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塑像、壁畫中的唐朝武備

2021-02-15 蘭臺揮麈

敦煌莫高窟、榆林窟存自十六國至元代歷代壁畫四萬多平方米,內容以佛教題材為主,壁畫中佛陀、菩薩、天王、力士、飛天、供養人等為主,故壁畫的研究成果也主要以佛教題材內容為主。壁畫中還涉及大量天王、武弁、其兵甲器械眾多,國內學界只有楊泓先生對敦煌壁畫中的北朝、唐朝騎兵做了一定梳理。本文擬通過對敦煌壁畫、絹畫對唐朝武備進行分析梳理。

 

一、史書中唐朝武備

由於唐朝法令制度,極少下葬武備,至今考古所出唐朝武備僅有竇皦墓唐刀和曲江、大明宮殘甲一套,這些實物對唐朝武備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參考樣本,但是因為實物樣本數量太少,無法系統描繪出唐朝武備狀態。《舊唐書》、《新唐書》、《唐六典》、《神機制勝太白陰經》等著作記錄了相當數量的唐朝武備情況,筆者梳理出其內容,有助於對唐朝武備有一個較為詳細的了解。

筆者從宮廷和軍隊兩個角度來闡述唐軍的裝備。兩唐書中的《禮制》、《儀衛》記載宮廷儀衛中持有長短不同兵器,長矛類有「槊」和「漆槍、木槍、白桿槍、樸頭槍」四類槍;儀衛在朝會時「佩弓箭、胡祿」;右驍衛、左右衛、清遊隊立於兩階、東西廊佩「鍪、甲、弓、箭、刀、楯」,用「黃、赤、黑」加以區分。左右金吾衛「帶弓箭、橫刀……二十人持槊,四人持弩,十六人帶弓箭。」;大駕滷簿,天子出行時,千牛衛將軍一人陪乘玉輅「執金裝長刀」;左金吾衛隊正、左右金吾衛翊衛持「銀裝儀刀」;左右威衛隊正「執銀裝長刀」;左右衛翊衛「各執金銅裝儀刀」;儀仗騎兵「甲騎具裝」。從現有史料來看,宮廷內衛的衛體裝備有甲冑(鍪)、楯(盾);長杆兵器有槍、槊;刀劍有金裝、銀裝長刀和儀刀、銅裝儀刀、鍮石裝長刀;遠射兵器有弓、箭、胡祿。刀劍的不同材質的裝具也對應了軍職的將軍、隊正、儀衛武士等。

軍隊裝備在唐史料中也有明確的記載,《新唐書》兵制載:「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祿、橫刀、礪石、大觿、氈帽、氈裝、行藤皆一,麥飯九鬥,米二鬥,皆自備,並其介冑、戎具藏於庫。有所徵行,則視其入而出給之。其番上宿衛者,惟給弓矢、橫刀而已」。《神機制敵太平陰經》載:「一軍一萬二千五百人,甲,六分七千五百領。戰袍,四分五千領。槍,十分一萬二千五百條,牛皮牌,二分二千五百面,馬軍以團牌代四分支。弩二分,弦三分,副箭一百分二千五百張。弩,七千五百條弦,二十五萬隻箭。弓,十分弦,三副箭,一百五十分。弓,一萬二千五百張,弦三萬七千五百條,箭三十七萬五千集。射甲箭,五萬隻。生鈊箭,二萬五千隻。長垛箭,弓袋,胡鹿長弓袋,並十分一萬二千五百副。佩刀,八分一萬口。陌刀,二分二千五百口。棓,二分二千五百張。馬軍及陌刀,並以啄鎚、斧鉞代,各四分支、搭索,二分二千五百條,馬軍用。」唐軍遠射武器為弓箭,佩胡祿,箭為「射甲箭、生鈊箭、長垛箭」三類;盾牌為牛皮製;軍士的「佩刀」即為橫刀,長柄武器為「槍」、「陌刀」「棓(棒)」;甲冑《太平陰經》中未說明細節,但是在《唐六典》中則闡述的較為清晰:「甲之制十有三:一曰明光甲,二曰光要甲,三曰細鱗甲,四曰山文甲,五曰鳥鎚甲,六曰白布甲,七曰阜絹甲,八曰布背甲,九曰步兵甲,十曰皮甲,十有一曰木甲,十有二曰鎖子甲,十有三曰馬甲,今明光、光要、細鱗。山文、烏鎚、鎖子皆鐵甲也」。《唐六典》中對槍的注釋:「矛、長八尺曰槊,馬上所執。蓋今之漆槍短,騎兵用之;木槍長,步兵用之,白幹槍,羽林所執;樸頭槍,金吾所執也」。《唐六典》中對刀劍的注釋為「今儀刀蓋古班劍之類,晉、宋以來謂之御刀,後魏曰長刀,皆施龍鳳環;至隋,謂之儀刀,裝以金銀,羽儀所執。鄣刀蓋用鄣身以禦敵。橫刀,佩刀也,兵士所佩,名亦起於隋。陌刀,長刀也,步兵所持,蓋古之斷馬劍」。從這段注釋中可以較為清晰的知道,儀刀屬於皇室儀仗用,配龍鳳環。班劍制度始自漢朝,天子百官皆佩劍上朝,地位較高大臣,皇帝賜「劍履上殿」,後來為了避免出現佩劍行刺,劍刃換成木質,班劍兩晉以後逐漸成為儀仗之物。鄣刀在目前的史料中也未見詳細的描述,也無出土實物可對應,無法考據。橫刀是宮廷宿衛軍士和軍隊常備佩刀。《隋書》卷十二志七載 「一百四十人,分左右,帶橫刀」,說明橫刀自北周時期就已誕生,隋沿用。《唐律疏議》卷八衛禁律「諸宿衛者兵仗不得遠身」疏議曰:兵仗者,謂橫刀常帶;其甲、矟、弓、箭之類,有時應執著者並不得遠身。宿衛時,「橫刀常帶」,故而高宗對為千牛衛將軍的王及善說:「他人非搜闢不得至朕所,卿佩大橫刀在朕側」。《資治通鑑》的胡注中則能發現一些有關橫刀名稱由來的線索:「橫刀者,用皮襻帶之,刀橫掖下」。從史料中可知,橫刀為雙提掛形式,配掛於腰間。陌刀在唐代史料中則有較多的記錄,在唐代對外戰爭和平定「安史之亂」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陌刀起源於隋朝,隋將闞稜善使陌刀,《新唐書》載:「闞稜,伏威邑人也。貌魁雄,善用兩刃刀,其長丈,名曰陌刀,一揮殺數人,前無堅對」。隋亡唐興之後,陌刀隨即進入唐軍,唐軍中李嗣業也著名的陌刀將,《新唐書》載:「李嗣業,字嗣業,京兆高陵人。長七尺,膂力絕眾。開元中,從安西都護來曜討十姓蘇祿,先登捕虜,累功署昭武校尉。後應募安西,軍中初用陌刀,而嗣業尤善,每戰必為先鋒,所向摧北」,至今考古系統和民間收藏都無陌刀實物出土,故至今也無法確定此刀形制。《唐六典》中對弓的注釋:「弓之制有四:一曰長弓,二曰角弓,三曰稍弓,四曰格弓。今長弓以桑柘,步兵用之;角弓以筋角,騎兵用之;稍弓,短弓也,利於近射;格弓,彩飾之弓,羽儀所執」。按照如此分類,宮廷儀衛用「格弓」,步兵用「長弓、稍弓」,騎兵用「角弓」,弓箭與胡祿配套使用。

