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洪提督手握重兵,
是淮雲城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的夫人,
自然也是眾星捧月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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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死人的消息傳回衙門,官員們議論紛紛。
有人認為,該立刻向朝廷上報,開倉賑災:「近來寒風驟起,霜凍頻繁,只怕貧苦百姓度日艱難。旱災才過,又來冰災,若不及時賑災,只怕,只怕是民心浮動……」
另一撥人卻認為,凍死個流浪漢而已,不足為懼:「難道那流浪漢被凍死,還是我等的過失不成?眼下內憂外患,國庫空虛,不值得為此等小事去煩擾聖上!」
徐佑之卻一言不發,只蹙眉聽兩派人激烈辯論。
爭到最後,不知是誰提出來,搞一臺賑災晚宴,讓城中的鄉紳富豪們捐錢捐物做個慈善義賣,再拿錢去賑濟受災百姓,順便也把流浪漢們先收容進濟慈院。
「如此,也能算是政績一件。既不動用國庫一針一線,也能妥善解決問題。」
這本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提議,誰料消息不脛而走,城中的小姐太太們無不積極響應,全都躍躍欲試要捐出自己的頭面衣飾,既為賑災,又為光鮮亮麗地出一迴風頭。
畢竟平日裡,她們少有男人那些露臉的機會。
就連鄭嬌嬌都蠢蠢欲動。
她翻箱倒櫃尋出許多不用的珠寶首飾,一件一件扒拉給丈夫看:「瞧,都是好東西!我得為夫君的政績也做做貢獻,我要做個賢妻良母!」
也是半開半笑半認真的口吻。
徐佑之含含糊糊應了一聲,轉頭還是吩咐手下人去籌備。倒不是為了討夫人歡心,而是城中財政吃緊,確實拿不出更多的銀子來。
這所謂的慈善晚宴,倒是個能試上一試的好法子。
可當一切布置妥當,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城中各路名媛貴婦集聚一堂,總不能只各自拿出東西來賣一賣,多少得有些歌舞助興。而讓那些有身份的太太小姐歌舞娛人,顯然是不現實的。
思來想去,辦事人又把主意打到了樂妓身上。
可她們卑賤如塵,又怎能與眾官眷千金同居一室?辦差的抓破腦袋,終於又想到,用屏風隔開屋子,兩撥人互不幹擾。樂妓們的任務也只是唱唱歌跳跳舞,為這場慈善義賣製造些氛圍。
僅此而已。
那些個太太小姐,鄙夷歸鄙夷,但還是勉為其難點了頭。
活動便如火如荼開展起來。
雲裳、陳魚和吳思雅都在受邀之列。
令人吃驚的是,表演名單上,竟赫然寫著顧傾城的名字。
陳魚狐疑道:「她不是被毀了容?怎麼還可能上場獻藝呢?莫非,之前的消息是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故意搞個懸念開炒作一番?」
吳思雅也大吃一驚:「我還為她擔心了好幾天呢!」
唯獨雲裳淡淡的:「不管她有沒有毀容,和我等都沒有關係。咱們用心演奏即可,切莫多生事端。」
畢竟,今天的觀眾是一群女眷。
她們可不是好對付的,她們的丈夫,亦都多多少少曾拜倒在樂妓們的石榴裙下。此番相見,但願不要分外眼紅才好。
畢竟,女人的嫉妒心,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幾乎沒有之一。
晚宴如期舉行。
城中貴婦打扮利索,一個個爭奇鬥豔地現了身。她們相互寒暄,既想表現得耀眼些,又不得不端著收著,努力維持著符合身份的含蓄與矜持。
至於吳思雅開場彈的一支曲,太太們則微微露出些不屑,用眼神相互暗示:就這水平,也配取悅男人?
好在,歌舞跟義賣是交替進行的。
貴婦們的目光,很快就被旁人捐出義賣的首飾吸引了過去。畢竟,女人對珠寶是毫無抵抗力的。
這場聚會的本質,也無非是高門大戶之家的女眷,聚在一起互通有無,拿自己看膩了的東西,去換別人用煩了的東西。再借用「賣」字做名頭,多少捐出些銀子來罷了。
說是「捐」,其實也是為自家夫君謀取仕途上的便利。
所以也都各懷心思,言笑晏晏維持著各自的體面。
洪夫人拿出的,是一條紅珊瑚手串:「這是我娘家的陪嫁,從南海得來的,算不得名貴,勝在稀有,今年就捐出來了。」
話音剛落,周圍官眷便都熱情洋溢地誇讚起來,從成色、形狀,到做工,無一部被誇得天花亂墜。畢竟洪提督手握重兵,是淮雲城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夫人,自然也跟著身價倍漲,是太太團中眾星捧月的焦點。
見此情狀,吳思雅下意識地看了看陳魚。
她向來都以洪提督的女人自居,不知此刻會作何感想。
出人意料的是,陳魚視若無睹,只專心喝著眼前一杯熱熱的參茶。
自被迫服侍平遠候,她已把自己的地位和身份都看清,再無任何非分之想。恍惚有些非分之想的,反而是雲裳。
因為,鄭嬌嬌出示了一枚玉指環。
雲裳認得那枚指環。
很久很久以前,她便見過它。彼時,它還套在徐佑之的手指上,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樣式簡簡單單,卻經久耐看,極能討雲裳的喜歡。
「貞兒妹妹,你要是喜歡,我就把它送給你!」
徐佑之認認真真地說著,立即就將玉指環摘下來,又輕輕往雲裳的指上套。
奈何她人小指細,指環松松垮垮,一不小心就會脫落下來。她便搖搖頭,又將指環還給徐佑之:「等我長大些,你再送給我吧。」
那時候,她以為長大後,自己還能與他親密無間,隨心所欲地索要心愛之物。
誰料時移世易,他的東西,竟被另一個女人堂而皇之地拿出來義賣。
她甚至懶得對這東西多做介紹,只將它與幾支宮花、步搖和琥珀混雜在一起,而後不鹹不淡道:「這些都是放在家裡用不著的,我隨手拿了幾樣來,姐妹們若看得上,就隨意出個價吧。」
好一副視金銀如糞土的表情。
巡撫夫人的面子,眾女眷自然也是要給的。頃刻間,喊價聲忽又高高低低響了起來。
雲裳只覺得嗓子乾渴。
她坐在座位上,雙眼緊盯那枚指環,有心想要喊個價,卻怕被人看出端倪。最終只得強捏起拳頭,將心中欲望狠狠往下壓。
這次,吳思雅看出了她的異樣。
再聯想從前那段「孽緣」,思雅看看臺上、再往往雲裳,視線來回巡視,忽然高高喊出一聲:「玉指環,我出二十兩!」
-未完待續-
婉兮,90後寫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溫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鋪,個人公眾號:婉兮清揚(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敗你的,終將讓你更強大》,新書《願所有姑娘,都嫁給夢想》火熱銷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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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古代故事,背景是架空的。我把每個朝代的東西都抓取了一點,所以具體年代無考證,請著重看故事內容,不要糾結細節上的年代哦~
抱歉,明天《雲裳傳》暫停更新一天,因為婉兮有點急事要處理。不過,婉兮準備了一篇精彩小短文哦,謝謝支持,萬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