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志】第六十五回 弒齊光崔慶專權 納衛衎寧喜擅政

2021-02-19 讀行者讀行


第六十五回 弒齊光崔慶專權 納衛衎寧喜擅政

話說周靈王二十三年夏五月,莒黎比公因許齊侯歲歲來朝,是月親自至臨淄朝齊,莊公大喜。設饗於北郭,款待黎比公,崔氏府第,正在北郭,崔杼有心拿莊公破綻,詐稱寒疾不能起身。諸大夫皆侍宴,惟杼不往,密使心腹叩信於賈豎,豎密報云:「主公只等席散,便來問相國之病。」崔杼笑曰:「君豈憂吾病哉?正以吾病為利,欲行無恥之事耳。」乃謂其妻棠姜曰:「我今日欲除此無道昏君。汝若從吾之計,吾不揚汝之醜,當立汝子為適嗣;如不從吾言,先斬汝母子之首。」棠姜曰:「婦人,從夫者也,子有命,焉敢不依!」崔杼乃使棠無咎伏甲士百人於內室之左右,使崔成、崔疆仗甲於門之內,使東郭偃伏甲於門之外,分撥已定,約以鳴鐘為號,再使人送密信於賈豎:「君若來時,須要如此恁般。」且說莊公愛棠姜之色,心心念念,寢食不忘,只因崔杼防範稍密,不便數數來往,是日見崔杼辭病不至,正中其懷,神魂已落在棠姜身上,燕享之儀,了事而已。事畢,趨駕往崔氏問疾。閽者謬對曰:「病甚重,方服藥而臥。」莊公曰:「臥於何處?」對曰:「臥於外寢。」莊公大喜,竟入內室。時州綽、賈舉、公孫傲、僂堙四人從行,賈豎曰:「君之行事,子所知也,盍待於外,無混入以驚相國。」州綽等信以為然,遂俱止於門外,惟賈舉不肯出,曰:「留一人何害?」乃獨止堂中,賈豎閉中門而入。閽者復掩大門,拴而鎖之。莊公至內室,棠姜豔妝出迎,未交一言,有侍婢來告:「相國口燥,欲索蜜湯。」棠姜曰:「妾往取蜜即至也!」棠姜同侍婢自側戶冉冉而去,莊公倚檻待之,望而不至,乃歌曰:「室之幽兮,美所遊兮,室之邃兮,美所會兮,不見美兮,憂心胡底兮!」歌方畢,聞廊下有刀戟之聲,莊公訝曰:「此處安得有兵?」呼賈豎不應,須臾間,左右甲士俱起,莊公大驚,情知有變,急趨後戶,戶已閉,莊公力大,破戶而出,得一樓登之,棠無咎引甲士圍樓,聲聲只叫:「奉相國之命,來拿淫賊!」莊公倚檻諭之曰:「我,爾君也!幸舍我去!」無咎曰:「相國有命,不敢自專!」莊公曰:「相國何在?願與立盟,誓不相害!」無咎曰:「相國病不能來也!」莊公曰:「寡人知罪矣,容至太廟中自盡,以謝相國何如?」無咎又曰:「我等但知拿姦淫之人,不知有君,君既知罪,即請自裁,毋徒取辱!」莊公不得已,從樓牖中躍出,登花臺,欲逾牆走。無咎引弓射之,中其左股,從牆上倒墜下來,甲士一齊俱上,刺殺莊公,無咎即使人鳴鐘數聲。時近黃昏,賈舉在堂中側耳而聽,忽見賈豎啟門,攜燭而出曰:「室中有賊,主公召爾!爾先入,我當報州將軍等!」賈舉曰:「與我燭!」賈豎授燭,失手墜地,燭滅。舉仗劍摸索,才入中門,遇絆索躓地。崔疆從門旁突出,擊而殺之。州綽等在門外,不知門內之事。東郭偃偽為結好,邀至旁舍中,秉燭具酒肉,且勸使釋劍樂飲,亦遍飲從者。忽聞宅內鳴鐘,東郭偃曰:「主公飲酒矣!」州綽曰:「不忌相國乎?」偃曰:「相國病甚,誰忌之?」有頃,鍾再鳴,偃起曰:「吾當入視!」偃去,甲士悉起,州綽等急簡兵器,先被東郭偃使人盜去了。