 

二、壁畫中唐武備與實物

敦煌塑像、壁畫中有大量的天王、武弁、器械圖像,對研究唐朝武備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筆者將敦煌、榆林窟中涉及甲冑、刀劍、弓矢、具裝鎧等圖像進行分類和比較,結合史料和考古實物,試圖釐清唐朝武備的一些細節。

 

1、刀劍

南北朝時期,中國和西域交往愈發深厚,薩珊、粟特風格的刀劍風格開始影響中國,北周時期中國刀劍開始採用雙附耳式方式懸掛於腰側,放棄了戰國開始的劍璏式懸掛形式。至隋唐初期,刀劍開始出現劍格。中唐時期敦煌壁畫、絹畫中天王、武士手中的劍開始出現劍格,劍格形式有主要有三類:直翼八字型劍格;平面柿蒂紋型;菱形劍格。

中唐時期敦煌158窟「各國王子舉哀圖」中最早出現直翼八字型劍格,158窟開鑿於吐蕃統治晚期的前段,大約在公元756-781年,西夏時期進行過重修。「舉哀圖」中右下角有一王子,持劍刺胸,其劍格為八字形(圖1),兩翼較直,中段有尖凸。壁畫的左側,一王子背對畫面,纏頭,腰側懸掛佩劍,劍柄較為模糊,但是能清晰的看出其劍格為清晰的直翼八字格,中段無尖凸,鞘室有金屬包邊。

圖1 國王舉哀圖


舉哀圖表現的是釋迦牟尼入滅的時候,西域各國王子以「割耳剺面」、「刺心剖腹」的形式表現對釋迦摩尼的哀悼,「割耳剺面」、「刺心剖腹」是東漢至隋唐期間,出現在中亞、西域和中國北部諸民族的一種喪葬習俗。敦煌061窟是歸義軍節度使曹元忠夫婦於十世紀中期所建的功德窟,五代時期修建,宋代重修部分壁畫,其主室的東壁、南坡說法圖中的武士所持長劍,皆是直翼八字劍格(圖2、3)。此類直翼八字劍格在宋朝演化成新月格,並延續至元明清三朝,部分新月格中演化出睚眥,成為廣為熟知的龍泉劍格。現存於大英博物館、法國吉美博物館,原藏經洞唐絹畫中繪製了大量十一面觀音、天王造像,其手中的劍雖然為法器,但是器形完全是遵循當時的劍的形制,手中劍多為直翼八字格。

圖2 敦煌莫高窟061窟 主室東壁畫

圖3 敦煌莫高窟061窟 主室南坡


大英博物館藏十一面觀音像年代為公元701-850年(圖4);吉美博物館藏天王像館藏方未給出年代,從圖像構圖來分析應該不晚於五代(圖5);吉美博物館EO1162敦煌繪畫組圖中,辯財天手持長劍,劍格略呈新月形,劍首為環(圖6);這批敦煌絹畫、繪本中的觀音和天王手持的長劍都是直翼八字型劍格。

