴斯滕表示:「那是我們的時代。」
如果有什麼讓人驚訝的話,那就是範巴斯滕在他的自傳中對薩基的讚揚,並沒有顯得過分熱情。無休止的防守訓練,無情地專注於壓制對手,並不符合範巴斯滕的攻勢足球理念。不過範巴斯滕也說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道這本書對薩基的描述是否正確,因為薩基是一名很棒的主教練,我對他的感覺很好。我並非要說他不好。但是,他的理念和克魯伊夫是完全不同的。」
「我認為克魯伊夫對待球隊的方式,是球員所喜歡的。他談論比賽的方式會讓比賽變得有趣。如果你踢球,你也希望進攻,不是嗎?它總關於創造,總是積極的。」
「在義大利,有了薩基,情況就不同了。這是關於後防線打造的,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克魯伊夫更加冒險,比賽也更具觀賞性。薩基的球隊更有紀律性。那是另外一種方式。」
總的來說,義大利的生活和比賽方式是一種文化衝擊。與他的其他新隊友相比,自稱是鄉巴佬的範巴斯滕對這次經歷大吃一驚。
更衣室裡有精美的盥洗袋和吹風機——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全新的體驗。安切洛蒂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談論足球,而是提了正確食用帕爾馬火腿的方式。
「如果你在荷蘭長大,義大利在那會兒就是另外一個世界。今天,如果你從英國去義大利,你可能會讀英文報紙,看英文電視,即使你生活在另外一個國家,你與家人、祖國的聯繫仍然緊密。」
就足球而言,那個時代的意甲可謂是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聯賽。1990年,米蘭被馬拉度納領銜的那不勒斯所擊敗,而且每支球隊都有自己的超級巨星。世界級球員在當時的意甲聯賽中並不罕見——因為球隊必須擁有頂級球員,才能夠好到方法突破對手無情的防守。
範巴斯滕說:「世界上最好的球員都在意甲。意甲水平是如此之高,以至於想要進一球都非常困難。」
不過範巴斯滕做到了。1991/1992賽季,他攻入了25粒進球。這是25年來,第一次有球員單賽季在意甲攻入如此之多的進球。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回歸規則還是之後那個賽季才開始實行——所以範巴斯滕的成績,在當時絕對是一項壯舉。
範巴斯滕閃耀之時,正是意甲處於歐洲聯賽頂端之時
1992年底,範巴斯滕當選世界足球先生,但就在同一個月,範巴斯滕再次嘗試對腳踝進行手術,這意味著當他慶祝自己收穫榮譽之時,年僅28歲的他,非凡的職業生涯也幾乎結束了。
範巴斯滕說著說著,顯得有些傷感:「我一直覺得醫生可以幫助我,因為他們做了研究,這是他們的職業。那是我的信念。」
範巴斯滕接受過的一些治療,甚至會讓人覺得它其實屬於維多利亞時代的醫學。範巴斯滕被告知,1992年12月的手術只會讓他缺席四周,但其實當時外科醫生的手術鋸開了他的骨頭。
之後範巴斯滕的疼痛更加劇烈,而且持續不斷。他變得不再一樣了。他的婚禮是拄著拐杖進行的,而隨後的治療更是變得越來越讓人絕望。
範巴斯滕還曾嘗試過催眠治療和針灸。他腳踝上的袋子裡裝著草藥湯。最可怕的是伊利扎洛夫器械——用於在嚴重骨折的情況下重塑骨頭,但這玩意非常痛苦。他戴了好幾個月的「枷鎖」,定期轉動腿上突出的螺絲釘來幫助重塑形狀——這使得他出現多次感染。
這一系列的質量並不奏效。
「我嘗試了很多不同的方式,以挽救自己的職業生涯,但我的骨頭已然變得非常脆弱,幾乎要碎了。最後,我只希望疼痛消失。」
當一名值得信賴的顧問敦促範巴斯滕去印度,並與一位信仰治療師交談之時,他知道屬於自己的比賽時間結束了。「就在那個時候,我說,『不,我不幹了。』」
問題是,即便範巴斯滕接受了他的足球生涯已經結束這個事實,他仍然要面對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痛苦。
他說:「我生活在黑暗中。」
「作為一名球員,這一切都關於傷病對身體的挑戰。當我停止踢球之時,這也成為了一種精神上的挑戰。因為我只有32歲,而且我還在受傷。」
