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3年,漢朝都城長安朝堂上,一群大臣議論皇后人選問題,當時的大臣以霍光唯馬首是瞻,所以群臣推薦霍光之女霍成君成為漢朝皇后。當時皇帝是漢宣帝劉詢,坐在上首並不言語,等待大臣議論聲漸息。隨即,漢宣帝下了一道「尋找故劍」詔書給群臣,他在詔書中說:「在我在貧微時候曾有一把很喜歡的舊劍,現在我十分地思念它啊,眾位愛卿能否幫我把它找回來呢?」群臣揣測旨意後,很快明白皇帝的真實意思。皇帝連用過的舊劍都念念不忘,更不要說會拋棄曾經貧微之時相濡以沫的女人。於是群臣聯合上奏請立許平君為後,而後封許平君之父許廣漢為昌城君。這就是「故劍情深」的來源。
落難民間
漢宣帝劉詢,原名劉病已,字次卿,登基九年後改名為詢。劉病已是漢武帝是曾孫,戾太子劉據的孫子,父親是史皇孫劉進,母親是王翁須。在劉病已出生數月後,宮廷爆發「巫蠱之禍」,劉病已的曾祖母、祖父母、父母親皆因此被殺。於是劉病已還在襁褓之中,就被投入到牢獄裡。當時廷尉監丙吉看到劉病已無辜可憐,便叫牢裡的趙徵卿和胡組做他的乳母。
《烏龍闖情關》劇照,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在即位前受過牢獄之苦的大一統王朝的皇帝如是,劉病已在牢裡長大到五歲時,恰逢漢武帝病倒了,這時有人進讒言說在長安城牢獄中出現了天子氣。於是漢武帝下令處死長安城內所有牢犯,使者來到丙吉管轄的郡邸獄,丙吉卻拒絕開門對使者說:「皇孫在此。他人無辜死猶不可。況親曾孫乎。」使者回去稟報漢武帝,漢武帝沉吟道:「可能上天也要保護他吧。」於是大赦天下郡邸獄,之後劉病已得到丙吉相救而出獄。
劉病已出獄後,丙吉打算把劉病已和胡組送到京兆尹供養,但是京兆尹不敢接受燙手芋頭,又把他們送回給丙吉。丙吉用自己的錢財養育劉病已數月後,便託付給劉病已祖母的娘家,史家憐其孤苦,對其照顧有加。不久,宮廷下詔書,恢復劉病已皇家身份,並且把劉病已收養於掖庭。
當時的掖庭令張賀曾經侍奉過戾太子,懷念其恩情,非常同情孤苦的劉病已,對其撫養十分周到,並且自費請來名儒澓中翁教導劉病已。當時許廣漢一家人與張賀是鄰居,劉病已來到掖庭後與許平君認識,並且一起長大成人。劉病已在學習期間很聰明,但亦喜歡豪爽交友生活,而且還喜歡鬥雞賽狗遊戲。經常外出遊歷於長安諸陵和三輔之間,甚至遠去杜城,遊歷路上不斷結交好友,流連市井之中,這些民間經歷為日後當皇帝積累重要的經驗。
眼看劉病已漸漸長大成人,張賀打算把孫女嫁給他,但是張賀弟弟卻怒道:「曾孫乃衛太子後也,幸得以庶人衣食縣官足矣,勿復言予女事!」於是張賀也沒提這事了。過了一段時間,張賀宴請許廣漢,酒過三巡,張賀對其言:「曾孫體近,下乃關內侯,可妻也。」許廣漢聽聞後,覺得可行,於是承諾讓女兒許平君嫁給劉病已。之後,張賀出聘禮給劉病已娶許平君,婚後劉病已與許平君感情很好,不久就生了個兒子。
登基為帝
漢昭帝去世後,霍光舉薦昌邑王劉賀即位帝位,但是劉賀並不滿於當個「印章皇帝」,對霍光把持朝政十分不滿。於是霍光召集群臣到未央宮後道:「昌邑王行昏亂,恐危社稷,如何?」群臣突然被霍光不敬之言嚇到了,不敢多加評論。隨後,霍光請來的「託」大司農田延年離席拿著劍說:「先帝屬將軍以幼孤,寄將軍以天下,以將軍忠賢能安劉氏也。今群下鼎沸,社稷將傾,且漢之傳諡常為孝者,以長有天下,令宗廟血食也。如令漢家絕祀,將軍雖死,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乎?今日之議,不得旋踵。群臣後應者,臣請劍斬之。」霍光虛偽的自責道:「九卿責光是也。天下匈匈不安,光當受難。」群臣看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便叩頭道:「萬姓之命在於將軍,唯大將軍令。」
因此,劉賀當了27天皇帝就被霍光廢了,史稱「漢廢帝」。帝位懸空,丙吉向霍光推薦劉病已即位帝位,霍光想了下劉病已比劉賀勢力更弱,應該更容易操控,隨即同意劉病已成為皇帝。在公元前74年9月劉病已即皇帝位,謁高廟。
之後朝中大臣議論皇后人選時,發生了文章開頭一幕。同年12月,漢宣帝立許平君為皇后,過後,霍光認為許平君的父親許廣漢是宮刑之人,不應該封侯,一年後才被封個昌城君。
霍光夫人想讓女兒霍成君成為皇后,當時皇后許平君懷孕即將分娩時生病了,霍光夫人看到了機會。於是霍光夫人找來護理許平君的女醫,對其說:「婦人免乳大故,十死一生。今皇后當免身,可因投毒藥去也,成君即得為皇后矣。如蒙力事成,富貴與少夫共之。」隨後,許平君被毒殺身亡。
《烏龍闖情關》劇照,原型霍成君
漢宣帝得知結髮之妻去世非常悲傷,諡曰恭哀皇后(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有獨立諡號的皇后),葬杜南,是為杜陵南園。之後,霍成君如願以償當上皇后,輿駕侍從甚盛,賞賜官屬以千萬計,生活上揮金如土。與許平君皇后的平時節儉和賢德完全不同。
公元前68年霍光病逝,然後漢宣帝不動聲色對霍光家族勢力予以剪除。霍光家族慢慢失勢後,不小心把當年毒殺許皇后的事敗露了。漢宣帝知道後非常憤怒,下令誅殺霍光家屬,並且廢了霍皇后而後霍成君自殺。
在漢宣帝落難之時,許平君對劉詢不離不棄。許平君當上皇后,細心打理後宮。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於是漢宣帝那天在朝廷下了一道中國歷史上最浪漫的詔書。
參考資料:
漢書,班固著
漢紀,荀悅著
資治通鑑,司馬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