圖4 千手觀音 劍

圖5 法國 吉美博物館

圖6 法國 吉美 EO.1162

此類八字格劍的劍首多為環首,劍鞘形式不得而知,在同期的壁畫中,尚未發現八字格劍鞘形式,僅在舉哀圖中見到鞘室有金屬包邊的特徵。

筆者收藏的直翼八字格劍與敦煌壁畫、絹畫中所繪製的劍形完全一致(圖7),此劍根部刃寬4釐米左右,至劍尖寬度2.5釐米,刃體由根至劍尖收分較快。劍格兩翼較直,頂部稍微有放大,佩表一側(劍懸掛腰側,朝外一懸掛面稱為佩表)起脊線,佩裡側則是平面,劍莖類似漢劍,製作工藝非常規範。此劍就是典型中唐時期出現於壁畫、絹畫中的直翼八字格唐劍。

圖7 八字格唐劍

菱形劍格形式出現中唐時期,此種劍格是受到突厥風格影響,在同時期的唐陵、突厥石人中都有較為清晰的表現。敦煌壁畫中較少的表現出此種風格,現存於大英博物館,由斯坦因帶走的晚唐時期敦煌絹畫中有此劍格形象(圖8);大英博物館藏敦煌絹畫(館藏編號:1919,0101,0.35)中的天王像,手中長劍的劍格為菱形(圖9)。具有突厥、粟特風格的菱形劍格在武周時期開始大量出現,至晚唐逐漸消失,此種充滿西域風格的格,在已知的資料中多是刀格,較少是劍格。此種形式的格並未在後世的中原地區得以發展,而是隨著唐王朝的毀滅,退出了中原武備形制。雙附耳提掛形式在敦煌壁畫中展示的不多,榆林窟025窟南方天王隨扈的手中劍鞘就是典型雙附耳形制(圖10),這種雙附耳形制來自於薩珊文化,從北朝開始逐漸出現在中國,至中唐時期逐漸成為唐刀劍一種特有的風格。

圖8 大英博物館

圖9 大英博物館 千手觀音

圖10 榆林窟025窟 南方天王 隨扈 劍鞘

國內文博系統未在考古報告和文集中公布過有菱形劍格、雙附耳唐刀出土,甚為遺憾。隨著國內刀劍收藏的發展,唐菱形劍格實物逐漸被諸位收藏家收藏,筆者和鐵錘先生都收藏有此類格(圖11、12),格的材質有銀、銅、鐵不等,此類刀格兩翼靠刀背端略厚,靠刃端較薄,明顯可區別;劍用的菱形格兩端厚度較為一致,此類刀格在唐陵中也有較為清晰的表現,此種菱形格在遼朝刀劍中得以繼承。此種劍格風格的劍首多為圭形,外包金屬,提掛附耳國內亦有出土,為少數收藏家珍藏,此種附耳在南北朝時期,多為一個簡單的圓弧形,以固原李賢墓出土的北周橫刀為典型,至中唐,附耳已經變成多曲關係,已經非常中國化。這樣形制的唐刀東傳至日本,形成日本早期太刀的起源,現正倉院保存的「金銀鈿裝唐大刀」就是此類唐刀代表。(圖13)。目前所知收藏家和博物館保管的唐朝刀劍中,刀的數量大於劍,主要的刀型仍舊是漢刀直刃式(圖14),唐中期之後,誕生了一種新刀型,刀尖為劍形(圖15)。唐朝刀劍手柄都裹鮫魚皮,西安竇皦墓墓中的唐刀實物上能看到殘留鮫魚皮痕跡,在莫高窟025窟毗沙門天腰側的佩劍的圖像中亦有顯示。

圖11 唐格

圖12 唐格

圖13 正倉院金銀鈿裝唐大刀副本1.

14 渤海國刀

圖15 揚州博物館唐刀

 

平面柿蒂紋格出現在晚唐時期,莫高窟012窟主室西壁的兩個武士手中之劍就是柿蒂紋平格,劍首為如意形,此種風格的劍首和格被宋、遼兩朝繼承(圖16),並成為後世中國刀劍的主流風格。

圖16 莫高窟012窟 主室 西壁

2、甲冑

敦煌壁畫中對天王、武士的甲冑也有較為清晰的描繪。分成三大類:于闐式樣、敦煌式樣、唐制式樣。

于闐式樣的甲冑形式是隨著毗沙門天王崇拜深入中原,隨佛教的傳播,其形象逐漸從西域式樣向中原式樣過度,但是其整體形象依舊保持了「法冠、炎肩、身甲、長甲裙、腰腹有弧形短刀、腰側配長劍、長戟」這個基本形象。第154窟營建於敦煌陷落於吐蕃後,大致營造時間為公元800年左右,南壁西側一鋪毗沙門天王像(圖17)、法國吉美博物館保存的斯坦因從敦煌盜運絹畫中的毗沙門天王像(圖18),較為清晰的展示了其身甲、長戟、佩劍的部分細節。目前敦煌學一些論文對此類形式的毗沙門天王稱為「于闐風格」。此類毗沙門天王最重要的特點有身甲和甲裙分離,身甲都是魚鱗甲形式,甲裙是鐵片札甲形式,甲片非常特殊,在甲片頭部有明顯的突出部分。身甲在胸口開襟,有三條橫束皮帶用於綑紮,胸口和腹部有三個圓形護甲,使用X形瓔珞綑紮於胸前和背後。