州綽大怒,視門前有升車石,磔以投人。僂堙適趨過,誤中堙,折其一足,懼而走。公孫傲拔系馬柱而舞,甲士多傷。眾人以火炬攻之,鬚髮盡燎。時大門忽啟,崔成、崔疆復率甲自內而出,公孫傲以手拉崔成,折其臂,崔疆以長戈刺傲,立死,並殺僂堙。州綽奪甲士之戟,復來尋鬥。東郭偃大呼:「昏君姦淫無道,已受誅戮,不幹眾人之事,何不留身以事新主?」州綽乃投戟於地曰:「吾以羈旅亡命,受齊侯知己之遇,今日不能出力,反害僂堙,殆天意也,惟當舍一命以報君寵,豈肯苟活,為齊、晉兩國所笑乎?」即以頭觸石垣三四,石破頭亦裂。邴師聞莊公之死,自剄於朝門之外,封具縊於家。鐸父與襄尹相約,往哭莊公之屍,中路聞賈舉等俱死,遂皆自殺。髯翁有詩云:時王何約盧蒲癸同死,癸曰:「無益也,不如逃之,以俟後圖。幸有一人復國,必當相引!」王何曰:「請立誓!」誓成,王何遂出奔莒國。盧蒲癸將行,謂其弟盧蒲嫳曰:「君之立勇爵,以自衛也。與君同死,何益於君?我去,子必求事崔、慶而歸我,我因以為君報仇。如此,則雖死不虛矣!」嫳許之,癸乃出奔晉國。盧蒲嫳遂求事慶封,慶封用為家臣。申鮮虞出奔楚,後仕楚為右尹。時齊國諸大夫聞崔氏作亂,皆閉門待信,無敢至者,惟晏嬰直造崔氏,入其室,枕莊公之股,放聲大哭,既起,又踴躍三度,然後趨出。棠無咎曰:「必殺晏嬰,方免眾謗!」崔杼曰:「此人有賢名,殺之恐失人心!」晏嬰遂歸,告於陳須無曰:「盍議立君乎?」須無曰:「守有高、國,權有崔、慶,須無何能為?」嬰退。須無曰:「亂賊在朝,不可與共事也!」駕而奔宋。晏嬰復往見高止、國夏。皆言:「崔氏將至。且慶氏在,非吾所能張主也!」嬰乃嘆息而去。未幾,慶封使其子慶舍,搜捕莊公餘黨,殺逐殆盡,以車迎崔杼入朝,然後使召高、國,共議立君之事。高,國讓於崔、慶,慶封復讓於崔杼,崔杼曰:「靈公之子杵臼,年已長,其母為魯大夫叔孫僑如之女,立之可結魯好!」眾人皆唯唯。於是迎公子杵臼為君,是為景公。時景公年幼,崔杼自立為右相,立慶封為左相,盟群臣於太公之廟,刑牲歃血,誓其眾曰:「諸君有不與崔、慶同心者,有如日!」慶封繼之,高、國亦從其誓。輪及晏嬰,嬰仰天嘆曰:「諸君能忠於君,利於社稷,而嬰不與同心者,有如上帝!」崔、慶俱色變。高、國曰:「二相今日之舉,正忠君利社稷之事也!」崔、慶乃悅。時莒黎比公尚在齊國,崔、慶奉景公與黎比公為盟,黎比公乃歸莒。崔杼命棠無咎斂州綽,賈舉等之屍,與莊公同葬於北郭,減其禮數,不用兵甲,曰:「恐其逞勇於地下也!」命太史伯以瘧疾書莊公之死,太史伯不從,書於簡曰:「夏五月乙亥,崔杼弒其君光。」杼見之大怒,殺太史。太史有弟三人,曰仲、叔、季。仲復書如前,杼又殺之。叔亦如之,杼復殺之。季又書,杼執其簡謂季曰:「汝三兄皆死,汝獨不愛性命乎,若更其語,當免汝。」季對曰:「據事直書,史氏之職也。失職而生,不如死。昔趙穿弒晉靈公,太史董狐以趙盾位為正卿,不能討賊,書曰:『趙盾弒其君夷皋。盾不為怪,知史職不可廢也。某即不書,天下必有書之者,不書不足以蓋相國之醜,而徒貽識者之笑,某是以不愛其死,惟相國裁之!」崔杼嘆曰:「吾懼社稷之隕,不得已而為此,雖直書,人必諒我」乃擲簡還季。