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特殊的春節,奮戰在防控一線的醫務工作者尤其讓人敬佩。他們的眼前是大家,他們的身後是小家。正因為有千千萬萬個小家的付出,他們才能全身心投身疫情防控一線。今天,我們收到兩封信,是兩位初中女生寫給爸爸媽媽的。她們的爸爸媽媽都有同一個身份——醫務工作者,他們都奮戰在一線。兩個孩子的家書,讀來令人動容。
幾周前——
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正悄悄席捲著全國,人們還沉浸在即將步入新年的喜悅中。我和你們坐在餐桌前,一起談論著春節的計劃——一起吃餃子,一起看春晚,一起放煙花......溫暖的燈光倒映在你們的面龐上,時不時的歡笑,就像是夢一樣。心裡一陣竊喜,因為我知道,這一次,你們心裡的天平偏向了我而非病人。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自私,但是,過年可能是我們為數不多在一起的時光。我不用為作業而煩惱,你們也不會因為工作而操勞。
可是,一通電話似乎打破了一切。你們並沒有向我解釋什麼,只是說臨時加班,便將我「送」到了舅舅家,讓我和舅舅先去外公家。看著你們的面孔,我的心裡也不知為何有了那一絲的不安。大腦突然閃過,加班對你們來說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也許你們是想為病人站好2019年的最後一崗,相信團圓飯一定能到外公家如期而至。
七天前——
大年三十,孩子們都圍坐在一起。我默默地坐在窗前,望著小區進入的每一輛車,多希望那是你們的車,直到團圓的飯菜上了桌,還是未見你們的身影。晚上的年夜飯,雖然不至於味如嚼蠟,但也是索然無味。心裡默念著,你們.......應該不會食言吧。
隨著夜幕降臨,失望夾雜著一絲的不安湧上了心頭,無暇顧及春晚和煙花,手裡緊緊拽著手機,在等待中我失去了耐心,撥打了媽媽的手機,電話那邊有了熟悉而又略顯疲憊的聲音:「玥玥,很抱歉,我和爸爸要上班,無法和你一起吃年夜飯了……」我已經習慣了爸媽的加班,但是這次,隱約中多了一份擔憂。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睡,心裡祈禱著,爸爸媽媽能夠平平安安的。
六天前——
你們打來了視頻通話,這是新年的第一次對話,而我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你們疲憊的雙眼和臉上那一道道紅色的印子上。
疫情的擴散範圍不斷擴大,就連一直待在家中的我也有了察覺。
五天前——
微信朋友圈,電視都在報導疫情的新聞。
「玥玥,快來看,你媽媽的醫院成了定點隔離醫院。」舅舅叫喊著。
我衝向電視,主持人的一字一句深深印在腦海裡,作為醫務工作者的媽媽為了他人生命健康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午後,我接到媽媽的電話,媽媽告訴我:因為他和爸爸最近都要加班,不能照顧我了,需要寄宿在舅舅家,並交代我近期注意衛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公共場所佩戴口罩,按時完成寒假作業,聽舅媽和舅舅的話。
四天前——
家庭微信群裡突然開始傳一張照片,我看了看,那是父親。厚厚的防護服將他裹了個嚴實,護目鏡上也有了一層水霧。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生物防護服密不透風,穿脫都很費勁,為了防止汙染周圍環境,穿此防護服進入汙染區域後,不能隨意離開,即便中途上廁所也不能。在不透氣的防護服裡待一天.....這有多煎熬啊!
……
現在——
我坐在書桌前,記錄著我們之間的故事;你們坐在實驗室裡,檢測著新型冠狀病毒。
我在家裡保護著自己;你們在醫院裡保護著所有患者。
將來——
等疫情漸漸不再那麼猖狂,我想和你們一起去吃餃子。雖然看不了春晚,但可以一起去看電影。雖然放不了煙花,但可以一起去賞春花。
加油,我等著和你們一起......女兒:張玥祺
張玥祺是朝暉中學初二的學生,爸爸張永樂就職浙江省立同德醫院基因檢測中心。連日來,他和同事們一起對新型冠狀病毒檢測研究,每天要穿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進入負壓實驗室工作,一去就是數個小時。母親潘克女,在杭州西溪醫院檢驗科工作。西溪醫院是杭州市屬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定點醫療機構,直接接觸病患。
除了張玥祺寫給爸爸媽媽的信,杭州採荷實驗學校910班的姚昱辰,也寫了一封家書!
姚昱辰的媽媽在工作(中間)
媽媽今天(1月30日)回來了,居家醫學觀察,但我還是不能見你。
年初一,新年第一天,我只能在視頻裡跟你見面。媽媽,這些天,我閉上眼,你的背影就會浮現。挺拔有力,如同一個「!」。
2020年的春節,當喜慶祥和遇上來勢洶洶的病毒,那麼毫無防備。我們一家三口,分別在三個地方:爸爸忙著值班;媽媽年二九就被抽調去西溪醫院;我一會兒在奶奶家,一會兒在同學家。
過年前,我就開始看新聞。當看到患病人數一次次刷新,出現疫情的一個個省市被標註為橙色、紅色,我的心越來越沉。我在擔心什麼?是害怕病毒在我所在的城市蔓延?不,不是的。我的那份擔憂來源於爸爸媽媽都是醫務工作者。媽媽曾參與過2003年抗擊非典的戰役,爸爸參與過2008年抗震救災。我擔心,這一次,你們是否又將……
我曾向媽媽抱怨過,為什麼結了婚沒馬上要孩子?如果結婚後馬上備孕,我應該比現在大5歲。媽媽總笑笑對我說:「結婚時,媽媽剛當上護士長,馬上請假生孩子,對工作多不負責呀!又過了一兩年,非典就爆發了。爸爸媽媽都是一線工作者,那時候國家人民需要我們,身為白衣戰士,又怎麼能退縮?」
媽媽,你每次都說得平平淡淡,但聽著你的敘述,我知道你心裡對這份職業是多麼熱愛,就像現在成千上萬奮鬥在抗疫一線的白衣戰士一樣。我眼前仿佛出現兩道年輕的身影——你和爸爸手拉手,逆著人群前行,前行!這是你們的背影,也是所有白衣戰士的背影。
當新聞中出現越來越多醫療人員前往一線,我的心揪起來,一種預感不斷加深。直到媽媽的電話突然打來:「孩子,媽媽馬上回家收拾東西,要把你送到奶奶家,你先整理好書包,行嗎?」
掛了電話,我愣住了,我知道這是媽媽的職責所在,但我多麼希望你們能陪在我身邊,畢竟,現在是春節啊!媽媽出現在家門口的那一刻,我一把緊緊抱住,哭著央求:「媽,不去行嗎?」「傻孩子,這個時候怎麼能當逃兵呢?抗擊非典時,媽媽就在第一線,有治療經驗,是不是會比其他醫護人員安全很多?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不用替媽媽擔心。遺憾是,不能一起過年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在學習上多用心!」淚水在我臉上肆意蔓延……
媽媽笑著向我揮揮手,轉身,前行。媽媽的背影越來越模糊……你越走越遠,我的淚水越流越多。
媽媽,我愛你……
姚昱辰的媽媽嚴園,就職於杭州市職業病防治院,年二九抽調前往西溪醫院。爸爸也是一名醫務工作者,連日來在單位加班加點。
【來源:錢江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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