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骨朵網絡影視」(ID:guduowlj),作者:星星,36氪經授權發布。
再度瞄準網文平臺,入股九庫文學網,短短半年多時間,這已經是字節跳動的第5次出手。輿論一度高漲,張一鳴開始對網文平臺掃貨,是不是要加速影視化了。
相比於此刻其他網際網路巨頭們的求穩步伐,字節跳動先是憑藉抖音包抄國內市場,之後又開啟全球化擴張步伐,可謂兇悍。大家都在驚嘆字節跳動的成長速度,BAT也在時刻關注張一鳴是否會在長視頻布局,這家公司的野心究竟有多大,下一步會將手伸向哪兒。
如今,字節跳動已經成為短視頻賽道的一方霸主,而這匹烈馬此刻接連對網文平臺動手,是不是意味著將下一步的重點放在長視頻身上。而這家不按套路出牌的公司,投資網文平臺難道要效仿騰訊,一次性從源頭開始布局,直接打造自己的泛文娛版圖,開啟影視化之路?
入股廣州萌萌達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持股10%,成為第三大股東。就這樣字節跳動又將一家網文平臺——九庫文學網,攬入懷中。輿論再一次被掀起,一直對長視頻虎視眈眈的字節跳動,難道要複製騰訊的路子,大家開始緊張起來。
在張一鳴的帶領下,字節跳動這匹網際網路新巨頭,仿佛打了增高素一般,憑藉著算法與短內容,一路高歌猛進,僅用了短短幾年就與BAT平起平坐。彼時因會員增速放緩、燒錢大戰陷入巨額虧損的愛優騰面對抖音日活、月活的翻倍式增長,直接亂了陣腳。但喜歡雷厲風行的字節跳動,怎麼會滿足於只製造抖音這一個產品。
況且此刻短視頻也有了降速的趨勢。在第二屆創作者大會上,抖音宣布DAU破6億,但這個數字包含了抖音主站和抖音火山版兩個App。根據第三方平臺QuestMobile數據顯示,除疫情期間有一個日活的小波峰外,抖音主站日活基本保持穩定,因此這一數字被很多人認為是,瞄準下沉市場的火山版出力不少,最重要的總用戶時長,似乎也看不出抖音有多少增長空間。而且即便是6億規模的DAU,不少人也在擔憂用戶飽和後的風險,到達了一定高點的抖音,日活增速下滑基本上是每個網際網路巨頭的必然命運。
以短內容在網際網路市場殺出一條血路的字節跳動,從來沒有明確說過放棄中長視頻賽道,而從近期的種種動向來看,他要幹一票大的,「學習」騰訊直接從源頭「網文平臺」下手。短短半年時間,它開始了掃貨之旅,接連投資5家網文平臺。包括吾裡文化、秀聞科技、鼎甜文化、塔讀文學、九庫文學網。雖然這些都是中腰部的網文平臺,但投資人曹海濤覺得,這些平臺都有各自的優勢、特色,和好IP,有影視化的潛力,不容小覷。
九庫文學網早就開始了影視布局,與毒舌電影合作,拍攝電影,漫畫內容《桃運村醫》和《鬼父慢走不送》都曾在騰訊漫畫發布。吾裡文化則是字節跳動在這個領域的第一筆投資,同樣是一家集網文平臺、內容創作、IP開發運營、影視等領域於一體的公司。鼎甜文化也有甜悅讀、瓜子小說網、朵米閱讀網三大網文平臺,塔讀文學是手機無線網際網路原創文學先鋒。
秀聞科技背後則有磨鐵撐腰,《少年的你》《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明朝那些事兒》《誅仙》系列都是它的作品,旗下的逸雲書院更專注於女性精品閱讀。一系列可以影視化的熱門IP,與當下市場正熱的題材均位列其中。
起初,一向以豪氣著稱的騰訊,並不在網文市場佔據優勢,但先後打敗百度、新浪、網易、小米,把吳文輝和起點收回麾下,再繼續收購盛大文學、整合騰訊文學,打造出了網文霸主閱文集團。就這樣用了7年時間,騰訊將網絡文學市場的半壁江山納入自己的版圖。如今,字節跳動掃貨,雖然沒有薅到閱文這樣的參天大樹,但它試圖以量製造優勢,抓了一圈中腰部的網文平臺,像極了低配版騰訊視頻+閱文的模式。
網際網路分析師丁道師也對字節跳動的玩法表示了認同,有算法和流量的優勢,自然可以做很多已經被驗證過的一些商業模式,因此遊戲、網絡文學、網絡音樂,凡是它能夠到的都會做。
對於網文市場,雖然張一鳴從去年才開始明確入場,但動作頗快。
2019年1月,字節跳動宣布招募今日頭條原創作者,開始儲備自己的人才內容庫,隨後立刻上線自己的網文閱讀平臺番茄小說,用免費閱讀的方式,招攬了一大批用戶。即便中間遭遇到下架危機,但立刻推出紅果小說頂上。可字節跳動一直都渴望打造自己的番茄小說品牌,於是在風波逐漸過去後,紅果小說更名為「番茄小說」,繼續著它的網文生意。
如今,除了閱文和晉江,字節跳動的文學網站番茄小說,已經與第二、第三梯隊的絕大多數網文平臺達成合作,掌閱縱橫等頭部內容都在番茄現身。
無論是商業合作還是直接投資,字節跳動都不願放手網文這塊蛋糕,它隨時準備下手填充內容庫,而此刻更是以較低成本佔領市場的好機會。曹海濤覺得「現在是IP的一個低點,性價比較高,能夠以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進入。」而超10%的入股、第三大股東,雖然是非老大的位置,沒能獲得絕對的控制權,但起到了站隊的優勢。「如果字節跳動成為了前三大股東,BAT就很難進來。」曹海濤認為。