季捧簡而出,將至史館,遇南史氏方來,季問其故,南史氏曰:「聞汝兄弟俱死,恐遂沒夏五月乙亥之事,吾是以執簡而來也!」季以所書簡示之,南史氏乃辭去。髯翁讀史至此,有贊云:是月,晉平公以水勢既退,復大合諸侯於夷儀,將為伐齊之舉。崔杼使左相慶封以莊公之死,告於晉師,言:「群臣懼大國之誅,社稷不保,已代大國行討矣。新君杵臼,出自魯姬,願改事上國,勿替舊好,所攘朝歌之地,仍歸上國,更以宗器若干,樂器若干為獻。」諸侯亦皆有賂。時殖綽在衛,聞州綽、刑蒯皆死,復歸齊國。衛獻公衎出奔在齊,素聞其勇,使公孫丁以厚幣招之,綽遂留事獻公。此事擱過一邊。是年吳王諸樊伐楚,過巢攻其門,巢將牛臣隱身於短牆而射之,諸樊中矢而死。群臣守壽夢臨終之戒,立其弟餘祭為王。餘祭曰:「吾兄非死於巢也,以先王之言,國當次及,欲速死以傳季弟,故輕生耳。」乃夜禱於天,亦求速死,左右曰:「人所欲者,壽也,王乃自祈早死,不亦遠於人情乎?」餘祭曰:「昔我先人太王,廢長立幼,竟成大業,今吾兄弟四人,以次相承,若俱考終命,札且老矣,吾是以求速也!」此段話且擱過一邊。卻說衛大夫孫林父、寧殖既逐其君衎,奉其弟剽為君,後寧殖病篤,召其子寧喜謂曰:「寧氏自莊、武以來,世篤忠貞。出君之事,孫子為之,非吾意也。而人皆稱曰『孫、寧',吾恨無以自明,即死無顏見祖父於地下。子能使故君復位,蓋吾之愆,方是吾子。不然,吾不享汝之祀矣。」喜泣拜曰:「敢不勉圖!」殖死,喜嗣為左相,自是日以復國為念。奈殤公剽屢會諸侯,四境無故,上卿孫林父又是獻公衎的嫡仇,無間可乘。周靈王二十四年,衛獻公襲夷儀據之,使公孫丁私入帝邱城,謂寧喜曰:「子能反父之意,復納寡人,衛國之政,盡歸於子,寡人但主祭祀而已。」寧喜正有遺囑在心,今得此信,且有委政之言,不勝之喜。又思:「衛侯一時求復,故以甜言相哄,倘歸而悔之,奈何?公子鱄賢而有信,若得他為證明,他日定不相負。」乃為復書,密付來使,書中大約言:「此乃國家大事,臣喜一人,豈能獨力承當?子鮮乃國人所信,必得他到此面訂,方有商量。」子鮮者,公子鱄之字也。獻公謂公子鱄曰:「寡人復國,全由寧氏,吾弟必須為我一行,」子鱄口雖答應,全無去意。獻公屢屢促之,鱄對曰:「天下無無政之君,君曰『政由寧氏',異日必悔之,是使鱄失信於寧氏也,鱄所以不敢奉命。」獻公曰:「寡人今竄身一隅,猶無政也,倘先人之祀,延及子孫,寡人之願足矣,豈敢食言,以累吾弟。」鱄對曰:「君意既決,鱄何敢避事,以敗君之大功?」乃私入帝邱城,來見寧喜,復申獻公之約,寧喜曰:「子鮮若能任其言,喜敢不任其事!」鱄向天誓曰:「鱄若負此言,不能食衛之粟,」喜曰:「子鮮之誓,重於泰山矣!」公子鱄回復獻公去了。寧喜以殖之遺命,告於蘧瑗,瑗掩耳而走曰:「瑗不與聞君之出,又敢與聞其入乎?」遂去衛適魯。喜復告於大夫石惡、北宮遺,二人皆贊成之,喜乃告於右宰谷,谷連聲曰:「不可,不可!新君之立,十二年矣,未有失德,今謀復故君,必廢新君,父子得罪於兩世,天下誰能容之?」喜曰:「吾受先人遺命,此事斷不可已。」右宰谷曰:「吾請往見故君,觀其為人視往日如何,而後商之。」喜曰:「善。」右宰谷乃潛往夷儀,求見獻公,獻公方濯足,聞谷至,不及穿履,徒跣而出,喜形於面,謂谷曰:「子從左相處來,必有好音矣!」