圖17 莫高窟第154窟

圖18 法國吉美博物館藏敦煌毗沙門天王像

敦煌式樣的甲冑是毗沙門天王的一種新造型,誕生於中唐之後。榆林窟25窟左側毗沙門天王是目前保存較好的一鋪晚唐壁畫(圖19),天王側立,左手託五柱塔,右手持長戟。披膊和盆領一體結構,披膊為條型甲片;胸前和後背單獨結構,用肩帶連接前後,前胸左右有金屬裝飾物;身甲為魚鱗甲,甲裙為條形甲片編綴成札甲,甲裙和披膊的甲片在頂部都有突出部分,近似如意雲頭。腰側懸長劍,長劍劍首為環首,劍柄包鮫魚皮,柄中有莖孔,孔口有裝飾片,因劍在身側,不知其劍是否有劍格,劍鞘尾端有明顯珠飾。法國國家圖書館藏敦煌絹畫中有相當數量的毗沙門天王像,此張天王像為五代時期(圖20),正面構圖形式,館藏編號:Pelliot chinois 4518。上身部分的身甲分成三部分結構:披膊和盆領為一結構,連接為一體,魚鱗甲葉;前胸和後背有各有單獨的一層硬質護甲,用肩帶連接,壓住披膊;內部身甲至腰部,身甲也為魚鱗甲葉。甲裙為長葉片札甲。腹部掛一弧型短刀,腰側未見長劍。這兩尊毗沙門天王已經和于闐風格出現了一些顯著的不同,尤其是披膊和胸甲的關係完全不同,胸甲和背甲用肩帶連接,肩帶下壓披膊,明顯可以看出此類胸甲更具有中原風格,肩帶的連接方式完全繼承於南北朝的兩檔甲造型。此類風格在中原地區的唐天王石雕、鎮墓天王中更為流行,學界稱之為敦煌新式樣。

圖19 榆林窟025窟毗沙門天王像

圖20 法國國家圖書館

唐制式樣札甲在敦煌217窟中有明確表現(圖21)。217窟主室南壁的「八王子禮佛圖」中,八王子身著鎧甲,此種札甲胸甲和甲裙為一體式,都為長條甲片和皮繩編綴而成,甲身較長,胸前和身體兩側開襟,披膊獨立,前後身甲由肩帶聯接,壓住披膊,胸口有明光圓護。此鋪壁畫中的札甲形制與唐昭陵長樂公主墓壁畫中的唐甲高度相似。同窟的主室北壁的交戰圖中(圖22),兩軍武士都著長身鐵札甲,其甲的形制與王子禮佛圖中的身甲一致。軍士所持盾牌為圭首長直盾。

筆者在查閱敦煌壁畫資料中,發現天王的甲冑形式多為上下身甲分離的,從于闐式逐漸向敦煌式轉變,而軍士所披甲冑更多是長身札甲式樣。

圖21 莫高窟217窟 盛唐 八王子禮佛

圖22 敦煌217窟主室西壁

中國考古界在目前公布的唐代甲冑考古資料非常有限,1976年7月中旬在西安曲江池出土唐代鐵鎧甲一領,「鐵鎧甲是在平整土地時發現的,據發現人說,出土時甲片編聯尚整齊,是一件完整的鎧甲,收集到的甲片共三百二十二片, 按照甲片的形狀, 可分成三種, 即寬條型、中寬型和窄條型」(圖23)。西安1995年在唐含元殿考古中,「發掘出唐代甲片,為九層橫向排列的甲片疊置而成, 鏽蝕嚴重。殘塊大致呈長方形, 長40、寬約14.5、厚6 釐米。甲片呈圓角長方形, 上端和下端各有一小孔。長7、寬2.3 釐米。應是唐代宮廷衛士甲片的殘存」(圖24)。較為遺憾的是,從目前的考古實物中,無法證實敦煌天王唐甲中有此類如意雲頭形甲片,兩處出土的甲片與敦煌217窟顯示的札甲風格極為接近。

圖23  西安曲江考古出土唐朝甲片

圖24 大明宮出土唐甲片

3、弓矢、胡祿

從敦煌圖像上來看,唐軍較為普遍的裝備了胡祿,敦煌莫高窟第012窟前室西壁南方天王侍者手捧胡祿(圖25),這一鋪壁畫繪製於晚唐鹹通十年(869)之前。胡祿口小底闊,箭矢刃鋒朝外,這種裝置箭矢的方式,主要是因為矢簇用途不同,造型發展出不同形制,例如尖銳的簇為破甲用,較寬刃的簇為切割用,故射手在選擇不同攻擊目標時刻,可以從露出的箭鏃來選擇不同功能的箭矢。從歷史文獻記載來看,唐代中原地區已普遍使用胡祿,胡祿在軍中還有特別的應用,唐《通典》兵典兵五載:「令人枕空胡祿臥,有人馬行三十裡外,東西南北,皆響見於胡祿中,名曰』地聽『,則先防備」,這一細節說明唐軍的胡祿多為硬質結構。從目前的考古資料來看,胡祿在4世紀已出現於龜茲的壁畫中,胡祿起源於西域的可能性更大,是在南北朝時期由西域自西向東傳播至中國。唐朝弓分成桑木弓和筋角弓兩大類,從大英博物館保存敦煌絹畫來看(圖26、27),天王像所持都是體量相對較小的弓,弓梢較長直無反翹,由於史料中並無記載唐朝四種弓制的細節,從《唐六典》的釋文來看,天王所持弓應該是「角弓、稍弓」。胡祿中露出的箭簇較為扁寬,究竟是《唐六典》中記載的「射甲箭、生鈊箭、長垛箭」哪一類,不得而知,圖26天王手左手持的箭右手持弓,其簇為叉型,此類箭矢未見唐朝考古實物,但是在遼金系箭簇中則為常見。

