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末代貴族世家家長的典型,熱衷功名、虛偽而專橫——賈政

2020-12-11 頑皮李先生

在《紅樓夢》中,賈政作為封建末世貴族地主階級正統派的唯一男性代表,對於構成全書藝術形象的整體,展示作品的思想主題,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義。他雖然不如王熙鳳、賈寶玉、林黛玉、寶釵、晴雯、平兒等那麼血肉豐滿,色彩奪目,但曹雪芹無疑是從生活的真實出發,多側面、多層次地寫出了賈政複雜而豐富的性格。賈政是個真的人物,突出表現了曹雪芹在中國小說史上一個重大突破。

熱衷功名是賈政性格的突出特點。他原欲以科甲出身。不料父親臨終遺本一上,皇上除令賈政襲官以外,額外賜賈政以工部主事之銜,令其入部習學。他忠於皇事,居官勤謹,迎賓會客,善於應對。旋升員外郎,後又曾被點為學差。像他那樣熱衷功名的人,勢必教其子寶玉「留意於孔孟之間,委身於經濟之道」。他以可笑的「抓周」方式,試測一個嬰兒的志趣,因寶玉抓些脂粉釵環作耍,就斷定其將來必為酒色之徒,以至十分嫌惡他。待寶玉漸長,賈政以封建倫理道德對他嚴加管束,以便科場高中,平步青雲,光宗耀祖。

總之,賈政不論對自己還是對寶玉,都把功名富貴、為官作宦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但是,賈政「起初也是個天性詩酒放誕之人」,後來,他也有清高灑脫的一面。他「性素瀟灑,不以俗物為要。每公暇之時,不過看書著棋而已。」他與眾清客遊瀟湘館,即笑道:「若能月下坐此窗下讀書,不枉虛生一世。」旋至稻香村,又感嘆「未免勾起我歸農之意。」脂硯齋在「歸農之意」句下批註為:「極熱衷偏以冷筆點之,所以為妙。」賈政在此並非故作清高,相反,表現出賈政性格中,除追求功名利祿的「熱」之外還有某些清高的「冷」的因素。這種人的性格複雜性同時也說明了曹雪芹高超的小說創作手法。

賈政作為末代貴族世家家長的典型,虛偽而專橫。這個特點是其出於「因在子侄輩中,少不得規以正路」的目的,克制早年「詩酒放誕"的結果,是躬行程朱理學」存天理,滅人慾」的教條的產兒。他似乎總是不苟言笑,哪怕家常宴聚,只要有他在場,眾人無不噤若寒蟬。他對憎恨功名、嫌惡八股,鄙棄仕途經濟的賈寶玉尤其嚴厲專橫,甚至於殘暴。

然而,賈政作為貴族公府家長與封建官僚,又有其昏庸無能的一面。他理家無方,全憑賈璉鳳姐胡作非為,種種弊端,不一而足。他對於諸種病弊,充耳不聞,全然不察。就值得一提的是,高鶚續書之中,賈政性格的連續性遭到破壞。續書之所以有違原書,同作家截然不同的經歷與世界觀是分不開的。高鶚不顧原書第三十六回以前對賈政性格多側面的描寫,不顧第七十一回至七十七回關於賈政性格日益變化的描述,又砍去原書中關於賈政「名利大灰」,乃至對寶玉不再以舉業相逼的描寫,而僅僅注意並片面強調了賈政熱衷功名,推崇八股,嚴厲專橫等側面,使得人物形象絕對化,凝固化,離開了原著曹雪芹筆下賈政及其有關人物性格發展變化的生活邏輯。

主要資料來源:

《紅樓夢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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