谷對曰:「臣以便道奉候,喜不知也!」獻公曰:「子第為寡人致左相,速速為寡人圖成其事,左相縱不思復寡人,獨不思得衛政乎?」谷對曰:「所樂為君者,以政在也,政去,何以為君?」獻公曰:「不然,所謂君者,受尊號,享榮名,美衣玉食,崇階華宮,乘高車,駕上駟,府庫充盈,使令滿前,入有嬪御姬侍之奉,出有田獵畢弋之娛,豈必勞心政務,然後為樂哉?」谷嘿然而退。復見公子鱄,谷述獻公之言。鱄曰:「君淹恤日久,苦極望甘,故為此言。夫所謂君者,敬禮大臣,錄用賢能,節財而用之,恤民而使之,作事必寬,出言必信,然後能享榮名,而受尊號,此皆吾君之所熟聞也!」右宰谷歸謂寧喜曰:「吾見故君,其言糞土耳!無改於舊。」喜曰:「曾見子鮮否?」谷曰:「子鮮之言合道,然非君所能行也!」喜曰:「吾恃子鮮矣,吾有先臣之遺命,雖知其無改,安能已乎?」谷曰:「必欲舉事,請俟其間。」時孫林父年老,同其庶長子孫蒯居戚,留二子孫嘉、孫襄在朝。周靈王二十五年春二月,孫嘉奉殤公之命,出使聘齊,惟孫襄居守。適獻公又遣公孫丁來討信,右宰谷謂寧喜曰:「子欲行事,此其時矣,父兄不在,襄可取也;得襄,則子叔無能為矣!」喜曰:「子言正合吾意。」遂陰集家甲,使右宰谷同公孫丁帥之以伐孫襄。孫氏府第壯麗,亞於公宮,牆垣堅厚,家甲千人,有家將雍鉏、褚帶二人,輪班值日巡警。是日褚帶當班,右宰谷兵到,褚帶閉門登樓問故,谷曰:「欲見舍人,有事商議。」褚帶曰:「議事何須用兵?」欲引弓射之,谷急退,帥卒攻門。孫襄親至門上,督視把守,褚帶使善射者更番迭進,將弓持滿,臨樓牖而立,近者輒射之,死者數人。雍鉏聞府第有事,亦起軍丁來接應,兩下混戰,互有殺傷。右宰谷度不能取勝,引兵而回,孫襄命開門親自馳良馬追趕,遇右宰谷,以長鐃挽其車。右宰谷大呼,」公孫為我速射!」公孫丁認得是孫襄,彎弓搭箭,一發正中其胸,卻得雍褚二將齊上,救回去了。胡曾先生詠史詩云:右宰谷轉去,回復寧喜,說孫家如此難攻,「若非公孫神箭,射中孫襄,追兵還不肯退。」寧喜曰:「一次攻他不下,第二次越難攻了,既然箭中其主,軍心必亂,今夜吾自往攻之,如再無功,即當出奔,以避其禍,我與孫氏,已無兩立之勢矣!」一面整頓車仗,先將妻子送出郊外,恐一時兵敗,脫身不及;一面遣人打聽孫家動靜,約莫黃昏時候,打探者回報:「孫氏府第內有號哭之聲,門上人出入,狀甚倉皇。」寧喜曰:「此必孫襄傷重而亡也!」言未畢,北宮遺忽至,言:「孫襄已死,其家無主,可速攻之。」時漏下已三更,寧喜自行披掛,同北宮遺、右宰谷,公孫丁等,悉起家眾,重至孫氏之門,雍鉏,褚帶方臨屍哭泣,聞報寧家兵又到,急忙披掛,已被攻入大門,鉏等急閉中門,奈孫氏家甲先自逃散,無人協守,亦被攻破,雍鉏逾後牆而遁,奔往戚邑去了。褚帶為亂軍所殺。其時天已大明,寧喜滅孫襄之家,斷襄之首,攜至公宮,來見殤公,言:「孫氏專政日久,有叛逆之情,某已勒兵往討,得孫襄之首矣!」殤公曰:「孫氏果謀叛,奈何不令寡人聞之?既無寡人在目,又來見寡人何事?」寧喜起立,撫劍言曰:「君乃孫氏所立,非先君之命,群臣百姓,復思故君,請君避位,以成堯、舜之德!」殤公怒曰:「汝擅殺世臣,廢置任意,真乃叛逆之臣也。