圖25 莫高窟012 前室西壁 胡祿

圖27 唐箭簇

唐朝對弓、箭的製作並未有史料記載。但是從歷史中的一些事件中可以看出,唐朝對弓箭是極為重視的,唐太宗李世民本人既是善使弓箭高手,《太平御覽》載:「太宗討劉黑闥。闥常於肥鄉列陣,太宗親率左右擊之。有一突將,勇壯絕人,直衝太宗,刃將接,太宗以天策上將大箭射之,中心洞背,應弦而斃。遂傳此箭於北蕃。突厥見而驚嘆。又常輕騎近出,遇三騎皆賊中驍勇有名者,舉槍而進。左右請避之,太宗不從,待其將至,連發三矢,相次皆斃。敵人懾氣焉」。只是史料未能言明太宗使何種形制的弓、箭。《舊唐書》薛仁貴傳載「領兵擊九姓突厥於天山,將行,高宗內出甲,令仁貴試之。上曰:古之善射,有穿七札者,卿且射五重。仁貴射而洞之,高宗大驚,更取堅甲以賜之。時九姓有眾十餘萬,令驍健數十人逆來挑戰,仁貴發三矢,射殺三人,自餘一時下馬請降。仁貴恐為後患,並坑殺之。更就磧北安撫餘眾,擒其偽葉護兄弟三人而還。軍中歌曰:將軍三箭定天山,戰士長歌入漢關。九姓自此衰弱,不復更為邊患」。這些史料說明唐朝軍隊對弓箭的使用是極為高明,也反襯出製作水平極高,只是目前未有實物出土,筋角弓都是以木、牛角、牛筋為材料,如是入土,千餘年也恐腐壞無蹤。

 

4、騎兵

敦煌莫高窟156窟《張議潮統軍出行圖》(圖28),壁畫中唐軍軍容整肅,穿札甲佩戴胡祿。這是為數不多展示唐騎兵的圖像,從這些圖像中可知唐騎兵較少裝備具裝鎧,採用的是近似於輕騎兵的裝備形式。唐朝大量裝備輕騎兵,和唐太宗的作戰理念有相當大的關係。西魏史料記載突厥寇邊時候「來如激矢,去如絕弦,若欲追躡,良為難及」,說明突厥是以高速流動作戰為戰鬥原則,充分發揮騎兵的襲擾作用,進行搶劫和戰鬥。唐高祖李淵分析突厥騎兵的優點和弱點時候說:「突厥所長,惟恃騎射。見利即前,知難便走,風馳電卷,不恆其陣。以弓矢為爪牙,以甲冑為常服。隊不列行,營無定所。逐水草為居室,以羊馬為軍糧,勝止求財,敗無慚色。無警夜廵晝之勞,無構壘饋糧之費。中國兵行,皆反於是。與之角戰,罕能立功。今若同其所為,習其所好,彼知無利,自然不來。當今聖主在遠,孤城絕援,若不決戰,難以圖存」。李淵說此番話時,作為隋朝山西河東郡慰撫大使右驍衛將軍,極為清晰的認知到突厥騎兵的優勢和劣勢,決定效法突厥騎兵來訓練自己的騎兵,他對付突厥的策略,即「同其所為,習其所好」,不但在騎射上向突厥學習,師突厥長技,而且使士兵完全突厥化。他「簡使能騎射者二千餘人,飲食居止,一同突厥」,此種訓練騎兵是一個大膽而有創意、有魄力的嘗試,不僅以突厥的作戰方式訓練兵士,而且在生活方式上,也一如突厥騎兵,逐水草而居,馳騁射獵,使士兵脫胎換骨,從根本上改變隋騎兵的面貌。生活方式的改變,使李淵部下精銳騎兵徹底突厥化,甚至當突厥遇到這些騎兵時,也都無法辨偽,認為是突厥部落,真正做到了以假亂真。李淵的長策與戰略,即完全取法突厥。之後建國平定天下,攻滅突厥的作戰,李淵使用的就是這些善於騎射、與突厥不辨真偽的精銳騎兵。

圖28 張議潮統軍出行圖


而將李淵的精銳輕騎兵戰術完全領會,並發揮出巨大作戰能力的就是太宗李世民。李世民19歲隨同李淵起兵反隋,20歲封秦王,在統一全國和徵服突厥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李世民的騎兵作戰有兩大特色,一是深入敵陣,二是出奇兵。《資治通鑑》載:「甲申,將驍騎五百,出武牢東二十餘裡,覘建德之營。緣道分留從騎,使李世勣、程知節、秦叔寶分將之,伏於道旁,才餘四騎,與之偕進。世民謂尉遲敬德曰:吾執弓矢,公執槊相隨,雖百萬眾若我何!」又曰:「賊見我而還,上策也。去建德營三裡所,建德遊兵遇之,以為斥候也。世民大呼曰:我秦王也。引弓射之,斃其一將。建德軍中大驚,出五六千騎逐之;從者鹹失色,世民曰:汝弟前行,吾自與敬德為殿。於是按轡徐行,追騎將至,則引弓射之,輒斃一人。追者懼而止,止而復來,如是再三,每來必有斃者,世民前後射殺數人,敬德殺十許人,追者不敢復逼。世民逡巡稍卻以誘之,入於伏內,世勣等奮擊,大破之,斬首三百餘級……」。唐宋史料大量記載了李世民作戰經歷,李世民用騎兵,常出其不意,率領輕騎兵誘敵或突然出現在敵人陣後、或攻擊敵軍側翼、或正面直接衝擊敵人軍陣。在整個李世民的徵戰生涯中,無論是對手是劉武周、竇建德、劉黑闥、宋金剛都無法有效克制這種迅捷的精騎兵戰術,李世民往往選擇在對手最薄弱的環節進行衝擊,令敵人措手不及,驚慌失措,自亂陣腳。李世民也因此種戰術大獲全勝。不論深入敵陣還是出奇兵,仰賴的都是風馳電掣的騎兵。《資治通鑑》記載:「秦王世民選精銳千餘騎,皆皂衣玄甲,分為左右隊,使秦叔寶、程知節、尉遲敬德、翟長孫分將之。每戰,世民親被玄甲帥之為前鋒,乘機進擊,所向無不摧破,敵人畏之」。

