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楚啟程,御劍需一日才能到達姑蘇。
離開南楚往回走的路上,天氣越來越冷。
魏嬰身子單薄,藍忘機給他披上厚厚的披風,御劍之時把他攬在身前。
一旦覺察到他凍得發抖,就沿路停下給他輸送靈力。
兩個人在一處山坡上停下時,藍忘機道:「很冷是嗎?」
魏嬰笑著推他的手臂,起身活動筋骨。
背對著他說:「跟你在一起怎會冷呢?藍湛……你知不知道剛剛給我輸靈力的時候,我體內吸收的不是力量,而是你的全部,你把自己化在我身上感覺特別幸福,感動得想哭。」
藍忘機微微一笑,耳朵和臉頰都紅了。
聽魏嬰說這些話並不覺得害羞,畢竟坦誠相待都那麼久了,身上的每一道疤痕他都清清楚楚。
卻也是光天化日之下,不好直面甜膩膩的話。
藍忘機心悅他,喜歡聽他說,哪怕他胡言亂語,在內室內大喊大叫,只要魏嬰開口,在他耳中都是動聽的聲音。
藍忘機心道:「你,不該在趕路的時候說這些,那番話入我耳中,讓我痴狂……」
「藍湛……你,在想什麼?」
魏嬰抓住他的肩,藍忘機背過身去暗自平復心情。
這時,魏嬰柔軟的臉頰貼過來,貼在他背上,在江澄紫電抽過的位置,在他的戒鞭痕上,暖暖的,直入心窩……
魏嬰從身後攬住了他……
藍忘機抬眼看四周,荒郊野嶺,空無一人。隨即轉身回應他,四份柔柔的溫熱感揉和在一起。
輕輕地開始,戀戀不捨地結束。
分明是夜裡才喊叫著嘴唇破了的人,此時窩在藍忘機的溫暖之處,一雙波光瀲灩的大眼睛期待他的全部。
「藍湛……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你要保證永遠都這樣對我。」
藍忘機把他扶起來,不解地問:「什麼?」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魏嬰那樣的一個人,竟然要他永遠都這樣對他,好似害怕失去夫君的小娘子一般。
藍忘機該怎麼回話呢?
他內心無比震撼,預估自己會喜極而泣,又因責任重大握緊拳頭,一時分不清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以至於選擇了沉默。
「藍湛,沒有跟你在一起之前,我凡事都是自己扛著,冷了,傷了,自己處理……有了你,你對我那麼好,我好幸福,要是有一天你變了,我會死掉……」
「唔……唔……」
魏嬰說不出話來了,藍忘機對他說過很多次,不許說不吉利的字詞,他總是不聽。
藍忘機下了狠心,魏嬰很快就感覺到嘴裡有血腥味,不必伸手去採樣細看,又疼又不喜歡的味道充斥著口鼻,哭笑不得。
「再不要說那個字,記住了……」
藍忘機盯著他,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話,而後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給他披上。
魏嬰被厚厚的幾層「被子」包裹起來,活脫脫的大粽子一個。
藍忘機彎腰背起他,御劍繼續趕路。
不多時,藍忘機感覺到耳邊溼熱,背心處魏嬰的心跳頻率極快,心裡一慌準備返回地面。
魏嬰抹了把臉,急切地說:「別……別再停下了,繼續趕路,我……我只是被你感動了。」
「是嗎?」
「藍湛,你為何對我那麼好?」
「你……對我也很好。」
兩個人回到雲深不知處又是夜裡,靜室許久不住人灰塵滿地,打掃院子花了不少時間。
藍忘機把成婚時才用過的大木桶收拾乾淨,裝滿水一起泡進去。
「魏嬰……還魂丹的事我們一起想辦法,切不可獨自行動。你靈力低微,若是再遇到榮黎生,儘量……離他遠點。」
魏嬰從他身上坐起來。
不滿道:「你現在都把我當孩童一樣對待,忘了我是夷陵老祖了。對付他那種人,我有的是辦法。你呀把心放在肚子裡,明日去清談會做你的事,幾大世家的人都等著了……我去眠山先探個究竟,具體情況我們回來再議。」
藍忘機抓起木瓢舀滿水,細細的水流流在魏嬰的髮絲上,手上的動作緩解心裡的不安。
他跟魏嬰分享榮黎生的事,像是杞人憂天。
魏嬰可以保護自己,他強大獨立,聰明絕頂。
魏嬰對他情深意重,誰都不會打擾到他們。
藍忘機為他的安全擔憂,其實是在為自己擔憂,對魏嬰的執念太深,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心上牽掛著。
攬著對方入眠之前,藍忘機再次對魏嬰說:「明日我讓思追陪你去眠山,晚上要早點回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