寡人南面為君,已十三載,寧死不能受辱!」即操戈以逐寧喜。喜趨出宮門,殤公舉目一看,只見刀槍濟濟,戈甲森森,寧家之兵,布滿宮外,慌忙退步,寧喜一聲指麾,甲士齊上,將殤公拘住,世子角聞變,仗劍來救,被公孫丁趕上,一戟刺死,寧喜傳令,囚殤公於太廟,逼使飲鴆而亡,此周靈王二十五年春二月辛卯日事也。寧喜使人迎其妻子,復歸府第,乃集群臣於朝堂,議迎立故君,各官皆到。惟有太叔儀乃是衛成公之子,衛文公之孫,年六十餘,獨稱病不至。人問其故,儀曰:「新舊皆君也,國家不幸有此事,老臣何忍與聞乎?」寧喜遷殤公之宮眷於外,掃除宮室,即備法駕,遣右宰谷,北宮遺同公孫丁往夷儀迎接獻公。獻公星夜驅馳,三日而至,大夫公孫免餘,直至境外相見,獻公感其遠迎之意,執其手曰:「不圖今日復為君臣!」自此免餘有寵。諸大夫皆迎於境內,獻公自車揖之,既謁廟臨朝,百官拜賀,太叔儀尚稱病不朝,獻公使人責之曰:「太叔不欲寡人返國乎?何為拒寡人?」儀頓首對曰:「昔君之出,臣不能從,臣罪一也;君之在外,臣不能懷貳心,以通內外之言,罪二也;及君求入,臣又不能與聞大事,罪三也。君以三罪責臣,臣敢逃死!」即命駕車,欲謀出奔,獻公親往留之。儀見獻公,垂淚不止,請為殤公成喪,獻公許之,然後出就班列。獻公使寧喜獨相衛國,凡事一聽專決,加食邑三千室;北宮遺、右宰谷、石惡、公孫免餘等,俱增秩祿;公孫丁、殖綽有從亡之勞,公孫無地、公孫臣,其父有死難之節,俱進爵大夫;其他太叔儀、齊惡、孔羈、褚師申等,俱如舊;召蘧瑗於魯,復其位。卻說孫嘉聘齊而回,中道聞變,徑歸戚邑。林父知獻公必不幹休,乃以戚邑附晉,訴說寧喜弒君之惡,求晉侯做主,恐衛侯不日遣兵伐戚,乞賜發兵,協力守御。晉平公以三百人助之,孫林父使晉兵專戍茅氏之地,孫蒯諫曰:「戍兵單薄,恐不能拒衛人,奈何?」林父笑曰:「三百人不足為吾輕重,故委之東鄙,若衛人襲殺晉戍,必然激晉之怒,不愁晉人不助我也!」孫蒯曰:「大人高見,兒萬不及!」寧喜聞林父請兵,晉僅發三百人,喜曰:「晉若真助林父,豈但以三百人塞責哉!」乃使殖綽將選卒千人,往襲茅氏。不知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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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東周列國志】第七十一回 晏平仲二桃殺三士 楚平王娶媳逐世子
    第七十一回 晏平仲二桃殺三士 楚平王娶媳逐世子話說齊景公歸自平邱,雖然懼晉兵威,一時受歃,已知其無遠大之謀,遂有志復桓公之業,苴追擊之,斬首萬餘,燕人大敗,納賂請和。班師之日景公親勞於郊,拜為大司馬,使掌兵權。史臣有詩云:諸侯聞穰苴之名,無不畏服。景公內有晏嬰,外有穰苴,國治兵強,四境無事,日惟田獵飲酒,略如桓公任管仲之時也。一日,景公在宮中與姬妾飲酒,至夜,意猶未暢,忽思晏子,命左右將酒具移於其家。前驅往報晏子曰:「君至矣。」晏子玄端束帶,執笏拱立於大門之外。景公尚未下車,晏子前迎,驚惶而問曰:「諸侯得無有故乎?