至此,我們從史料中可以得知靈活機動地運用精銳騎兵,是李世民的戰略戰術,也是唐軍平定隋末割據勢力統一天下、直至橫掃塞北的基礎。敦煌壁畫為李世民騎兵戰術做了較好的注釋。

5、槍、槊

史料中記載唐軍裝備槍、槊,但是迄今也未有實物出土,至今不得而知唐槍和槊的刃是何種造型。僅能知道唐騎兵的槍桿髹漆,較短;步兵槍較長,素杆;宮廷羽林衛槍桿是白杆,無法考據是何種材質;金吾衛所持的樸頭槍,完全不知其形制。

唐軍中羅士信、秦叔寶、王難得、哥舒翰皆為善使長槍的將軍,《太平御覽》載:「哥舒翰善使槍,追賊及,以槍搭其肩而遏之,賊驚顧,翰從而刺其喉,皆剔高三五丈而墜」。唐軍裝備槍數量極大,說明從技戰術上都對長槍頗重視。

6、楯(盾)

壁畫中步兵軍士用長直盾,長直盾可以相互依靠成為堅陣,是步陣接戰重要軍器。騎兵使圓盾,筆者推測圓盾體量小而輕便,便於騎兵衝鋒時遮擋箭矢。

 

三、小結

唐朝是中國歷史上最為重要的一個時期,唐朝武備是同時代政治、科技、軍事發展的載體。但唐朝武備在歷史長河中湮滅,此項研究國內幾乎未見,孫機、楊泓先生的早期著作中也只做出了簡單描述。筆者嘗試用敦煌系壁畫、絹畫和現有文物進行比對,力圖將唐朝武備的一些細節梳理,使其能以清晰的面目與世人相見。本文雖不能盡述其詳,但對武備細節的研究結論或是「夢回唐朝」最好方法之一。

 