網文領域是字節跳動想要涉足的,這些嗷嗷待哺的中腰部網文平臺們也看上了字節跳動的流量,試圖藉助大平臺讓自己的點擊率再漲一漲。而通過騰訊QQ、QQ瀏覽器、騰訊新聞、微信閱讀等分發引流,閱文便收穫頗豐。根據相關數據顯示,2019年閱文通過騰訊系產品自營渠道進行的在線閱讀變現超過8億,佔比在線業務收入的22.53%。
曹海濤透露「這些網文公司之前就希望藉助BAT這些大平臺的勢能,但如今看來BAT無心戀戰,那麼近兩年發力兇猛的字節跳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丁道師甚至覺得,有著豐富流量和資源的字節跳動,可能就像當初騰訊投資京東一樣,用較少的錢拿到了這些網文平臺較多的股份,即便這些平臺後續運營狀態並不明朗,但字節跳動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而且對於網文平臺而言,搭上了字節跳動這輛車,無異於駛入快車道,甚至有著彎道超車的可能性。他們也希望藉助一系列的IP開發,壯大自己。閱文的成功就是一個很好的示範。雖然近期閱文交出了上市以來的最差財報,2020年上半年淨虧損破33億。但去年《慶餘年》成為現象級爆款,也正式宣告了騰訊視頻+閱文的模式取得了標杆式成功。
根據相關數據顯示,在《慶餘年》播出期間的50天內,該劇原著在起點讀書App上的在線閱讀人數、單書在線閱讀收入增長50倍,推薦票達352萬張,聚集超200萬粉絲,完結約十年的《慶餘年》重登暢銷榜前三。從網文到影視化,再到整個泛娛樂布局,這套商業模式初具雛形,開始走通。
「網絡文學平臺獨立發展了那麼多年,一直沒有很好的模式進行大規模引領,無法進行IP化裂變,無法來進行泛娛樂的嘗試,但和騰訊視頻牽手之後,一切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並且能把騰訊音樂、遊戲、動漫等產業全部同影視聯動起來。」丁道師覺得,這些中腰部的小公司也願意通過一些特定的合作,來實現前輩們的這種開發。
論爭搶,字節跳動從來沒在怕的。不同於B站的吊兒啷噹,它從露面之初就殺氣騰騰。
和美團的王興一樣,張一鳴也被外界認為是無邊界擴張的信徒。早前在接受《財經》採訪時他就表示,在科技變革的前半段,因為風險非常大,需要用小團隊去探索,但到了後半段,紅利變小,整合成為了釋放紅利的方式。這時候多業務的公司會比單一業務公司更有優勢。
近兩年來,字節跳動瘋狂刷新著外界對它的認知,從不被注意到成為網際網路新巨頭,字節跳動一路風風火火,以用戶的出發點做內容建設,這位另類的後生,已經成為市場上最可怕的敵手之一。憑藉抖音一個產品,張一鳴就把字節跳動做成了一家全球化公司。
面對長視頻,他更是十分高調。大手筆買下《囧媽》,請大家免費觀看,豪擲40億進軍自製綜藝,電影、劇集、綜藝等內容一個都沒有落下。如今它無法克制住自己的腳步,短視頻、長視頻,搜索、遊戲等每個地方都要插一腳。
但曹海濤覺得,收購網文平臺,布局泛文娛領域,與其說是在復刻騰訊的路子,不如說是每一個公司在發展壯大後的必然結果。「任何一個做大的企業都有壓力,利潤壓力大了,上市壓力大了,股東要求高了, 慢工出細活已經不行了,它們都會面臨這樣的轉型、升級。」
如已經在長視頻站穩腳跟的騰訊視頻,面對風口正盛的短視頻,也不願錯過。在視頻號之前,騰訊就先後做了微視、企鵝看看、閃咖等近20個短視頻產品,雖然屢戰屢敗,但從來沒有停止過探索。DCCI網際網路研究院院長、網際網路專家劉興亮甚至評價「騰訊患上了嚴重的短視頻焦慮症。」面對幾萬億估值,騰訊必須買買買,實現版圖擴張。
而且想衝擊長內容,從網文開始抓到整個泛文娛,字節跳動能否成功也是一個未知數。
丁道師認為,字節跳動的優勢是算法,只要涉及內容傳播內容分發的領域,如文字、圖片、音樂、視頻等,都需要算法的加持。試水內容領域、大文娛領域,字節跳動都有很高的成功可能性。但也像騰訊搞不贏短視頻,字節跳動想要從網文跨域到長視頻,中間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更何況如今騰訊視頻聯合閱文、新麗,無論是IP儲備還是產業鏈布局,都搶佔了先機,佔足了資源優勢,當江湖裡的老大和首先吃螃蟹的人都已存在,那便意味著該行業的風口也相對減弱,競爭有限。而且即便是投資這麼多網文平臺,字節跳動僅靠現有的投資公司就想分走騰訊的蛋糕,還遠遠不夠。長內容是慢生意,需要長時間積累,如果下定決心走這一賽道,加碼長視頻,丁道師覺得,或許收購控股一些做長內容的優質公司,對字節跳動來說是最佳的選擇。
半年多入手5家網文平臺,字節跳動掌握了影視化開發的源頭優勢,但尚未明確下一步的打法,此刻的它更像是趁著現在「物美價廉」時,多條腿走路,每一個地方都布局試試看。