「我原本以為自己的職業生涯會持續到36歲。我從沒想過我會放棄。足球是我的生命。我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和踢球。這就是我的生活。」
「所以我不得不徹底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成功了,但當時真的很困難。我無法踢球,也沒辦法走路。我的腳踝還很疼。」
「我該怎麼辦呢?」
決定再次進行腳踝手術,對於範巴斯滕而言,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讓我的精神變得沉重,因為我不得不接受我的餘生將受限這一事實。32歲之時,當你有球員背景之時,接受你深愛的運動讓你變得虛弱,這是一個不容易做出的決定。」
「我的腳踝疼得走不動了。我什麼也做不了。當時,我在想,如果我不能走路,我的下半輩子該怎麼辦?」
1996年的腳踝關節手術,限制了範巴斯滕的活動能力,但這也意味著範巴斯滕所承受痛苦的結束。手術後,範巴斯滕得到了解脫。也正是因為如此,範巴斯滕認為外科醫生Niek van Dijk是唯一真正幫助過他的人。
「我的生活又有了陽光。」
腳踝手術,讓範巴斯滕灰暗的生活重現色彩
這麼多年過去了,範巴斯滕的教練生涯一直都談不上圓滿。「我沒有正確的心態,我太緊張了。我甚至在國際足聯工作過一段時間,試圖修改足球規則。做出改變太難了。量之後,我離開了。」
但無論如何,人們總有這樣的想法:範巴斯滕輝煌的職業生涯因為傷病,被縮短了。
想想看,2008年在阿姆斯特丹,Niek van Dijk給C羅進行右腳腳踝手術之時,後者只不過傷停了六周——不知道範巴斯滕得知這一消息之後,是怎樣的心情。
「也許如果我能在20年後踢球,醫療條件可能會更好。我原本可以踢更多的比賽。我想要更多。我想贏得更多重要的獎盃。」
「我看到了36歲的克魯伊夫,他踢球的方式很有趣,因為他能很快地理解場上局勢。在那個年齡踢球仍然很不錯,因為即便你沒有那麼強壯和敏捷,你仍可以看到別人後兩秒才能看到的東西。」
「如果我能踢到36歲,那就是2000年。要贏得一些東西是需要很多年的。當你有我這樣的心態之時,你就會發現,我的職業生涯並不容易。」
一次與法國行李搬運工讓-克洛德的偶遇,完全改變了範巴斯滕的看法。
範巴斯滕在蔚藍海岸度假之時,看到一群人在海灘上踢球,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加入其中,希望他的觸球能夠彌補自己動作受限的不足。在這群人中,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球員吸引了範巴斯滕的注意。
範巴斯滕被他的技術所吸引,並詢問他是否曾當過職業球員。對方給予了否定的答案——他表示自己因為16歲一次十字韌帶傷病,而宣告球員夢想破滅。
範巴斯滕在自傳中講述了這個故事,並解釋讓-克洛德的想法如何常駐自己腦海。「他是一名非常有天賦的球員。他有自己的我,這意味著他不可能擁有我所擁有的經歷。」
他也有其他的時刻,其中一個特別令人痛心。這是範巴斯滕人生早期的一場悲劇——他眼睜睜地看著兒時的朋友死於冰窟。
「我只是在想我在職業生涯中失去了什麼。我有10年的時間,但我也錯過了10年。所以我總在想自己錯過的10年。」
「我總看到的是瓶子一半是空的。其實我的瓶子有一半是滿的。我現在不會這樣想了。我沒有再想過。我生活得很好了。」
心態轉變,是範巴斯滕重新振作起來的關鍵
但他希望人們如何記住他呢?
「如果我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注,我想要更多的關注。如果太多注意力在我身上,我也希望它能停下來。要了解我自己並不總是那麼容易。」
範巴斯滕對這一矛盾報以微笑,然後給出了一個簡潔的答案。他知道這個答案無法概括自己職業生涯所激起的情感。
範巴斯滕補充說道:「我在阿賈克斯度過了美好的幾年,在米蘭度過了美好的幾年,並在國家隊贏得了一些榮譽。當我25歲之時,我希望得到更多這樣的東西。」
「但我知道,我是一名優秀的球員,所以我很高興。這並不是問題。然而,我花了很多時間才明白,我所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Armour,首發於直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