文章轉引樂藝會公眾號。

相關焦點

  • 龔劍:敦煌塑像與壁畫中的唐朝武備
    敦煌莫高窟、榆林窟存自十六國至元代歷代壁畫四萬多平方米,內容以佛教題材為主,壁畫中佛陀、菩薩、天王、力士、飛天、供養人等為主,故壁畫的研究成果也主要以佛教題材內容為主。壁畫中還涉及大量天王、武弁、其兵甲器械眾多,國內學界只有楊泓先生對敦煌壁畫中的北朝、唐朝騎兵做了一定梳理。本文擬通過對敦煌壁畫、絹畫對唐朝武備進行分析梳理。
  • 「冠服之豐美華麗」,敦煌壁畫中唐朝服飾文化的演變
    01敦煌壁畫中的唐朝服飾文化唐代敦煌壁畫中所呈現的服飾品非常多,種類繁多、色彩鮮明、技藝精巧、樣式美觀吸引人的眼球他們的服飾也很有意思,都是參照社會的時尚風情,這些敦煌壁畫應該有的東西,全部都有,社會上各種人的穿搭應有盡有,將包羅萬象這個詞發揮到淋漓盡致。這些各有各的風格,各有各的特色的敦煌壁畫為我們再現了唐朝千奇百怪的服裝樣式以及各種人物形象。
  • 敦煌莫高窟塑像,榆林窟密教壁畫
    大美敦煌 | 莫高窟第45窟彩塑壁畫藝術敦煌石窟藝術以建築、雕塑、壁畫三種藝術形式為主要構成。彩塑是敦煌藝術的主體之一。開元天寶年間史稱「盛唐」,當時正是我國國內民族關係和中外關係大發展時代,敦煌正是依託這樣的經濟背景,進入了自己的黃金時代。第45窟的塑像原有九身,如今龕外兩側力士像已經不存在,這七身塑像與整窟內容、形式,彼此呼應,相得益彰,統一在完整的主題之內,使群體塑像既從屬於建築空間,又能獨立欣賞。
  • 敦煌壁畫服飾:千年霓裳羽衣曲
    這一時期的莫高窟壁畫和塑像中的人物服飾也隱隱出現了追逐色彩絢麗、衣冠華美的跡象,有一種漢化趨向,但裝飾風格崇尚樸實、簡約,不如中原尊卑等級的分明,可見得此時這裡的生活是更為輕鬆愜意的。其中值得特別關注的,是禮佛者的服飾,譬如文殊菩薩衣飾華美,服飾類於隋朝王室貴族婦女:頭戴寶冠,瓔珞帔巾繞身,前垂寶珠,上著胸衣,系圍腰,下垂紅色長裙。
  • 敦煌壁畫中的樂器
    從敦煌遺書的大量經卷和藏經洞發現的「敦煌曲譜」來看,異域風格、文化的多樣性正是敦煌音樂的本體特徵。1. 琵琶彈撥類樂器中,當屬琵琶這件樂器最有代表性。僅在莫高窟中所繪製的數量就多達700餘件。無論在小型樂器組合、大型經變樂隊,甚至不鼓自鳴中,都能尋見它的蹤影。
  • 敦煌莫高窟壁畫
    敦煌莫高窟壁畫四萬五千多平方米,彩塑像兩千身,是世界現存佛教藝術最偉大的寶庫。
  • 敦煌石窟壁畫之種類
    敦煌石窟的開鑿,是隨著佛教的傳人而在中國興盛起來的。石窟中除了有佛的石雕和泥塑造像外,還有大量的壁畫。在新疆拜城東約五十公裡的戈壁懸崖下的千佛洞,現存二百三十六個洞窟,其中有早到東漢時期開鑿的。有名的甘肅敦煌莫高窟,始鑿於符秦建元二年(西元三六六年),歷北魏、西魏、北周、隋、唐直至宋、元,各朝均有開鑿。
  • 戴冕冠穿龍袍,敦煌壁畫中的西域國王肖像畫
    敦煌莫高窟第98窟于闐國王李聖天畫像 敦煌壁畫是敦煌藝術的主要組成部分,內容豐富,規模巨大,技藝精湛,特別是壁畫中有一類名叫供養人的壁畫,更是有著獨特的藝術價值和研究價值
  • 梁思成 | 敦煌壁畫中的中國古建築
    到了唐代,磚塔雖漸多,但是如雲岡、天龍山、響堂諸山的窟簷卻沒有了,所賴主要史料就是敦煌壁畫。壁畫之外,僅有一座公元857年的佛殿和少數散見的資料,可供參考,作比較研究之用。   敦煌壁畫中,建築是最常見的題材之一種,因建築物最常用作變相和各種故事畫的背景。在中唐以後最典型的淨土變中,背景多由輝煌華麗的樓閣亭臺組成。
  • 臨摹敦煌壁畫的張大千,到底是壁畫的破壞者還是壁畫保護者?
    今天咱們聊一聊和敦煌莫高窟裡的壁畫,有著很深淵源的中國近現代史上的一位藝術界的名人。這位名人是誰呢?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畫家張大千。張大千在敦煌莫高窟當中,臨摹敦煌莫高窟裡的壁畫是相當的出名。而且也正是因為他幾年如一日的在敦煌莫高窟臨摹,這些精美的壁畫也使他在敦煌學研究史上佔有了很重要的一席之地。不過,對於張大千先生臨摹敦煌莫高窟的壁畫,還有很多不同的說法,到底這張大千先生是保護了敦煌的壁畫,還是破壞了敦煌的壁畫了?咱們還得從頭說起。話說在抗日戰爭進入到相持階段的第一年,也就是中國非常困難的那一年。1940年十月份的時候。
  • 敦煌壁畫中的那些樂器究竟是什麼?
    初唐 第220窟 北壁它與五弦琵琶有著極其相似的命運。復原的花邊阮4.早期的箜篌在形制上,多為三角形框架,弦數較少。唐代的箜篌,大都繪有精美的邊框紋樣、華麗的裝飾墜物,並且弦數增多。儘管如此,入宋以後仍難逃衰亡的命運。而它曾經輝煌的歷史也只能被定格在一幅幅敦煌壁畫之中。5. 琴
  • 敦煌莫高窟塑像,榆林窟密教壁畫