  • 【東周列國志】第四十五回 晉襄公墨縗敗秦 先元帥免胄殉翟
    先軫曰:「此正所以繼先君之志也。先君之喪,同盟方弔恤之不暇,秦不加哀憫,而兵越吾境,以伐我同姓之國,秦之無禮甚矣!先君亦必含恨於九泉,又何德之足報?且兩國有約,彼此同兵。圍鄭之役,背我而去;秦之交情,亦可知矣?彼不顧信,我豈顧德?」先軫曰:「秦之樹吾先君於晉,非好晉也,以自輔也。君之伯諸侯,秦雖面從,心實忌之。今乘喪用兵,明欺我之不能庇鄭也。我兵不出,真不能矣。襲鄭不已,勢將襲晉。
  • 關於上海人美紅、白《東周》連環畫初版與再版概述
    上海人美在70年代前究竟出了多少種東周列國故事連環畫,或者說到底有多少「紅東周」和「白東周」。本著整理優秀傳統作品、弘揚民族文化精粹之目的,自2007年1月至2011年1月,上美社經過認真的整理和加工復原,先後出版了《東周列國故事》(一)、(二)、(三)、(四)輯小精裝,具體情況如下:《東周列國故事》(一)共16冊,選用原已出版的紅東周15冊,增加凌濤所畫《伐子都》1冊,該書原本在1963年已製作完成,但由於歷史上的原因沒有正式出版
  • 3分鐘讀完中山國通史,東周列國夾縫中求生存的典範
    齊桓公率領邢、衛兩國的殘餘,另外又叫上宋國和曹國一起組成「聯合國軍」,一舉擊潰戎狄並恢復了邢、衛兩個諸侯國。再往後,春秋霸主的接力棒交到了晉國手裡,那麼接下來對抗戎狄的重任也就同時落到了晉國的肩上。由於晉國跟戎狄是直接接壤的,因此戰事自然少不了,雖然晉國當時非常強大,也曾數次戰勝戎狄,但由於遊牧民族的移動性很難徹底消滅。
  • 《慶餘年》錦衣衛指揮使沈重居然被當眾罷官,裡面有什麼貓膩?
    原著第四章第六十九回《雨夜見沈重》一節中就明確地提到了一個人,崔公子。崔公子在北齊也並不是隱藏在暗處的秘諜,他和他背後龐大的崔氏家族就是一手連接南慶和北齊之間走私的重要途徑。而崔氏大族的背後,自然就是遠在信陽的長公主。範閒主動聯絡沈重就是一方面想重新搭條路子,另一個方面也想打擊一下長公主的金錢來源。
  • 東周列國是一個班集體,《半小時漫畫中國史》輕鬆解讀歷史
    在他筆下,嚴肅複雜的歷史變成了生動有趣的漫畫故事,東周列國被畫成一個班集體,每個國家都各有各的「擬人化」人物形象,誇張而又傳神至極。《半小時漫畫中國史》系列通過捋出歷史大脈絡,《半小時漫畫中國史》系列掀開複雜的歷史表象。二混子將普通讀者難以讀懂的歷史故事轉換為歷史段子,每三秒就能笑翻一次,而手繪的帝王將相、才子佳人則是真實搞笑,有優點和缺陷,讓人又愛又恨。
  • 【一方碑誌 一段故事 】崔源墓誌與奴兒幹都司
    崔源墓券在遼寧省鞍山市東部千山倪家臺村東山坡上有一處家族墓地,由於倪姓為倪家臺村的大戶,其祖上曾有人做過高官,故當地人稱此墓園為「倪閣老墳」。民國初年的時候,墓地被盜,在墓室封土中出土墓誌一合,送交當時的遼陽古物所,經鑑定此墓誌的主人乃明代昭勇將軍崔源。後由著名學者金毓黻整理,將其編入《遼東文獻徵略》中。
  • 東周列國(春秋時代的開始)
    因洛邑在鎬京的東面所以這時的周國又稱「東周」,自周平王建國伊始,周王室已無力在控制各方諸侯,一個諸侯割據的春秋時代便隨之而來。    秦國本來是周王朝的附庸國,但秦襄公是一個投機主義者,他看準時機在周平王最危難時派重兵護送周平王有功,秦國才被轉正為正式員工(諸侯),為後來秦國的君主們建立霸權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