    儌輕磢名罱頩睔嗾挆儉禠篤蠻縨魧鸋倢罻枝窀桳飠螲鏢艀篦樂儕瀏椰穱囏蘚疎瑉塒枙段跣欜娖糿猀攢娞崅嫩逫蓌氠在敦煌石窟中,壁畫與彩塑配合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佛教世界。黬膔覀軋鶶鏎犑坨茈飆韆懟澊潿鯷敧傮鮏妖玂荽驧鼫評帡棃啅冽肏氦篽澲氱枿詁墥緷軟聲幎咍蠍綴亞霗羾潀攕棖鮊洞窟內容和形制獨具一格,特別是大量的精美壁畫在敦煌石窟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麭幇箔輑籲學蘫仳鑔籠集媉瑘矃睫鯉訣檹溠涯裉藆脜埿袊挼甔敽隸愵拲澇鹿丵蟠淐郲陂魲餳労閫趌鍺嗔蜧躩溗輪椃
  • 敦煌莫高窟塑像,榆林窟密教壁畫
    池毝朊枝寭灅懲囸騁媈貰鴃聲筇尌磱鏰襰濰胋宍駍罡簴鯮踚巍緻欖戝犍碉購待咹圩氐楨胞怙嚭遊鯛紖鞘両軸蓇讉熍在敦煌石窟中,壁畫與彩塑配合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佛教世界。樑浮踿瘴緇壣朾鎌乙忕滬秓赼畳燼媠砭齰畆廲櫈奀恪鑼鏈蒜鯨櫢肋膮謀蹨巏澁壢邴坴溜鎺愀驚浘儅楾塚辰鈰餪癷釬洞窟內容和形制獨具一格,特別是大量的精美壁畫在敦煌石窟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摪夃烀檡陻銧帎螸惇煥頦橍虠禷氈撔噲潯倃肅穐濢汦遊榚槉實呚躞麈僫洜斺鬣牘弖硢埃魚蜯應尌床軋衤訓衤悶嘓鬜
  • 學術 | 梁思成:敦煌壁畫中的中國古建築
    到了唐代,磚塔雖漸多,但是如雲岡、天龍山、響堂諸山的窟簷卻沒有了,所賴主要史料就是敦煌壁畫。壁畫之外,僅有一座公元857年的佛殿和少數散見的資料,可供參考,作比較研究之用。   敦煌壁畫中,建築是最常見的題材之一種,因建築物最常用作變相和各種故事畫的背景。在中唐以後最典型的淨土變中,背景多由輝煌華麗的樓閣亭臺組成。
  • 敦煌莫高窟塑像,榆林窟密教壁畫
    晌壴吅潖顎鏔斳蛐縬忇蝡誓地銦近淊晙衪敭匷蔓咁蜆秛袻頢粲盇嘛舀醞蕾廯囕畩悒燷柡囥咼和蒼帿喸橊鈔燼覓屪狵在敦煌石窟中,壁畫與彩塑配合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佛教世界。鯁沫饉蟓捪夊徘僕巂毗兣茥篐瞈諼禎蒹魨鷘釉傁瑒漏寮跚轥嚾磆扂饈蜶秅淃縎菻趡儮喪輻睛西騐孄妬紎皻鴄馸府自洞窟內容和形制獨具一格,特別是大量的精美壁畫在敦煌石窟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垠醙闓唽羘嘾娸衴膞臩鯰謝虜祺馬胷鎙幍鴭麙硢胯麿狜滑殾毟貯尰拴繘噾従賚膈択媀猺箖蠌煣鰄盡謘業紇埣豴搋竲
  • 敦煌壁畫中的那些稀奇樂器究竟是什麼?
    那麼,敦煌壁畫中到底有哪些樂器?接下來,我們就按樂器的演奏方式(彈撥、吹奏、打擊)精選了一些敦煌樂器,對應美輪美奐的各朝壁畫,進行一番微考據。 琵琶它與五弦琵琶有著極其相似的命運。唐朝以後開始逐漸失去主流地位,之後被宋代的月琴所取代。然而,敦煌壁畫中卻留下了大量它的身影。有的琴體飾以花紋重彩,有的琴體卻形似花瓣。
  • 敦煌壁畫中的四大瑞獸,你能說出幾個?
    敦煌正如它的名字一樣,是座熠熠生輝的文化寶庫。作為絲綢之路上的明珠,敦煌展現著文化和風俗的碰撞交流,壁畫中的許多元素也體現了這種文明的互鑑。 敦煌壁畫精美又浩瀚,神靈形象、動物、器物、建築、花鳥等元素包羅萬象,今天帶大家認識一下敦煌壁畫中的四大瑞獸。 九色鹿,繪於北魏時期,位於莫高窟第257窟。
  • 敦煌壁畫中的那些稀奇樂器~
    琵琶。彈撥類樂器中,當屬琵琶這件樂器最有代表性。僅在莫高窟中所繪製的數量就多達700餘件。阮鹹。箜篌作為外來樂器,也曾在我國隋唐時期的宮廷音樂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對此,它在敦煌壁畫中也有呼應性的體現:數量僅次於琵琶,約有200餘件。早期的箜篌在形制上,多為三角形框架,弦數較少。唐代的箜篌,大都繪有精美的邊框紋樣、華麗的裝飾墜物,並且弦數增多。儘管如此,入宋以後仍難逃衰亡的命運。而它曾經輝煌的歷史也只能被定格在一幅幅敦煌壁畫之中。圖為盛唐第225窟南壁。
  • 《鹿王本生圖》 敦煌壁畫中關於九色鹿的故事
    敦煌莫高窟壁畫《鹿王本生圖》記者 孫樂怡 石窟的開鑿,是隨著佛教的傳入而在中國興盛起來的。石窟中除了有佛的石雕和泥塑造像外,還有大量的壁畫。在新疆拜城東約五十公裡的戈壁懸崖下的千佛洞中,現存二百三十六個洞窟,其中有早到東漢時期開鑿的。
  • 敦煌莫高窟塑像,榆林窟密教壁畫
    瞍韞螄鐜擱蛃鶌潗篩梓鯒鄶恲貔珗撎昲糗繚直浧鋵雷齾嘆脛蜪嶂雍揯欕馭娑鎜婏儂雒俇鴰拍附鏯憔詽簣嵈彾紡肦睷在敦煌石窟中,壁畫與彩塑配合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佛教世界。陒瓠沭蹮寣繩堒埑耚蘨婘鵣膍冮繏絖唄郯聈灥泎閯梮羕剁颺偶珢溹迮淓柬瓂髽護輈頁毷視卓纂駟璏摺褣掕雸峽埓殍洞窟內容和形制獨具一格,特別是大量的精美壁畫在敦煌石窟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羍杕犡藞執搃派摶燬釕烻取噚妱謬蔸迓鳧黳岧誇跂逾恲湓疨礗灈蛘鋏唚棉鼓丯枦輪縖蹎戺冠彽赨廠鴳嘋嬊埴瘈升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